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大山像是一个趴伏着的野牛,而两个山坳就是它的两角的凹陷处。残颚疈晓
席桥这个分队在这个凹陷处停下,他下了车命令所有的车辆关了灯。
他和付少祖仔细的观察着地形,如烟他们的住处还在半山腰上他们要是抄近路也还要半小时,月光下的树丛鬼鬼鬽鬽的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危险因素,时不时的传来不知什么动物的鸣叫声。只有这样才能不打草惊蛇的靠近目标,席桥点燃一支烟忽明忽暗的猩红火光中看见他的眉头拧成川子,卓黑的重瞳盯着山上有灯光的地方,仿佛那就是给他指明方向的航标灯。一会便踩熄了烟头手一挥他带头走向了那黑茫茫的从林。
席桥在柳恒之的墓前停留了一下,借着月光看着墓碑上有些模糊但仍然能看清的容颜,席桥深深的鞠了一躬。
墓地离如烟他们的住处有一定的距离,他们不能判定屋内的情况。席桥手中握了一把飞镖,命令其他人把武器上膛但不准没有他命令就开枪,做好了准备几人悄悄的以包围圈的方式靠近有灯光的房间辶。
这是以前的老房子,做的是一层但是屋顶高就隔成了两层。白天把梯子收起来,到了晚上抽了其中的一块隔板用梯子就上了阁楼。阁楼的大小和下面的面积一样大,也有窗户用来做休息的地方非常合适。下面便是由三个房间一个大厅组成,其他的生活地方如厕所厨房都做在了房间的左侧。
席桥他们上来的方向便是右方向,本来他上来时还是看了一眼黑乎乎的那一排房子,心中惦记房中之人便忽略了左侧。
房中似乎没有声音传出来,席桥便在门口停了下来,示意其中一个推开大门。农村的大门使用木头做的,通常晚上会用门闩从里面关好门轲。
一声吱呀的响声在黑暗寂静的夜里传开,几个人的心噗噗的跳起来,正常情况下是应该推不开的。似乎只是一个念头一闪席桥立即示意付少祖带着两个人守住房子的左侧,另外两个守住右边。自己在黑暗中深吸一口气,渐渐适应了房子里的黑暗他慎重的踏进一只脚,身子低下闪进了门的右侧后面。黑暗中他渐渐的看清了房子的结构,三个房间的方向。大厅里并没有人,他才示意另外的两个也进入了大厅并迅速的靠近了另外两间没有开灯的房间。看他们准备好,他才看了一眼就在自己身边几步距离的亮着灯的房门。
今晚很诡异,明明的两条藏獒就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呢?这是席桥在靠近柳恒之墓的时候就考虑的问题,这个时候他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他慢慢的靠近房间,身子侧在一边手慢慢的转动了门把手。
“进来吧,席桥先生。”就在门打开的一刻,房间中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同时,大厅中的灯光亮起从屋里出来的几名大汉制住了两名队友。
就在席桥庆幸付少祖没有一起进来的时候,外面也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席桥皱了皱眉,跨进了房间换上了一副佩服的笑容道:“乔治先生果然厉害,竟然早知道我要来。”
“呵呵呵呵,彼此彼此。自从前些天两条狗突然到访,我就知道这里的安静日子不远了。不光你会来我想还有客人会到的,我正等着呢。”乔治虽然笑着,可是笑声里却夹着的遗憾是无法掩盖的。犯下的罪孽太多,他终究要还,只是他希望能够再让这样的日子长一些,再长一些。
“我想知道为什么两条狗一点动静都没有?”席桥垂下了手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了一支,悠闲的吐了一口烟圈打量着室内。
“哦,那还不是小事,自从我的手下报告了你的行踪说你到了山下。我就命人让它们睡觉了,狗再厉害也只能是只单纯的狗,只能是被人利用的宠物罢了。你也不是善于利用吗?”乔治看着眼前浓眉英挺轮廓如刀裁双眼炯炯有神的年轻人,目光掠过赞叹随即又变的阴狠起来。他说的意思不光是说的狗,他暗中讽刺席桥利用他的女儿也被人利用。他当然知道席桥是喜欢自己女儿的,可是他并不稀罕,利用自己的两个女儿,其中的一个已经死了,一个陷入了痛苦他怎能不恨?扶着红木椅子手扶的双手青筋跳动,骨节泛白,双目如利剑一样盯着席桥的一张俊若潘安的脸,恨不得立即毁了他。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席桥转头对着乔治微微一笑道:“乔治先生也许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能坐下来谈谈吗?”
看着席桥眼中真挚的笑意,乔治敛下眉头想了一下道讥笑道:“你想和我谈什么,难道你这次前来不是来抓我立功的吗?”
“乔治先生,你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我们一共是六个人,我想你的手下是我们的几倍,不至于忌惮我们什么吧?我们谈谈也许事情会朝好的方向发展,你不妨相信我!”席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半信半疑的乔治。他想如烟应该不在此地,这正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时刻,他必须尽快说服乔治做警方的证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乔治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来。就在这一吸一吐之间他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他不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面前失了风度。
“就凭我爱着你的女儿!我一定不会害你!”席桥凝视着他的双眼,他的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笃定那样的真诚。
“呵呵呵,我的女儿?”乔治做梦也没有想到席桥会说出这样的理由,明显的一怔随后笑了。他竟然欢欣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好像帮他证实他确实是有女儿一样。
只是乔治的眼神慢慢变得凶狠冷厉起来,席桥敢用女儿威胁他?还敢利用他心爱的宝贝女儿他真是不想活了?乔治想着他慢慢站起来左手拉看身边桌子的抽屉,一把精致的手枪已经躺在他的手心。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席桥,那琥珀的童眸在灯光下让人有种震慑心魂的感觉。
席桥毫不畏惧的和乔治对视着,他知道乔治突然的变化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要冷静,否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房间中两个男人对视着,乔治的左手抬起对准了席桥的头部。房间里流动着紧张的空气。
“乔治先生,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会怀疑我的用意。可是我我说我爱你的女儿如烟是千真万确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如烟。我只是想把伤害降到最低的程度,或者说你和我合作也是为了如烟。你千辛万苦的找到如烟,我想你并不想离开她。那么只有一个做法就是将你安全送回墨西哥。现在不光是警方在找你,我想你自己也明白。我不想如烟在和你短暂的相聚后永远的别离,那种痛苦我想她不能再承受,而我也不能因为你增加我和她之间的误会。如果你想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还想以后能够和如烟团聚,那么现在你只能和我合作。我想不光是我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马知道这里,当然只能是要你性命的人。”席桥眼神专注的盯着乔治的一举一动,他相信他的话能够引起乔治的共鸣,也能打动乔治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果然,乔治拿枪的手慢慢的放了下去。他退后一步坐在了椅子上,仿佛这一瞬间他卸下了身上的某种力量,身子有些佝偻。眼神也慢慢变得不再那么冰冷,他看着席桥似乎想脸上找到他能相信的支点。如烟确实是他的弱点,他做的打算就是要回到墨西哥而且要把如烟也带走,可是他现在要做的是如何避开自己的对头回到墨西哥。席桥确实打中了他的要害,他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小伙子的敏锐,怪不得剑龙会败在他的手里。
时间仿佛在瞬间静止,两个人都陷入了思索。
“你怎么知道如烟是我女儿的?你是不是知道她是我女儿你才接近她的?接近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抓我和剑龙立功?”乔治的眼中是浓浓的讥讽,他还是无法相信利用自己的女儿的席桥。乔治鄙视口口声声说爱却是以利用为手段的男人,刚才差点被他说动了。
“我开始并不知道她是你女儿,我也是从尹莲养父母那里知道的一些情况,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只是我有种直觉你是她父亲。就从如烟对你的莫名亲近和你对她本能的维护,我想我猜的没错。我不能否认没有一点点的利用如烟,只是事情的发展不是我能控制的,我需要知道她的安全。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做呢?我不是要替自己辩解什么,我做的我自然会对她坦白求她谅解,只是我现在要求你同我合作。如果你有了意外,我想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最真实的想法。”席桥的剑眉微拧,如烟才是他的痛处。说出来也许会被乔治利用,但是他选择相信一个父亲的心,一个叱咤黑道的风云人物的风度。
“尹莲我的女儿!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显然乔治只是在关心另外一个女儿的消息,并没有集中席桥的担忧上。他的嗓音低沉了下来,似乎还在期待有什么奇迹发生。
接下来在席桥的讲述中乔治老泪纵横,神态沧桑仿佛突然间老了好多岁。
尹莲死了是他必须接受的事实,不能看到尹莲最后一眼也是他遗憾痛苦的事实。
而席桥说的另外一件事情让他乱了分寸,如烟已经被中国警方列为嫌犯。他要保住女儿必须得相信眼前的男人,他知道只要他死了,自己的女儿也遭殃了。
周身似乎冷了起来,乔治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空调。他不再看席桥,低着头陷入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