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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所听到的啼哭声正是来自那一处――那如焦炭一般的古怪人形东西与树干紧贴之处夹着一根粗藤,粗藤另一端悬着一个依旧用藤蔓绕成的兜状物,哭声便是由那里传出的。
那几棵树应当是遭了雷劈,折断后一小半斜插在污浑的积水中,一大半露在水面外,整个树身都被烤得焦黑,而那树干上更是有个乌漆抹黑的人形东西扒拉在上面,姿势古怪扭曲。
林子里相当幽暗,树木参天,草叶紧密,积水更是深至大腿,沙奕壮着胆子耐着性子循声走了相当一段距离,这才在几棵断折的树干上找到了哭声源头,只一眼,沙奕便是被吓得胆战心惊。
思想斗争了许久,沙奕终是妥协了,也不知是不是女人天性的原因还是她母性泛滥,她的胆怯到底是没敌过担忧。
沙奕坐不住了,起身张望,却是见那葱郁得有些阴森的林子在灰蒙天色下愈发深暗,心中不免胆怯,连带着脚步都有些踌躇。
正琢磨着,冷不丁听到一声婴孩啼哭,隐隐是从她身后那一片树丛中传来的,她凝神细听时,那啼哭声越发变得频繁细密起来。
眼下,雨固然是停了,但瞧着灰蒙蒙的天色,她料想再过不多时雨还是会继续下,其次那雾气迷蒙的黑沉云层中,隐约还有轻浅的各种色光闪动,只怕再一会连雷电也都要再袭,野外,实在是不宜多呆,等到西伊回来她得赶快催促他回去了,至于其他人,早在洞内就分开走了,她无法通知他们,但他们也应当是有数的。
现下里它正眯着眼窝着,精神不济,想必周遭环境是安全的,她便将它放至一边,仰头去看天色。
沙奕独自坐在坡上的巨石上百无聊赖研究那只狨貊,这该是西伊自己养着的狨貊,体型大了她那只许多,精神状态却都是差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懒洋洋睡着,唯有在蛇出现时才特别精神。
沙奕示意他不用管她直接去,他想了想,回身将挂在腰上的那只狨貊放到她手中,这才又继续去追刚刚那只不知名动物了。
那只灰色的小体型动物很是灵活,西伊绕了几圈也没抓到它,最后它往着另一边坡下跑去,西伊也是条件反射想跟上,毕竟这样的天气里能遇上猎物就实属不易了,见到当然是要拼命去抓了,但他还是迟疑地停住了,转过头来看她。
西伊不愿意她跟他一起趟水,所以他将她背了出来,一直走到一处高地时才将她放下,就在此时,一只不知名的灰色动物从两人面前闪过,西伊赶忙回身去抓。
聚居山洞本身的地势相对较高,此刻还是如常,而山洞前的数条小道这会都被水给淹了,幸亏因着四周地处空旷,所以水深倒还算可观。
山洞外,持续暴雨后的空气很潮湿也很清新,比起前两日温度降了不少,她出来的时候便觉有些许凉意,好在降温幅度并不大,尚且在她的接受范围内,但路况就差了许多。
沙奕思考了下立刻就同意了。
西伊本就没太明白,再见她又是摆手又沉思,当下有些茫然,却也没说什么,只返身到洞口查看了好一会天色,最后又走回来,跟她示意,让她跟着他一起出去。
沙奕无奈,只得放弃这一次跟他解释的机会,一边示意他快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尽早提高自己的远古话能力,这样蹩脚的交流已经彻底影响了她的生活,甚至威胁到了她跟西伊的生命安全。
想着她便叫了西伊,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与意见,她以为他能懂的,结果让人很丧气,她尝试了用远古话跟他交流,他很高兴,但她还是没讲明白重点,而他也还是一样稀里糊涂。
思来想去,沙奕觉着,暴雨雷电才是罪魁祸首,前者衍生出了洪水与蛇以及食物的问题,后者虽很单一,但以她两次身处的经验来看,这里的雷电劈中人跟物件的概率实在是高得可怕,确实算得上是只要在野外遇上就十有**必死的头号大问题。
沙奕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若可以不把猎得的动物弄死,圈养了倒也能很好解决雨季食物乃至营养问题,但仔细斟酌了后,她发现这点还是不太现实,因为动物也要吃东西,人还是得出去,只是,就目前来说这个方法还是可取的,后期也定是要发展为必然。
说来这个时代里,男人们的每一次捕猎基本都能满载而归,往常她倒也没见过食物短缺,按理说只要有盐,一切食物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甚至连遭遇不测的几率都能降低很多,但很可惜,这个条件目前还没能实现。
不过那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了,他们终究是要为雨季的中后期打算的,所以趁着雨停出去碰碰运气总要比干坐着等存粮耗光再等死的强。
雨季,说白了便是受难期,远古时代环境跟条件都相当恶劣,光前面三种情况就已经够呛,因雨造成的食物问题便是第四个难关了。
带了狨貊说明有蛇,雨势未定,再有雷电,怪不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对雨季到来格外惶恐。
等到西伊跟另外六个男人各带了只狨貊欲从山洞出去时,沙奕心底突然担心得紧。
临行前,西谷又跟众人念叨了几句,辨不清到底说的什么,但西谷表情很严肃,其他人倒也都是正经得很。
总的来说,西伊西谷所在的族群还是相当有计划的,在这个聚居山洞里,这一整天里,甚至有部分小群体一直躺着都没起过身,而他们已经分配好了各自的事宜――男人们还是老规矩出去捕猎,女人们则留在聚居地准备晚食。
雷电暴雨一直持续到了下晚,中途是那新加入的另外一男一女处理了饭食后的狼藉,沙奕的不锈钢盆让他们吃惊不小,同时也激起了他们的高昂兴致,但并没有人给他们解释什么,因为下了一天一宿的暴雨终于停了,各人自是有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