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等待里,会显得格外漫长。
那扇门终于被打开,吱吖一声……当先走出面色苍白的顾辞,他步履依旧从容,只身形比之前缓上几分,跨出门槛之际,脚尖堪堪带过门槛,身形却稳。
时欢垂在身侧的手疏忽间一紧,指尖花瓣碾碎成泥,却没有上前问询,只交代含烟,“给顾公子备座。”
含烟跨出去的脚步转了个向,问出口的话堪堪收回,搬了铺着软枕的椅子出来,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对着自家小姐她能没规没矩的,但面对顾公子,哪怕自己担心片羽,却到底不好贸然开口。
顾辞眉眼微闭,“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你担心的话,进去看看吧。”
如蒙大赦,含烟道了谢,奔也似的往里冲去。顾辞看起来很累,他懒洋洋掀了掀眼皮,吩咐林江,“你也进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青冥看不见,你从旁搭把手。”
林江点头应是。
院中安静了下来,有风吹过,树叶沙沙响着,小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躲起来了,枝繁叶茂的巨大古树几乎将大半个院子盖住,太阳从树枝间打下来,在院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辞靠在椅子里,敛着眉眼掀了掀,看向站在院子里低着头不说话的时欢,低声轻叹,唤道,“欢欢……”
院中少女抬头看来,阴影里的姑娘,肤色极白,瞳孔极黑,平平静静看过来的时候带着几分骨子里的骄傲与锐气,只抿着嘴角不说话。
他又唤,“欢欢……”带了几分余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时欢还是只站在院中看他,微微抬着下颌,眸色平静带着几分清冽。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呢。顾辞无奈叹了口气,撑着扶手想要站起来,谁知,站了一半整个人又重重跌坐了回去……
随即闷哼一声。
时欢一惊,几步上前,“师兄!你怎么样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那么喜欢逞能呢……”
手腕被抓住。
说着的话瞬间停住,直直看向抬眼看来的顾辞,肌肤是血色尽失的冷白色,容色疲惫阖着眼睑,呼吸都比平日里急促。
心都疼,万般情绪化作最后无奈的叹息,“你松手……”
顾辞靠着椅背,松,自然是不可能松开的,只虚弱的叹了口气,“欢欢。终于理我啦……”
时欢一噎,抽了抽手,没抽出来,板着脸低声呵斥,“松手!”
“欢欢……”他不松,反而将人拉近了一些,感觉到对方的挣扎,又叹气,“我这具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亏空了四年,即便如今瞧着还是人模人样的,可到底比不得寻常人,如今真的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你要挣,自然也是挣地脱的……”
心底像是破了一个洞,呼啦啦地过着风。顾辞亏空的四年,都亏空到了自己身上。说到底,顾辞如今这般,直接原因是胶州战役身受重伤,但根本原因却是因为自己……这么想着,自己这手便无论如何都重若千钧,动不得了。
顾辞面色不变,还是慵懒疲惫的样子,低声耐心的哄,“欢欢今日为何恼了我?是怪师兄没有第一时间赶到?还是怪师兄培养的暗卫是一群酒囊饭袋?若是如此,今日我就让那俩人跪到你面前给你谢罪?认打认罚随你。”
时欢沉默着摇头,没说话,看起来有些疲累。
顾辞突然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事情也许超过了他以为的严重程度。彼时觉得这丫头就是吓到了,或者闹点儿小情绪,一直到这时候,才开始担心……
他轻晃她的手,“欢欢……怎么了?”
她站在他身前,低着头,而他抬着头,四目相接间,时欢轻轻避开了对方的眼神,低声喃喃,“影楼……”
顾辞轻笑,鼓励她继续说,“嗯?”
“何为影?”
何为影?
那人于昏迷之际,兴许是神志不清,总之,往日里的戒备终于散尽,格外地直言不讳,她说,奴婢是主子的影。
彼时只是意外,下意识觉得这个所谓的“影”应该就是暗卫一流,可马上又觉得不对,莫名想起此前种种,就隐约猜到,何为影。
于是,便也猜到了顾辞训练这样一个“影”的目的。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猜测,她觉得害怕、自责,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片羽,她……也无法面对自己。新
何为影?
“慵懒疲惫”的顾辞整个人僵在了椅子了。
果然,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严峻。
何为影……形影不离者,如影相随者,精医术、通易容……在避无可避的绝境里,变成你,替你去死。可这样的话,怎么说?
告诉这丫头,师兄一直都不是一个好人,师兄早已不是那个白衣飘飘如玉公子,师兄手上沾了太多的人命,生杀予夺里,还有许多许多无辜者的性命。
告诉这丫头,师兄隔世重来,早已化身成魔了……为了你,甘愿成魔……
这些话,他不能说。
若是可以,他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和盘托出,他不想有任何的隐瞒和欺骗。可他……不能。于是他沉默。
方才的疲惫兴许伪装的成分更多,可此刻沉默下来的顾辞周身散发出来的倦意却是实打实的。他像是年迈下来的猛虎,连爪子都不再锋利,呼吸间都是欲盖弥彰般的逃避。
一直抓着对方手腕的手,轻轻松开了。
时欢垂着眼看避而不谈的顾辞,又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腕,扯了扯嘴角,轻轻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转身步下台阶。
背影仓皇而无力。
沉默、无声,有时候就是一种答案。片羽啊……那个自小没有拥有过亲情的姑娘,被带进影楼,读书写字、练武功学医术,于她自己的表达里,时欢曾经勾勒出一副还算温暖的画面。
可如今时欢才知道,想必在那漫长的年岁里,片羽还有一项从来没有提起过的、枯燥的、绝望的任务――观察时欢、然后成为时欢。
最后,替时欢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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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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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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