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肚子已经出怀了,和二叔都很着急。包文春说:“二婶,再等等吧!现在才刚刚七月初四,七月不兴嫁娶的,家里的春玉米也该收获了,最快也得等到八月初六吧!我们晚上商量一下,看怎么安排。”
包文春看看鸡圈里的肉公鸡,已经长到六七斤了,说:“可长大了,这下可以吃了,晚上杀鸡吃。”拎了两只出来就杀,二婶连忙去烧水。
加工房停机器了,二叔和周大哥锁门回来,包文春问:“怎么样?忙得过来吗?”
二叔说:“有时人多,有时人少,没事的。只是加工费有时还不够发电机加油钱,这样划算么?”
包文春说:“这就是费个功夫,维持咱家用电就行,等木工机器开始了就好了,用电地方多些就能盈利了。”
几个人看着包文春蹲在池塘边褪鸡,周大哥就又说起二叔结婚的事,包文春说:“找包景梁择个日子吧!我觉得八月初六不错。新房就放在一楼主卧,过几天我去买些家具和用品。做饭的事到时请厨师来搞,不用担心,提前把烟酒之类准备好就行。青莲嫂子,你那屋里也添些家具吧!”
潘青莲看看丁香,笑着说:“好啊!能给娜娜做个小摇篮才好呢!她总放不下去。”
“没问题!”
包大林住在西边大院子和二层楼房之间的四间平房里,那里准备安装发电机的,又怕吵人,二婶舍不得放楼房里做饭,怕熏黑了墙壁,准备放这里做厨房。厨房只用一间,和楼房侧门连着。另三间里,包大林住两间,还有一间是杂物间。门前有两棵高大的石榴树,屋后也有梨树,都是特意留下来的,那里就显得很凉快。只是,室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小床,还是包大林回家拉来的。
包文春问周大哥:“老任的工地撤了,二姐跟着去了吗?”
“她个女孩家家的,怎么能跟着一帮男人干活?在家呢!”
“那明天叫她过来帮忙吧!这边活多,很快就有工人过来干活,叫她帮忙做饭吧!”
时隔半年,包文春和丁香终于再度重相逢,两人互相不倦探索欣赏对方,极度缠绵,异常甜蜜。事后躺在硬板床上,丁香问:“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是吗?你还喜欢徐晴,还有阿绣,是吗?”
包文春低声说:“不要那么聪明!我也很为难的!这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单纯,有些事,个人的能力还是无法达到的,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一切事情,顺其自然吧!”
丁香听着这个混乱的解释,有些莫名其妙,见他昏昏欲睡,手臂一直揽着自己腰肢,也觉得很安定,倦意上来,沉沉睡去。
包文春却睁大眼睛,坐了起来,盘腿在旁边,开始运转体内气息,不知过了几个小时,丁香醒来发现包文春不在,抬头一看,星光下衬托出包文春的剪影,光着身子浑身冒气,头部似乎还隐隐约约有金光闪烁。丁香害怕起来,爬起来说:“春子,这是干什么啊?”
包文春连忙摄定心神,说:“别打扰我,不要碰我身体,我在练功夫!”
丁香打开灯,一看,他身下的凉席上一片汗迹,身体还在热气腾腾,脑袋更是汗如雨下。丁香不知道的是,她把包文春喊醒得很及时,包文春已经神游天外许久,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如同飞车的柴油机,超速运转,行内话就是走火入魔了。继续运转的话,体能真气集中消耗在脑部,很快就会CPU高温烧机,成为疯疯癫癫地傻子。他知道自己没有外力情况下不能自己清醒过来,幸亏丁香叫醒得及时。很快运行个小周天,觉得经脉运转无异常,跳下床来,抱住丁香亲一下,说:“你再看看我的伤疤还在么?”
丁香还真的没有注意,此时再看,那几处伤疤已经消失不见,肌肤整洁,好像根本就没有受过伤。正要问为什么,包文春腹内一阵爆鸣,立刻起身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儿,浑身水淋淋的出来,伸手把丁香拉了进去。
早上起来,包文春去晨跑,拉着睡眼松醒的丁香去练声,一群小狗前后围着,蜂拥而行。丁香不想跑,昨夜疯狂过度,加上又吓了一下,后半夜没睡着,精神萎靡,包文春说:“早上起来吐故纳新,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练声倒是没练成,两人沿着林场跑一圈,感觉好多了。回来后,看见二婶在淘米做饭,丁香就去帮忙,包文春跑到仓库那边,在角落里安装固定一台粉碎机,早饭后又到大院子里,用缝纫机缝制一条七八米长的帆布布袋。
见周二姐来了,就说:“二姐,以后你就在这边帮忙干活吧!我每个月给你开工钱,肯定比包大林要高点,一天三顿饭很辛苦的,平时还要帮三爷整理小菜园,做些喂猪喂鸡的杂工。你就住在一楼,二婶旁边的小房间吧!衣服铺盖什么的,我等会儿就去买。以后找对象出嫁了,我送你一份嫁妆。”
周二姐心脏病好了以后,包文春不接受她的还钱保证,周父就带她给包妈磕头,认了干娘,这么说起来,她也算是包文春的干亲姊姐了。
周二姐笑着说:“在家不也是没事儿,小粒开学不准备上了,想来给你开机器,又不敢来说,还叫我问问呢!”
“他那么小,不上学能干什么?不好好学习,连个农药也配不好,回头叫他来见我。”
包文春把布袋捆扎在粉碎机出料口,电动机已经连接好,就合上电闸,机器启动,他抱着身后的草药袋子慢慢倒进去,布袋摆放在水泥地上,就被风鼓起来。
包大林和二叔问:“这是干什么?”
包文春说:“马上就要收获玉米了,仓库得腾出来,这些药材要一样样粉碎过细箩,单独装好袋子,拉到那边大院子里放好,等我下午回来处理。”
二叔问:“这不是大茴花椒么?你还想做五香粉买?”
“说对了!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把机器交给二叔操作,周二姐帮忙打下手,一样样的磨粉。
包文春带着丁香去县城,买了一堆枕席铺盖,茶瓶水杯,还买了衣物拖鞋之类,新厨房里的用具全都要高级货,刀具砧板塑胶笊篱,必不可少,大小搪瓷碗盆更是买了几十个。看看车后座已经塞满,这才去找家具店。
家具店在林业局楼下,包文春只选了单人床三屉桌和靠背椅子,说上次徐晴来买过,没有买够。老板娘是林业局退休职工,老板是县中学返聘老教师,很好说话。门店后面就是家具作坊,包文春去看了一圈,从他这里买了一百张五合板,一百张胶面三合板,说是自己也想做些家具,这里的家具款式和尺寸不符合要求。
老教师从菜市场回来了,接着,他女儿也回来了,一看,认识啊!包文春的画像简直都要当门画了,谁不认识啊!就问:“你是包文春?”
包文春有些诧异,愣了下,说:“是我!我很有名么?”
几个人笑了起来,接下来就好说多了,价格方面没有争议,人家是批发来的,比五交化卖的还便宜,家具店还主动提出免费送货,客气得跟亲戚似的。
路过街上,丁香死活不愿再去农场,包文春笑着说:“怕什么!那很疼么?”
丁香掐了包文春一下,说:“过去看看三哥的房子吧!邮局那边也该有包裹到了,我得在家等着签收。你的火车托运货物什么时候取回来?”
包文春说:“明天吧!我来接你一起去!”
丁香想了下,说:“不去了!你叫阿绣陪你去吧!”
包文春说:“小心眼了不是!开学前还过来哈!”
三哥的房子已经在给二楼支模,包文春去工地转了一圈,老任过来说:“晚上别走了,我请你!”
包文春说:“没时间啊!回头等这边完工再说吧!秋收前能搞好不?”
“养护时间不够啊!不能拆模就没法粉刷,马上又要秋忙了,人手少了,干活就慢了。”
包文春说:“你看王芙玫,快要生了,你还是赶紧先把一层粉刷一下吧!这门口和院子做做上水泥地坪再放假吧!三哥早一天娶老婆进门,你也少挨一天骂!”
“谁骂我?”
“王芙玫她妈,肯定天天骂你!”
回到家里,发现周小粒来了,祝道绣竟然也来了。两人用架子车拉过来一袋袋各种粉碎料,新大院的房间里,堆放着六十多袋子,包文春打过招呼,挨个检查一遍,就喊周小粒过来谈话。
周小粒有些害怕春哥,此刻却梗着脖子说:“上学没劲,还是来给你帮忙吧!”
包文春笑着说:“我要是不要你呢?是不是回去上学?”
“不回去!在家放牛也不上了。”
“那你就回家放牛吧!可别等你爹妈说我鼓动你来的。”
周小粒琢磨一下话里的意思,高兴起来,忽地甩下汗衫,一头钻进路南的大池塘里,惊得一片鲢鱼飞了起来。
祝道绣笑着说:“看样子,那鱼有二斤多了呀!”
包文春看看水塘周围,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三爷和二叔隔三差五的去外面捞些浮萍菱角秧倒进去,几天功夫就被吃掉了,根本就长不住,扎不了根。一些猪粪直接流进水塘,增加些孑孓蚊蝇类虫卵等浮游生物,水塘太大,对水质没有什么影响,一些女工还习惯在里面洗衣服。
现在的沟塘田地里到处都是一种叫着猪娃草的植物,学名叫着水花生或者水生莲,是不能根绝的草害。据说当年是为了喂猪从国外引进的,各公社各大队派专人领回来,到处扦插,几年功夫,就泛滥成灾了,也没有研究出对应的药物控制,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
自家的土地里是绝对禁止出现这种东西的,这一点,包文春和家庭成员讲过,咱家的猪和鸡鹅鸭,一定要依水圈养,一是防止传染病,二是保证卫生,还有就是禁止水塘里出现水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