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央带着遗憾,离开了c市,叶月茗不肯说。
罢了,夏未央笑得愁肠,想必是陈沐晗授意,所以叶月茗才不肯说的。
那么想躲着我啊?告诉叶月茗,都不肯告诉我,不就是怕我去找你吗?
你放心陈沐晗,我承认我爱你,但是,我不会去找你的。
夏未央回到北京,陪着夏母去订做旗袍,一家仨口,专门去照相馆照了全家福。夏未央脸上,勾着淡淡的笑,好看,恬静,但少了一分灵动。确实,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的人,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周末,夏未央就要回到学校去了,在家的日子,夏未央涂涂抹抹也不闲着,有时候背着自己的小画板到处走走停停。并不是看什么画什么,而是心里想什么画什么,但是,有一个人,她不敢轻易再画。
或许,人生什么都是有定数的,她曾经画了太多的陈沐晗,数也数不清,现在,定数画尽了,所以,老天收回了这个权利。其实,老天爷啊,不想让我画陈沐晗,真的不需要夺走她的啊……
木子禾:在哪浪呢~朋友圈也不发一条。
夏未央背着画板往家走的时候,收到了木子禾的信息,夏未央意外也有惊喜,毕竟好久没联系了。夏未央:背着画板,刚从西单浪回来。
木子禾:竟然去了人那么多的地方画画,虽然画画很好,但是老祖宗说过,装逼是不对的。
夏未央:……木老师,你怎么去了国外越来越不正经。我去西单,没有画画。
木子禾:你这话我就不乐意了,哼。
夏未央:哪里说错你了吗?
木子禾:瞧你说的,好像原来我很正经似的,我哪里正经了,你说~
夏未央:木老师……正经是褒义词。
木子禾:切,你不画画,背着画板去干吗?带它一起旅游吗?你是有多孤单啊,要带着一块大板子到处走……想想都可怜。
夏未央:木老师,你的内心戏太足了,我今天是去西单那边一家店买新画板。
木子禾:……不早说,你这小孩还是这么讨厌,好了,看你状态不错,测试完毕,你可以继续浪了。
夏未央实在不解,木老师怎么在国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风格百变啊。夏未央:木老师,你那个朋友的书,到底出了没啊?
木子禾:啊,你说这个,我还想问你,你去c市了?
夏未央:(⊙o⊙)啊!你怎么知道?
木子禾:你还真的去了?去干嘛了?
夏未央:溜达而已。
木子禾:那你挺会溜达啊,大正月,一个人跑到c市,在冰天雪地的街上狂奔……
夏未央被吓了一跳,夏未央:木老师,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啊?
木子禾:傻乎乎,其实,我是在你身上安了检测器,怕了吧?
夏未央:你能正经点吗?是不是今天没吃药?
木子禾::-d,我下下周回国,你在吗?
夏未央:不在,我要回学校了。
木子禾:无情的苍天,你都不能为我逗留两天么?
夏未央:不能。
木子禾:可我是为你才回去的啊。
夏未央:那现在好了,你不用回了,我替你省钱了,开心吗?
木子禾:讲真,你这个可恶的小孩儿,可以滚得远一点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木子禾说:把你近期作品发我,我看看,进步大不大。
夏未央:在家都没有好好画过,等我回学校,找时间好好给你画。
夏未央按照既定日期离开了,还带走了一张全家福,到了自己的小窝,她把照片放进相框,规规矩矩地摆在床头。恩,只要难过,就看看爸爸妈妈,他们为了自己,吃了很多苦了。这世上,她最应该爱的人是他们。
日子,似乎又恢复到最初。
人生,或许真的是有周期的,时而高涨,时而低落。那人生的周期是循环的么?还是每一次的更替都是崭新的呢?
夏未央也不知道,但是,春来秋去,她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依旧会想起陈沐晗。但心分明没有那么痛了。如果用一个糟糕的比喻,是怎样的呢?是这样的:爱上陈沐晗是患了绝症,而陈沐晗的药是恰到好处的解药,能让她的“病情”恶化,但又能让她甘之如饴。有一天,药却突然停了,她整个人都陷入到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去了,她痛苦、她暴躁,她难受、她哭泣,她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她看破红尘、看淡人生……她痛苦、她暴躁……然后,她陷入了这个让人崩溃的循环里去了。
一次次的循环,夏未央分明感受到,心越来越沉稳,心思越来越通透,她依旧会陷入那个循环,但周期明显变长了,她知道,她的内心,终于开始接受了一件事。她失去了陈沐晗,而且有可能是一辈子的失去。
即便知道如此,夏未央入眼的美景,她还是在美景中勾勒一个深入到骨髓的人。我不能拥有你,但我还有想你的权利,我的未来虽然没了你,但我会在我的未来勾勒你的模样。有你的未来,总是让人很有奔头呢。
你是我的有生之年啊。
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曾经爱过这样一个人。这辈子,她再也没有办法,去这样爱一个人了。
在国外,不是没人追夏未央,男男女女不少,夏未央都拒绝的很干脆。对于男士,她一开始会说no,肯定有人不会一次就放弃,夏未央直接说:“我的性向是女。”这话传出去,男性的追求者没有减少不说,反而多了一批女性追求者。
在国外的夏未央很有爱国心,除了上课限定画什么,她都喜欢画国画,画古风……对于西方人来说,夏未央的画,和她的人一样,别有一番东方韵味。
夏未央的性子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沉稳了些,连穿衣风格也变了,她不是有意去改变,而是随着一次次的兼职经历去调整自己。如果是商务场合,她也会穿得很ol;如果是参加画展,她更会精雕细琢,画画于她而言,是人生,是一种神圣的存在。在中外联合举行的画展大赛上,夏未央穿着旗袍出现了,因为她的作品几经搏杀,杀出重围进入初选。
每个画家,可随意搭配,站在自己的画旁,进入到复选过程。进入到展厅的每个观赏者,被要求必须带一朵花进来,可以是百合,可以使玫瑰,也可以是满天星……将所带的花儿,放在你喜欢的作品侧面放置的花瓶里。
画风奇特的作品中,夏未央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宛如一股清流,而她一身古典雅致的旗袍将她衬得清秀俊美,仿佛与山水画融为一体。
夏未央作品旁的花瓶迅速被插满,花多到放不下,已经放到地上了。夏未央像是古画里的美人,温婉施礼算是表达她的谢意。人头攒动,她并无太多精力去注意什么,与画在,听花语,夏未央站了一上午。
最后的结果,不出意外,夏未央获得了第一名。获奖感言并无太多,只有感谢和施礼。这场比赛渲染持续了几个月之久,夏未央现场发表感言后,将立刻被接到演播厅,畅谈关于画作,“麻烦您,把这些花儿都帮我保存好,我录制完节目会拿回去的。”工作人员看看别的画旁,鲜花已经开始凋零,被踩踏,被丢弃。
“其实,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喜欢。”对于被问及,为什么会选择画篇幅如此之大的山水画,夏未央如此回答。
“我并没有男朋友,我曾经深爱一个人,心里放下她之前,我不会喜欢任何人,那样,对别人太不公平了。”对于结尾提出的恋爱问题,夏未央说:“爱情是奢侈品,短时间内,我都碰不起了。”
回去路上,夏未央一个人,抱着一大捧花往外走,几乎挡住了她的视线。万千花朵中,她一眼就看见了,一朵不一样的小花儿,那是一朵用折纸折出来的白玫瑰,最外一圈的花瓣都被剪开一点,故意向外翻翘,象征着玫瑰的刺。
它不卑不亢,像是一朵真花一般,尽管没有花香,却高傲地挺立于艳丽群芳的百花之中。
这朵花儿,她是如此熟悉,是她的拿手活,她只教给过一个人。
傻傻的陈沐晗,你大概不知道,剪开外围花瓣故意翻翘这种折法,只有我才会那么做。
“为什么要剪开啊?这不是挺漂亮的么?”
“好笨的禽兽,玫瑰都有刺的,剪开翻过来摸摸,是不是扎手?”
“废话,当然扎手。”
“玫瑰花都扎手的。”
“玫瑰花都是这么叠的吗?”
“对啊,玫瑰都带刺嘛。”
什么叫全然的信任?
就是前面万丈深渊,你蒙上我的眼睛,让我向前一步,我都不会犹豫。
就算是我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霸霸,你告诉我,玫瑰花需要剪开花瓣当做扎人的刺,我就真的以为,全世界的玫瑰花都这么折的。
所以,陈沐晗,你是来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