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折倒在地,一只手及时扶住他的胳膊,赫管家低声说:“少爷,少爷?”
莫流原皱了皱眉,似乎这才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眼前,海棠木下,白云裳依然美好安静地站在那里,只是头顶被顶上了一颗新的鸡蛋。
没有鲜血,没有死亡,也没有绝望……
他的身体却仿佛被抽去了力气一般。
“莫少爷,你都看清楚了?”司空泽野阴阴冷冷的声音响在身后,“是否还要我示范第二次?”
“不必了。”莫流原低咳着说,“赫管家,我们离开。”
白云裳震惊地看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莫少爷。”
“……”
“莫流原――你敢走!”
莫流原站住脚步。
“为什么不比?你怕伤害到我?你的箭术惊人,百发百中――根本伤害不到我!”白云裳大声说,“你不要怕啊,这没什么好怕的。你就按照往常发挥就好了。”
莫流原的箭术她见过,次次直中靶心,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换一把武器而已,他的洞察力和敏锐力都还在……
“你连试一试也不愿意?我已经没退路了,你赢了游戏,我就跟你走――你不是要我信任你吗?我现在正在试着信任你,你让我信你啊!”
“白二小姐,”赫管家皱眉说,“少爷不想伤害你。”
“根本不会伤害到我。”
“世事无绝对。”
“没关系,”白云裳笑了笑说,“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几率,真的伤害到我了,就算我死了――也没关系。是我给的权利。”她已经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了,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就不能再回头了。莫流原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撇下我?我们唯一的机会……
“白二小姐――”赫管家暗声说,“你不会明白,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中,是一种怎样的痛。”
“我不会死的,以他的箭术……”
“云裳……”莫流原的身形绷紧,“我再想办法。我一定会带走你。”
“带走我,现在就是最绝佳的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就真的没有了。司空泽野根本不会那么容易松口!
背对着白云裳,莫流原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回头来看她。
手用力的握紧,又缓缓地松开。
“对不起。”
他最终还是继续朝前走。
司空泽野坐在大摇床上,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惬意地喝着红茶,香气萦绕。
院子大门打开着,他走到门口――
白云裳说:“你不比,就永远都不要来找我了。莫流原,你去找别的女人吧。”
莫流原走了出去。
白云裳不敢置信。
诧异,茫然,无措……还有,对莫流原丢下她的巨大的失望――他不是说要保护她,要带走她的吗?他骗了她。
他不愿意开枪,是因为对她太过在乎?
可是她都这样哀求他了,这样逼迫他了,他却还是不肯打出那一枪。
白云裳宁愿他这时候是残酷无情的,有司空泽野一丁点儿的野性都好。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大摇床上的男人邪肆地大笑道:“这样懦弱的男人,云裳,你就算跟他走了,他能保护得了你?”
“……”
“你确定,他的能力,可以对抗得了我?”
“……”
“男人如羊,不如男人如狼!”他眼中流转的,是那样狂妄自大的光芒,“云裳,你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
“马仔,关门――”司空泽野放下茶杯,这才缓缓起身,朝白云裳步步逼来。
白云裳直觉就要发生可怕的事情,她转过身,在他抓到自己之前,飞快地一闪,就往屋内跑去。脚步匆忙而慌乱,就像被猎人追杀的小鹿。
司空泽野慢悠悠的走在身后,似乎并不害怕她逃走。
是,白云裳逃不走。
用力打开卧室的房门,白云裳从梳妆柜的抽屉里拿出那把手枪。
曾经这把手枪她就是打算来防司空泽野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
她的手有些颤抖,几次上膛都打滑,要跌到地上。
而楼道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泰然地响着。
白云裳终于上好膛,迅速地放好在衣服内。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她快速擦掉,全身都在发抖。
是气还是难过?
气自己的没用,气司空泽野的强大,气这个世界对她的残忍。而难过的是,她跟莫流原这不得不错过的“错过”。
门外响起脚步声。
白云裳快速擦了下眼睛,坐在床边,脸上的脆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冷漠。
房门推开了,司空泽野高大的身影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帘幕垂着,他坐在暗红色的太师椅上,整个人有着一种幽然的俊意……
“云裳,你今天的表现我应该打几分?”
“……”
“原本我给你打的是100分――你居然没有跟他离开,”司空泽野勾起嘴角,“真是令我意外,始料不及的惊喜。”
“……”
“可是很快,你愚蠢的举动,让你减了一般的分数。云裳,我还以为你终于学聪明了,知道反抗我不能硬碰硬――一头撞过去,只会让你和周遭的人头皮血流,这样很不好。”
“……”
“你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赌注是你提的!”白云裳紧紧皱起眉,反驳道,“是你要把我当商品输出去!”
司空泽野之所以敢提这个赌约,是因为他有必胜的把握――莫流原绝对不敢开那一枪!
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我的战。
提出这个赌约,是想堂而皇之地击退莫流原。她选择了自己,呆在他身边,拒绝了莫流原,这样很好。
而他也会遵守诺言,不用武力去让莫流原死心,放手。
他以为,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方式。
突然,司空泽野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逼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