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带来的特殊效果下,那陌生男人倒是表现出了忌惮之意,没再做出针对她或者要对她有所行动的表现,也因此,两方陷入冗长静默。
沙奕巴不得能有个缓神机会,这样情况尽管比较意外,但她却是乐于见成。
唯一纠结的是,赛纳还处在昏迷状态,这是很不利的。
再有便是,他们身下那只呈现出仰躺漂浮状态的巨齿鹰,自落进来后就是毫无动静,似是已经毙命。
沙奕有些猜不透,毕竟这一处下方是粘稠状的厚重液体,而并非是纯粹的硬地面,这压根构不成摔死的可能。
可若不是撞击导致的,那又会是什么能促使那样大体型的鸟顷刻毙命呢?
想了许久仍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沙奕不得不放弃这个猜想,转而去使劲拍着身侧那昏迷许久的男人的面颊。
把赛纳叫醒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花了好一番功夫,他才悠悠转醒,醒来后还表现得相当痛苦。
光度深暗,他又身处在鸟身侧方,她看不清的伤口情况,但她觉得那可能很不妙,因为他面色苍白得可怕,满溢的汗珠跟急促的呼吸更是表露出他更多的痛苦。
她并不是很放心他处在另一侧鸟翅上,但想把拉他拉至鸟腹也是无异于做梦,若他未曾受伤这还很容易,但此刻他伤成这样,平躺状态下,鸟腹又比鸟翅高处那么多,她只能选择自己下去。
所幸那鸟翅足够庞大,且厚重程度也是相当到位,承载能力自然也不在话下,她很快便将他扶了躺下。
也就是到他平稳躺下,她凑近了,才彻底看清他的伤势。
斑驳血色里,他腰腹间有一处狰狞,与起初遇见时的那道伤口离得极近,但不同于原先那处伤口的深重,眼下的新伤口是大面积的一块,就像是遭遇了什么热烫炙烤一样,虽未及内里,但那惨烈样子以及极高的失血率,无一不昭示着伤口的恶劣情况。
这样的伤,只怕是有一段时间了,本来只是相对严重些的皮肉伤,一直得不到妥善处理下,这会子算是恶化了,并且相当严重,光看着便是让她也感觉疼痛不已。
发怵间,那面色苍白的男人却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被吓坏了吧,其实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但好像从第一次捡到你开始,每次跟你比较近一些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情况,重伤,让我又恨又期盼……”
“你这伤是什么时候的?”自动过滤掉他的无奈话语,沙奕有些不忍,“为什么你总是有一堆伤,还总是无休止!”
“我能把你的话理解成你对我的心疼吗?”咳了一声,赛纳沉默半晌,自嘲道,“我一点都不想告诉你为什么,这样,你大概就会一直猜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至少,在这种格局下的时候,你会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你有被虐症吗?”被男人的任性话语气得不行,沙奕实在是无语,“还是,你就想这么死在这里?”
“如果注定要死在这里,那便死在这里吧。”男人一脸无所谓,回望她时,眼中甚至有一丝希翼,“能死在你身边也挺不容易的不是吗?”
甩了个眼刀过去,沙奕很有种要丢下这个不重视生命的男人的想法:“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我不会让你死的。”收起那一片无所谓的眼神,男人突然表现得很是认真,“不管如何,我都会让你完好无损离开这里的。”
“你觉得……”示意男人看看自己的模样,沙奕支起下巴,“你现在的这个状况,有让我完好无损的能力?说不定,你还得靠着我才能走出去。”
“相信我。”又咳了声,似是扯到了伤口,男人面上有些扭曲。
“相信你没有说服力,你就说你带着这伤要怎么离开这里,问你怎么回事又不说!”伸手扯了把男人腰腹间撕裂一半的兽皮,沙奕发现那伤口的血流量似是增大了,当下便有些急,“你这伤口之前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再这么下去你非得把血都流光不可!”
“好奇吗?那我就告诉你吧。”男人似是心情相当好,第三度笑了开来,压根不管笑容下的胸膛颤动导致出血量加重,“这伤是在那处双开口的山洞那留下的,当时那边出意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们已经离开了,我回过去找你时,那边的地下震动剧烈到飞沙走石,山体崩裂,地底的古怪液体都给迸裂了出来……”
“所以你的伤是熔浆所致?”沙奕忍不住惊讶,“你难道不知道危险吗?竟然还留到那时候?”
“熔浆?”男人怔了下,复又恢复正常,“听起来倒是很合适的名字,那些液体,赤红橙黄,冒着烟速度很快,看着很烫的样子,将整个大地都给烧灼成了无数块,我就是被那些四处炸裂的东西伤到的,然后我便随了其他人来了这处,没想到,你也留在了这处,只是,我没能早些出来,我们那边的人,对处理伤口的事很不在行。”
此前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她便是明白了所有,但等到听他接着再叙述时,她还是没按捺住心下的古怪。
照他这样的说法,他的伤,完全是因为她导致的。
她觉得心下复杂,却仍是不愿意想更多。
毕竟,她们的一切,大部分都是拜他所赐,他虽对她有心,却也是十足十的罪魁祸首,他种了因,也食了果,于她来说,其实根本只能算作因果报应。
假若因为这一点,他觉得她冷血,那么她便担了这个名又如何。
不过,她似是想多了,他压根就没有要怪她的意思,见她不说话,他便又笑开了:“如果我死在这里了,让那些跟着我的人加入你们吧,他们没有恶意。”
“凭什么,当初你背叛我们的时候,他们走得毫不犹豫,一出变故就想回来,想得太美了吧!”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沙奕终是无法无视他的伤口恶劣情况,伸了手去脱自己的裙子,“如果你是主谋,他们就是帮凶,你要是死在这,他们迟早都得死,我们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瞅着她的动作表情,男人完全不打算理会自己的伤口,反而仍是心情舒畅地跟她说着话:“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比当初在那双开口的山洞更甚,我都有些怀疑你还是不是我当初在意的那个女人了。”
翻了个白眼,沙奕将脱下的短裙双折:“遗言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把身子支起来,等到伤口包扎好,先把我弄出去,等我出去了,你再好好死这。”
被她的刻薄话语激得笑而不止,男人费尽全力才把身子半支起来,却是不巧再次牵扯到伤口,一时疼得龇牙咧嘴。
沙奕也是懒得再去管他,径直弯了腰,拿短裙勒上他的腰部:“尽全力吸气!”
男人应话而做,沙奕便趁机迅速将短裙打了个结。
比较幸运的是,短裙的长度堪堪够了男人的腰围跟打结,不过也挺纠结的,她的好多衣服都被拿来包扎伤口了,她已经余货不多了,眼前这条裙子也不知道还有没归还的机会了。
男人倒是不知道她的想法,一伸手就开始摸索起腰腹间的裙子来,似是觉得勒得不太舒服。
沙奕无奈,看了几眼实在是受不了,这才伸手推了他的手道:“不要怕疼,这是压迫止血,如果不勒紧一点,压根就没有止血的效果,这边条件有限,就将就着点吧,反正你都下定决心要死了!”
闻言,男人缓缓放了手去,重新躺下身,低语道:“那个莫名其妙的歹毒家伙呢?”
“在那边,巨齿鹰的另一个翅膀那边。”冲着鸟身另一边努了嘴,沙奕以眼神示意,一并刻意压低声音,“杵在这里不是个办法,这鸟好像也已经死了,你有什么可以离开这里的办法吗?”
“我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干巴巴接了句,男人扶额低叹,“一时半会,我又怎么会有离开这里的办法?”
“那你刚刚哪来的自信,说那么大言不惭的话?”
“自信总是要有的嘛,不然还真在这里等死吗?有时候的确先要说些不要脸的话,这样我才能为这些话而豁出一切试一试啊!”
被男人的古怪逻辑打败,沙奕举双手投降:“好,你说的都对,那我现在就可以坐等你想的办法了是吧?”
“你知道这处是什么情况吗?”男人一改先前的云淡风轻,正色道,“还有,那个男人没摔晕吧,怎么没对我们下手?”
“那男人好得很,在你昏迷的时候他就对我下过手了,可惜没成功,我想他应该是忌讳这个!”将打火机递到男人面前,沙奕却是不敢再随意按压,“刚刚我点了火,他的头发被烧了不少,我想着,他该是不会随意乱动了,至少在这处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用这个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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