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石小庆打来的,简单的几句话却让王昊心情激动了起来,刚刚的事情一下子就抛之脑后了。
王昊道,“疤哥,我有些事情。”
疤子看的出来王昊是真的有事,并没有不开心,反而露出笑容,道,“嗯,你先去忙吧,年轻人,就是要忙起来。”
出了茶楼,王昊破天荒拦了辆出租车,一路直奔凯润金城公寓楼,电话里,石小庆让他立刻马上赶到房子里,原因很简单,大嘴和他都来了。
三兄弟分开才一个星期,却让王昊觉得如隔三秋,这段时间生的事情太多了,两个兄弟不在身边,所有事情都只能一个人去解决,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觉得很疲惫,而两人前来的消息对他就如同一针兴奋剂。
下车后后王昊便狂奔向小区,还没跑两步,就见到两个打扮十分休闲的家伙迎面走了过来,脸上挂着邪邪的笑容,见到王昊,停下了脚步。
王昊走上前,开心的问道,“大哥,二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石小庆撇了撇嘴,道,“这小子跟神经病似的一个电话打给我说马上到南京,我这不立刻就逃跑了出来。”
“嘿嘿,走,找地方吃饭去,到现在都没进食呢。”大嘴嘿嘿一笑,一手搂过一个,三人勾肩搭背走在街上,石小庆开着车随便找了家小餐馆就停了下。
但这个时间刚好赶到了饭点,小餐馆基本上都是爆满,无奈,三人只好找了家稍微高档点的餐厅,然后进了包间。
三人随便点了些菜,便把服务员赶了出去,石小庆道,“你这才回去几天,就又跑回来了?怎么着,上海不如南京吧?”
大嘴骂道,“滚蛋,老子这是想你们了,这不,明天我就得闭关了,没个几年时间出不来,今天来也是和你们告个别,免得你们太想我。”
两人一起问,“闭啥关?”
“准备接你老子的班了?”石小庆又问。
大嘴撇嘴道,“你大哥我要去当兵。”
“当兵?”两人脸皮顿时抽了抽,可见大嘴的决定让两人是有多么惊讶。
大嘴道,“必须必的,就凭哥这体格,这毅力,不当兵绝对可惜了。”
王昊道,“你真想好了?”
“那自然是想好的,就为这事都和我家老头子吵翻天了。”
两人脑门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他们能够想象出性子出奇暴躁的大嘴和他父亲吵架的场景,定然是周身三里,寸草不生。
石小庆望着他,突然很严肃的说,“大嘴,你可真考虑好?你可知道,只要你想,分分钟你就是个身价数亿的富翁公,可是进了部队就大不一样,那个地方几乎就是脱离了社会的存在,金钱在里面起不来太大的作用,作为兄弟我提醒你,别因为一些家庭矛盾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不值当。”
石小庆年龄虽然不是最大的,但阅历绝对不少,对于一些事情,比大嘴知道的还要多,看的还透彻,是以才会说出这么些话。
“大哥,二哥说的对,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跑去当了兵,到时候当了逃兵那就让人笑话了。”王昊也劝道。
大嘴一脸郁闷,“你们这是损我呢?哥哥我既然这么选择了,那就肯定不会改的,这么多年,我什么性子你们还不了解。”
“别说我了,你们两有啥目标没?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着也是想着在部队混个将军做做的,你们两也不能太丢人是不?”
石小庆哈哈一笑,“家里产业都等着我接手了,虽然不是很乐意被安排好的人生,但要让我和部队选择,我肯定毫不犹豫选前者,我受不了部队的纪律,再说把家里的产业展的更加壮大也是我的一个目标,你要真能肩膀上抗个金星,估计福布斯富人榜上也有我名字了。”
“啊昊,你呢?”两人又一齐看向王昊。
王昊眉头微皱,打开啤酒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脑袋里乱的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看着两个哥哥都有了各自的目标,也都开始为各自的目标奋斗着,但是他却依旧一无所事,尽管他不愿意去承认,但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他的确比不上大嘴二人,不论是家世还是个人能力,他都力所不及;同时一个令他无法抹去的念头也是自此慢慢浮出。
“没事,慢慢来,刚毕业吗都这样。”两人安慰着,然后开始叫菜,菜上的很快,期间喝了些啤酒,王昊喝的尤其多,两人也都没阻止,这是三兄弟最后一次聚在一起,自然是要喝个痛快。
四五点钟左右,天色也不见暗下去,三人吃完午饭就开车来到玄武湖,坐在湖边,一根烟接着一根的抽,谁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湖边的太阳从日中到日落。
“我得走了。”大嘴叼着烟站了起来。
“走吧,一路小心。”石小庆两人毫不在乎的挥着手,连头都不回的说道。
大嘴咧嘴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在空荡的湖面上回荡不绝,惊得水面上几只野鸟飞起,路边散步的老头老太也都被引得纷纷注目望来。
大嘴一步一步的向着两扇厚重如同战神般守护玄武湖的铁木门走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越拉越长。
石小庆和王昊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已经只剩下一道影子的大嘴,轻声道,“你说大嘴这一去再出来,会变成啥样?”
“肯定得变,部队的纪律变不了,所以他一定得变。”王昊斩钉截铁的说,但是话语里掩盖不止浓浓的担心。
大嘴坐上车,依旧是那辆乍一看去普普通通,仔细再看,满心惊讶的五个8的a牌车辆,他刚上车,刘叔便笑着问,“都解决完了?”
“嗯。”大嘴点了点头,打开车窗,目光看着两扇大门,似乎穿过了大门,看见了正站着望向这边的两个兄弟,一股急躁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翻出香烟,迅点了一支,猛吸两口才平复下心情。
“少爷,你这次可是将左董气得不轻啊。”刘叔突然开口。
而大嘴总是在刘叔面前生不起气,刘叔虽只是他们家的司机,但大嘴从来都是很尊重他,从称呼到对待,都是以一个亲叔叔的标准来的。
每次他和左连堂吵架,都会和刘叔倾诉,刘叔也总是笑呵呵的摸着他的脑袋,说没事,然后就真的没事了。
现在他长大了,刘叔也不再摸他的脑袋了,可是温和亲切的语气让他暴躁的心情突然间就平静了几分。
“刘叔,那是他自找的,以为什么事情都能按着他的思路来,我是他儿子,可不是他的工具,我有我的想法和未来,不可能因为他自己的想法就把自己的目标和未来葬送了。”大嘴有些抱怨的说道。
刘叔呵呵一笑,没有说话,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玄武湖,转向通往上海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