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言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拐弯抹角不好,楚韵在车上对他坦诚相告。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再去扒有意思吗?”江锦言面朝窗外,神情清冷,“我娶你是为了省麻烦,而不是给自己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事关我父亲,我想知道真相。”
父亲注重养生,生活习惯良好,从不沾染恶习。楚家没有心脏病史,她不相信一向身体健朗的父亲,好好的去监狱看完她的第二天突然因病离世。
“就算你觉得你父亲去世另有隐情,查到真相以后,你要怎么做?手刃仇人?”江锦言嗤笑,“一无所有还去想这些,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不是有你吗?”楚韵向江锦言旁边挪了下身子,抱住他的胳膊,“以后嫁给六少,六少就是我的靠山。”
这是面上讨好他的话,江锦言刚才说的楚韵有认真考虑过。她没人脉,手里仅有八十万,在有钱人手中不过就是一个包,一套衣服的钱,想与别人论恩仇,也只有被钱权砸死的份。
活路嘛,有两条,一条是捷径,找到可以依附肯帮她的大树,二让自己变的强大。她没学历,对经商一知半解,第二条路于她犹攀险峰,艰险重重且前路未卜。
现在眼前摆着一尊现成的大佛,心知江锦言十有八九不会帮她,但她还是想试试。不管这条路行不行的通,她都得想办法增强自己的能力,不能做只别人一碾就死的小蚂蚁。
“我肩膀不够宽,不够你靠。”江锦言推开她的脑袋,掸了掸肩膀。
楚韵:“・・・・・・”
康佳医院,说冤家路窄,这话一点不假。楚韵推着江锦言从电梯里出来,恰好碰到楚瑶扶着面色憔悴的徐桂香,旁边还跟着一袭红色风衣,拎着同色lv包包的姜美心。
楚韵冷眼扫过三人,目光在楚瑶和姜美心身上多停留几秒,眼底划过丝暗色。
知道躲不过而且她也不想躲,步伐节奏未变,与她们迎头对上,错开姜美心冒着两簇小火焰的视线,率先叫了声“伯母,三姐。”
“瞧着伯母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
“是啊,伯母病了,心疼的厉害。”
徐桂香眼里氤氲层雾气,手捂着胸口,一脸心痛的看着楚韵,“你一出狱,我就让人收拾好房间,亲自帮你挑衣服,买日用品,还做主帮你找了门不错的婚事。你不领我的情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在警察面前含血喷我们。”
徐桂香跟琼瑶女郎似的,边说边滚泪珠子。
她没化妆,半挽的长发微乱,黑色短款薄袄,同色长裤,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华丽饰品,乍一看去就一普通妇人真心待人却被人污蔑。
戏演得极好,立刻招来一大帮群众围观,博得不少同情。
原来,网上的事情炒作太过厉害,警察只能在网上同步更新报道案件进展,昨天楚韵说的话一经放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江家那边还好说,毕竟是一条人命,一双腿,就算报复别人也能理解。但楚家作为血脉至亲,因为钱做出那样的事情,虽然只是猜测也招来一大波的诟病。
楚恒集团名誉遭损,怕出现股票浮动下跌,徐桂香一大早就装病来医院,还故意找了几个相熟的报社跟着报道,希望可以缓冲舆论对楚家抨击带来的影响。
楚韵昨晚被江锦言折腾,早上又上演那么一出,根本没时间刷新闻,弄得她此时一脸懵逼。
等她反应过来,周围已经围了好几圈看热闹的,一道道带着嘲讽、不屑、质疑、同情的目光纷纷刺向她的身上。
在她面前演戏!楚韵心里冷哼,挺直脊背,面上透着些许凄苦,“我记得出狱时伯父伯母并未接我,在我穷的连一顿饭都快吃不起的时候,你们也没有出现,最后还用两个保镖强行把我带回楚家,强逼我嫁人。如果不是六少,我早就被你们当做达成某个利益的筹码。你现在再来跟我谈亲情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楚韵声音不大,脆生生的,在场的人全部都能听得清楚,各异的视线纷纷向徐桂香身上集聚。
被楚韵在大庭广众下揭了伪装,徐桂香刚欲发作,楚瑶用力攥了攥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激动,顾全大局。
徐桂香心里难受再加上女儿的暗示,她失望伤心的看了眼楚韵,趴在楚瑶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楚瑶拍着徐桂香的肩膀安慰,无奈的看着楚韵,语气裹挟些许埋怨,“小妹你跟佳楠青梅竹马,之前也谈过,父母是怕你没人照顾,才着急给你说亲。你就算移情六少,不领我父母的情,你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毕竟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跟六少之间・・・・・・”
楚瑶看了眼江锦言,话说一半留一半供其他人猜测。
“如果我没记错,是伯母眼见着逼嫁不成,才把我推给六少的。”等的就是楚瑶这句话!楚韵挑下眉,唇边绽着冷笑。
“好,原来是你们!”
还不等徐桂香母女反驳楚韵,一直站在旁边爱慕的看着江锦言的姜美心炸毛了,反手推搡着站在身旁的徐桂香。徐桂香没有防备,鞋跟一歪,踉跄着坐在地上。
徐桂香一向拿捏别人,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一时忘记场合,从地上爬起来,扯住姜美心的头发,扬手就是一巴掌。
楚瑶去拦已然来不及,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过后,姜美心哭着叫着保安,看热闹的人多加上涌来的保安,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为了不溅一身血,楚韵把江锦言推到没人的角落,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