墨颜坐在轿子里,一路上颠颠簸簸,摇摇晃晃,没想到同处于东陵,墨府与少君府竟这般远。
轿子停下的时候,已近黄昏,墨颜也睡了两三觉了。被明玉唤醒后,下了轿子,恍惚之间被塞了一团红绳在手上。
“小姐,我们先退下了。”明玉在墨颜旁边轻声说道。
刚说完,手中的红绳便有了牵引力,墨颜顺着那道力量前行。之前都有丫头在旁边提点着,墨颜也大胆前行,现下没人提点,又被红盖头遮着脸,还真不敢放心的迈出脚,墨颜努力想透过红盖头看看脚下的路。
旁边的那人脚步明显慢下,“抬脚。”
墨颜听话地抬起脚,跨过少君府的大门门坎。
“新娘跨火盆,驱祸保平安!”一老嬷嬷在一边喊道。
墨颜看不到那火盆,索性迈了一大步,哪知裙摆太长,收脚时碰到火盆竟把火盆给打翻了。
众人一惊,那老嬷嬷应该是见过场面的,立马笑着说,“祝福新人往后红红火火。”众人随后也一同鼓掌祝福。
拜完堂后,墨颜便被送到寝室,这一天实在是折腾人,肚子都饿的咕噜咕噜叫了,墨颜便摘下喜帕,四处环视觅食。见桌子上摆了些糕点,便赶忙脱下那硌脚的靴子,跑过去拿了几个往嘴巴里塞。
“活过来了!”墨颜深吸一口气。
“没想到这闻名天下的墨家小姐尽是这般邋遢样子。”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刚刚门外的动静墨颜还以为是明玉明霞她们,正准备叫她们一起来享受这美味,却听到这么不好听的话。
墨颜没理她,嘴巴里继续嚼着。
谁知那女子得寸进尺,走到墨颜面前,直接坐下,挺直腰板,说道,“姐姐也不必骄傲,想做少君夫人的人多的是,都不得少君待见,姐姐同她们一样,只是赢在了你这墨家家主的身份上罢了,少君的心,可不在你这儿。”
墨颜定睛看了一眼这女子,一身青色衣衫,一双眼睛妖里妖气。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姐姐?”墨颜咽下嘴巴里的东西,又倒了杯茶,“正如你所说,墨家家主的身份已经非同凡响,何况现在我还顶着少君夫人这帽子。”墨颜走过去,将杯里的水从那女人的头顶倒下。
那女子大怒,猛的站起,“你这……”
“我生平最听不得那些说三道四的话,若你再多说一句,我可不能保证你有命活着出去。”
墨家家主的厉害众人皆知,那女子并非不怕死的人,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明玉明霞进来发现墨颜衣衫不整,赶紧给墨颜整理衣服,重新盖上喜帕,“前府的宴席就快结束了,姑爷也快来了,小姐就先消停会儿。”墨颜吃饱了,也就由着她们折腾。
魏辞走进房门,许是酒喝多了,走起路来有些不稳。
眼前的这个女子,静坐在床边,透过红纱,依旧能看出那倾国倾城貌,然她,并非他心中真正的妻。
魏辞正要挑起夜倾城的红纱,
“等等!”她已经想了好久。
“敢问少君,你我二人成婚,当真如外界所说,是柔情蜜意,天赐良缘吗?”
过往的记忆虽已消失,但她定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百依百顺的女子。
魏辞确实不爱她,而墨颜对他却是一往情深,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魏辞一直当她是妹妹,但这最纯真的兄妹之情终究还是在这浑浊的权利斗争中成为了他的棋子。
“当然!”
墨颜沉默。
“那你可知我一个月前摔落悬崖,命悬一线?”
魏辞显然不知此事,一个月前,沐红衣的离开,他痛苦万分,他又怎会去关心其他人其他事。而近来所做的,只是如约准备成婚罢了。
“你不用藏着掖着,若我没猜错,这亲事若非是我这墨家家主的身份,必是你与我父亲之间的交易吧!”
魏辞的神情显然有所惊诧。
“不管以前我对你如何,你对我怎样,我现在记忆全无,旧事已成过往。”
“你失忆了?”魏辞问道。
“这不重要,或许对你而言,失去记忆的我或许更好吧!”
“不过既然我既嫁了你,必会配合你演好戏,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你这府邸甚大,定有一处僻静之所。”
“南角的青绾居已修整好,明日你便可入住。”
墨颜心底冷笑,原来早就已经打量好了。
“我喜静,麻烦少君吩咐府上众人,无事莫要光临。尤其是那位青衣娘子。”
“青衣娘子?”魏辞似乎想到什么。
“我看她甚是柔弱,若我那两丫鬟平日练功不小心伤着她了,我可不担责。”
墨颜索性把话都说了,自己取下红盖头,在她心里,成亲本就无意义,不管是否夹杂着些许利用。
魏辞看着眼前这个人,她身上透露着古怪,从小认识的墨颜天性温婉,善解人意,而这人却是嫉恶如仇,那清澈的目光,竟是如此冰冷,像极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