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校当然还没有建好，临时校舍也就是活动板房，一排排的很气派，学校占地二百多亩，目前只是分片轮流建设，中间位置分隔一块土地出来，开春了突击建设教学大楼，北区那边的垫土工作还没有完成呢！

　　 这边的校区里，正在紧张安装各项生活设备，生活区安装锅炉管道、蒸箱大锅台等炊事设备，厕所卫生间洗浴间离得很近，排水管道沿着排灌渠往北走，在角落里开挖一口沉淀池塘，等年后腾出手来，再建设污水处理工程吧！那里打了一口深水井，由包文春提供机械车辆和各种物资，老王和包盛指导着修路工人来做，只用了两天时间，已经不需要县水利局来施工了。

　　 这口井已经试着抽水，水质不错，可以满足周围的工厂用水。即便北部的土地协调过来建新厂，这口井和北部的饮料厂面粉厂输水管道连接，也足够用水需要了。

　　 来技校实地考察的男女青年就多了起来，县乡客运班车在中学门口设立一个停车点，就有人到中学大门处的接待室询问情况。

　　 负责接待的是王芙玫，包文春和她说过，每一位来报名的技校新生都可能是我们的员工，一定要热情客气。饮水机上有开水，那是灌装的深井水，当然了，饮水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但对于文生公司来说，出现一些新生事物新产品还值得惊诧么？

　　 男女青年都会拿到一份内容详细的招生简章，他们关注的还是费用问题，王芙玫解释说：“包文春创办这所学校，本意是吸收在家务农的初高中毕业生，他自己也是农民出身，理解农村情况，为了减轻学生负担，整个学习过程都是免费的，但各种资料费需要购买，每个班级的教材有差别，包括一套文具大概都是在六十块钱左右。食宿方面的收费是一间房子住四或五个人，一间房子收费一个月四十块钱，包含全部水电费，一张床分摊八到十块钱。即使那间房子只住一个人，但绝不会叫个人超过十块钱房租。吃饭的费用很低，包文春给学员有伙食补助，一般伙食费都是一块钱一天，中午一顿有肉菜。要想吃得更好，也可以提要求，顿顿吃肉都可以提供。”

　　 女生们比较细心，就问：“洗澡洗衣服有水吗？”

　　 王芙玫笑着说：“我们学校的设备比较先进，洗衣服可以投币使用洗衣机，五毛钱换一个特制硬币，衣服放进洗衣机，投币口塞进去，等会儿洗衣机自动喊你拿衣服。不想花钱自己洗也可以，但要注意节约用水，自来水是有成本的。”

　　 “那一个班级的学制是多长？比如说裁剪缝纫班需要多长时间毕业？”

　　 王芙玫笑了起来，说：“你们都是初高中生，应该知道学无止境的道理吧！这事儿哪有尽头呢？只能根据需要做规划。你是想学习基础知识，目标是在街上开个缝纫铺，那就简单，这也分初级中级高级班，一个月速成也可以，高级班半年也可以毕业，再高级点的设计班，学上三年两年也不一定能毕业。我们的服装厂就是实习基地，通过考核可以进厂实习，你要是愿意留下来当工人，那就更好说了，签了用工合同，什么学费伙食费统统退给你。就当是培新自己的工人了，怎么可能还收钱？”

　　 有人心动起来，问：“服装厂的待遇怎么样？”

　　 王芙玫充当戴红帽的大灰狼，谆谆诱导着小朋友进入魔镜。说：“这样说吧！你的能力水平达到要求以后，工厂可以加大对你的投资，具体来说，给你免费报考函授班，提拔你到管理层来，成绩突出的，保送你到国家级重点大学进修。我们的第一批工人，今年选拔了三十名，像我们的服装厂厂长肖玉华、财务会计张雪、塑料厂的技术员包子林，刚刚从学校毕业的落榜生肖晓燕冯小敏等等，都被送到武汉大学进修去了。包文春说了，条条大路通罗马，读大学的道路很宽阔，你我皆可去得！”

　　 见许多人有想当场报名的意思，王芙玫继续推销说：“我们总公司下面有九个分公司，无论学习哪个专业，都能安排工作，我们的产品广告上了中央电视台，工人福利很高，别的不说，前几天搞的评选活动，就发了价值三十万的奖品。每十二个人里三个人获奖，下个月春节，不再奖励冰箱洗衣机了，一百台彩电已经拉回来了，还有个叫MP3的东西，恐怕你们没有听说过吧！那东西是出口产品，在国外卖一千美元，也是我们分公司生产的。”

　　 有人了解这个东西，就问：“那不是说北京曙光电子生产的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曙光电子的老板是谁？东湖电器的老板是谁？宁海电器的老板是谁？都是我们的包总！这次在家创办这所学校，是他受伤后回来养伤才建设的，建设者是谁？工程兵部队！我们的面粉厂、方便面厂是和部队合作企业，说实话，本地的初高中新老毕业生条件优秀的，都已经选拔进厂了，你们是外县的吧！将来了解情况后，估计赶都赶不走。再看看咱们中学的新教学楼，这是包文春捐资修建的。咱们的技校也要建设一座更高的教学大楼，效果图就立在那边工地上，你们可以去看看。如果不想走了，我可以安排你们住下来，摸清情况再走，放心！吃住免费。”

　　 有人问：“能不能见到包文春丁香祝道绣还有徐晴？”

　　 王芙玫说：“丁香你暂时是见不到的，她在外地上学，放假才能回来，你也见不到徐晴，她在北京工作，包文春和祝道绣就在农场住着，随时可以见到。祝道绣是公司财务总管，说不定这会儿就在那个办公室看材料呢！包总是老板，说不定现在在工地检查工作呢！你们要想见他，去那边可能碰到他。”

　　 见外面又来了几个新生，王芙玫说：“工厂正在赶订单，抽不出人来搞接待，就我一个人，你们坐那边休息一会儿吧！你好！欢迎光临！我叫王芙玫，是文生技校的新生接待员。”

　　 假如包文春在场，一定会仰天大笑，惊讶王芙玫的口才这么好，怎么被埋没这么久？这样的人才早就该调到公关部来。

　　 包文春确实在工地检查施工，这几天连续晴朗，温度上升，马上就要进三九天了，难得的晴天高温要利用起来，老任决定给室内部分浇筑地面。

　　 今天就是在四座厂房里施工，还有就是技校这边的厨卫里面做地坪。

　　 其实，包文春能搞出来更特殊的特种水泥，当年能在南极施工，建设科考站，这种零下三五度的天气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他担心一个小小的民用工程，搞来太先进的速凝水泥，会不会吓着人了？也会消耗自己太多能量。

　　 还真的有新生到工场来看情况，看大门的问了情况，说是王芙玫叫来的，就放进来随便逛，还提醒要注意来往车辆。

　　 地面没有积水，砂土被反复碾压后，吸水又防滑，异常平整。七八个男女青年就去看鸟笼一样的宿舍，然后去看被标注教室的地方，他们就被惊吓到了。

　　 有的教室里有工人正在组装桌椅，叮叮咚咚的敲个不停。另一排清扫干净的教室里窗明几亮，黑板旁边挂着很大的镜子，有人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往上面照着，幕布上就出现鲜艳的图像，似乎还听到伴音。

　　 这就是那个什么电视教学？那是电视机吗？

　　 几个人一说话，就有人扭头往外看，啊！那是包文春！几个人心情激动起来。

　　 腊月初八，又是一个传统的婚嫁吉日。

　　 这一天，有几件大事，周大姐出嫁了！柳有亮娶回来夏芸芸。包文春一家也顾不上到场祝贺，就拍三爷和阿绣去送礼，他在村部，和乡领导、村干部、村民组代表见面，签订合同，把许庄杨庄的那片土地签了下来。老任带人确定边界之后，划线打桩，挖掘机进场开挖四角定点，测量之后，不论是水田还是沟塘，面积统统算进来，扣除六亩水塘面积，实付占地款每亩一万，总计一百八十八万六。

　　 这里被规划成一座住宅小区，取名叫做向阳新区，计划建设二十四座楼房，将来可以安置近两千居户。划分为南北两个部分，都是十二座楼房围着个休闲广场花园，老王的设计很时尚，效果图拿出来，包文春就批准了。

　　 原来商定的另一个条件被短视的村民作废了。那是两个村各修建一条四百米长通往村内的水泥路。结果，村民也没有把水塘卖出去，在乡政府协调下，算是饶头白送给了包文春。六亩水塘也是六万，八百米道路加上两座小桥，也是六万左右。他们宁可相信乡村领导，还是不接受包文春的善意。

　　 卖地款的分配是开会商量好的，款项分户表册都做好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那片地里有十四个坟头，没有迁走就没法施工。包文春和村民代表说：“把坟主找来，现场发钱，签订保证书，春节前择日子迁走，我们年前开始垫土，春节前完成垫土任务，到时没有迁出的，挖掘机挖出来抛掉，这个话说在前面，别等拿了钱不行动，到时让谁做恶人？”

　　 乡里来的领导是个副乡长兼综合治理办公室主任，叫小宋，经常带队下乡搞计生罚款清缴兑现，威望甚高，此刻完成了款项拨付，乡政府能拿到四十七万进账，和本乡小财政一年收入相当了，心情高兴，就下保证说：“包总！这个你放心，到时没有迁走的，我来帮忙催一下！不会耽误你的事的！”

　　 包文春看他一眼，就由他担任这个恶人吧！说：“那好！到时就由宋乡长处理吧！”

　　 所谓的兑现，就是在正常征缴期限之后，有些对象户无力缴费，不管是不是恶意拖欠，他负责带人上门清欠。这个行动比较粗暴，家里有什么要什么，粮食猪鸡就不说了，管你是不是种子化肥，统统装车拉走，限时拿钱赎回，超时之后，那就不属于你了，一袋八十块钱的尿素，落到账上，只有一半就不错了。你问差额哪去了？车费不是钱啊！人工扛来扛去不是钱啊？

　　 更有甚者，直接打人，你还没地方说理，国策是大事儿，整个乡政府都在支持这事儿，谁敢唱反调？

　　 他这么眼睛一瞪说了话，村民们就没有反对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