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薛飞又专门让赵日天查了一下给王三胜送礼的那些车辆,是否真的是那些领导干部的车。☆→,x.查询结果显示,准确无误,要么是那些领导名下的,要么是其家人的。
一周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还不等薛飞和焦晋采取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众官员给王三胜送礼的照片和视频就出现在了网上,不过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照片和视频就被删掉了,之后就传出消息,平安乡一对姓汪的父子被抓了,他们就是照片和视频的拍摄者。
这对父子名叫汪冬根和汪金亮。
薛飞得知以后,就派薛家强去平安乡打探情况。
汪冬根今年五十岁整,小学文化程度,早年在建筑工地做水泥工,后来逐渐发展成手下有十来名建筑工人的包工头。
五年前,汪冬根租下天泽县种子公司的一间房子,并买下一位住户在种子公司的地面上所建的一间房子。去年下半年,汪冬根得到消息,天泽县种子公司所在片区将拆迁,汪冬根一家曾和县国资委就房屋补偿问题进行协商,但没有达成协议。
与此同时,汪冬根的妹妹汪冬莲所在的天泽县天泽镇幸福村七组的地块在没有征得村民同意的情况下被强拆,后来安置房工程质量又存在问题,因此与政府发生纠纷,村民们五次三番的到县政府上访都无果。由于汪冬根平时爱钻研法律,村民们遇到困难都会找汪冬根出主意,汪冬根又热心帮助,这使得汪冬根陷入了危险之中。
出事之前,汪冬根就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王三胜曾在公开场合表示,要给他们等人一些颜色看看,汪冬根为求自保,决定先发制人。
汪冬根和儿子汪金亮两个人经过打探后,得知王三胜平时很少回老家,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回去一次,于是汪冬根和汪金亮就借了dv和相机,在今年过年期间,驱车赶到新川镇王家村,在一栋毛坯房里,也就是王三胜老家的对面,拍下了送礼的照片和视频。
对于偷拍一事是否合法薛飞并不关心,他只关心王三胜收礼,以及王三胜是否和强拆幸福村地块一事有关。既然现在有照片有视频,薛飞觉得就应该查一查,这事不能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薛飞到冰城和华国旗见了一面,把事情反应给了华国旗,薛飞的意思是希望市纪委能调查王三胜。
华国旗对于薛飞在天泽县做的事情很看不惯,他也是主张将薛飞调离天泽县的人之一,无奈叶向辉在上面压着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当薛飞找他来说王三胜的事情时,华国旗表现的漠不关心。
“这件事情应该有误会吧。”华国旗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认为不存在任何误会,证据是确凿的,确实有人给王三胜送礼,王三胜也确实收了,影响太恶劣了,必须严肃处理。”薛飞说道。
“我知道你是一个不收礼的人,但是你也别把收礼这件事看的太重了,过年过节,下属看看上级领导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我看也没送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嘛,无非就是一些烟酒,也不值几个钱,如果把正常的人际交往都看做是**,以后上下级之间还怎么一起配合干工作?谁还敢找领导谈心?薛飞同志,你还是太年轻了,做人做官都不能太过于死板,要学会灵活一些,这样无论对别人,还是对你自己都是有好处的。”华国旗话来话外的敲打薛飞。
“华书记,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国有国法,党有党纪,按照规定,王三胜就不应该收礼,这并不是烟酒值多少钱的问题,哪怕是值一块钱,作为领导干部,不该拿的也绝对不能拿,拿了就应该受到相应的处罚。难道不是这个理吗?”薛飞不敢苟同华国旗的说法。
华国旗见薛飞死脑筋一个,不懂得变通,脸色一沉说道:“王三胜真要是有问题,市纪委绝对不会姑息养奸。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这也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省里和市里把你派到天泽去,是让你脱贫致富,摘掉贫困这个帽子的,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搞经济上吧,闲事就少操心吧。”
薛飞听了华国旗的话,感到大失所望,堂堂省委常委、冰城市委书记,竟然说副县长收礼是闲事,薛飞在心里不由得一声冷笑,看来华国旗这个人不过如此。
薛飞找华国旗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薛飞接到了一些电话,收到了一些短信,还有人给传话,全都是替王三胜说情的,希望薛飞不要揪着不放。
其中冰城市委副书记陈敬尧说的特别直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些说情打招呼,甚至是带有威胁的警告都没能改变薛飞想要办王三胜的心,因为薛飞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了解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想要改变天泽县的现状,不狠抓**问题是不行的,天泽县的**问题简直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有华国旗和陈敬尧这样的人在,想要让冰城市纪委查王三胜几乎不可能了,于是薛飞就把视频交给了石权,同时让焦晋调查给王三胜送礼的那些人。
十天后,天泽县纪委五次会议召开,薛飞在会上发表了讲话。
念完稿子上的东西后,薛飞放下稿子说道:“我到天泽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发现天泽违法违纪的事情简直是多如牛毛。去年全县共清理出吃空饷220人,这些人吃空饷长达数年,若按没人每年3万元的工资计算,财政一年就要白白支出660万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请问各单位的一把手,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管了吗?你们主动向县委县政府报告了吗?去年我亲自抓的两违建筑多达500多栋,很多人无视规划,无视法纪,想在哪里起就在哪里起,想起多高就起多高。那么多房屋,是一天两天建起来的吗?如果有人管理,有人负责,怎么会造成安泰家园死人的事情?”
“去年,新川镇财经所购买柑橘达22万多元,接待及购买土特产开支达35万多元。柑橘按平均2块钱一斤算,22万元可以买11万斤,按给一个人送20斤计算,可以送5500人。35万元的接待开支,即便一年365天每天都搞接待,平均一天就是958块钱。一个乡镇财经所能有如此大的开支,真是闻所未闻,骇人听闻啊。”薛飞说完看向新川镇党委书记邓甲明,邓甲明赶紧把头低下去,伸手擦额头上的冷汗。
“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与6镇4乡的领导班子成员逐个进行了座谈,我发现少数乡镇长说书记的不对,书记说乡镇长的不是,闹无原则的纠纷,各自拉拢班子成员,搞小圈子,相互挤兑,搞的班子成员心神不定、无所适从,不仅不能安心工作,甚至连大街上的老百姓们都知道乡镇长和书记是不团结的。如果真有问题,你就及时坦荡的向组织反应说明,不准任何人私下搞小动作。我在这里强调,今后凡是书记和乡镇长闹矛盾搞内耗的,书记一律不得提拔重用,乡镇长一律不得转任书记。”薛飞的话一出,台下坐着的所有乡镇长全都皱起了眉头。
“去年纪委查处了农村修路、天平镇小流域综合治理项目和天坪坝项目,**程度之深让人触目惊心,种种乱象不管怎么了得?天泽是国家级贫困县,以后国家还会有不少扶贫项目,那将是改变天泽穷困面貌的血汗钱,如果任由一些领导干部肆意糟蹋瓜分下去,请问,我们怎么对得起天泽35万人民,怎么向天泽的历史交账?”
“来到天泽,我深感责任重大,为了改变天泽贫困的现状,我做了一些努力,然而前行的路上满是阻碍和荆棘。我很清楚,在一些人的眼里,我不收钱不收礼是不对的,我搞干部年轻化是不对的,我抓**问题也是不对的,因为我触碰了他们的利益,让他们不舒服了,所以有人扬言‘既然薛飞想整死我们,我们也要整死他,整不死也要整臭’,后来就是满大街造谣污蔑我的传单,还有人写举报信给市纪委和省纪委。最近我在向上级反应县里一位领导的情况时,市里一位领导打电话跟我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多么质朴的忠告啊,可惜我没有听这位领导的话,因为我无论做人还是为官,都是有原则的,所以我把这位领导算是给彻底得罪了,但是我不在乎。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我不是一个完人,我不敢保证我的言行是没有瑕疵的,但是我坚信我有一样东西有些人是没有的,那就是底线。所以你们去市里省里告我的时候,最好叫上我,我可以就你们举报的每一件事情向组织说明。”薛飞说完这番话后,以展淑萍为首的一干人脸色都十分的难看,尤其是王三胜。
最后,薛飞说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我既然来到了天泽,我就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困难的准备,我不会屈服,更不会退让。因为党风廉政建设和反**斗争是历史的选择,是人民的选择,是党的选择,任重道远,我们必须取得最后的胜利!”
在会议刚刚开始的时候,会场中就悄悄进来了几个人,他们坐在了会场的最后一排,他们是省纪委的人。待会议结束后,他们将王三胜给带走了,而新川镇党委书记邓甲明等人则被县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王三胜平时在天泽很是嚣张跋扈,然而在面对省纪委的人时,则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把他的问题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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