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饥渴的人突然找到了水源,卓一凡吻住了女人的双唇,就像是找到解渴的所在,一旦沾上就舍不得放开。
他感觉自己似乎渴望这一刻很久很久,是回国后第一次看到她在庭上言辞犀利,辨析清晰的时候?是前些日子看到她闭上双眼生死不明的时候?还是更久?
曾经有人说,他内心深处藏着一个人,是她吗?
她的唇跟她的人像是磁场的两极,她是那样强硬的一个人,她的唇却柔软到不可思议,含在嘴里滋味出奇的好,卓一凡半个身子都压制着吕子渝,唇齿用力撬开她的齿冠,贪婪的将自己的舌头送了进去,他眷恋的扫过她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缱绻而又带着迷恋。
只是这样,卓一凡就感觉自己整个身心都在战栗,不够,还不够,他觉得心里突然之间像是有一个大大的空洞,亟待某些东西来填补漫无边际的空缺。
他的舌在她的口中翻搅,舔舐,找到女人躲躲闪闪的丁香小舌,卓一凡耐心的邀请,小心的触碰,勾起,并与之纠缠……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两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伴随着亲吻所带来的暧昧声音,整个车厢都充溢着一股甜蜜又*的氛围,令人耳红心跳。
吕子渝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可遏制的跟卓一凡吻在了一起,最让她崩溃的是,对这个吻,她居然还有回应,她,似乎也乐在其中。
她拼尽全力推开了压制着她的男人,这时的卓一凡似乎放松了警惕,被他推得歪倒到驾驶位上。吕子渝扬起了手掌下意识就要朝他脸上扇过去,只是,手臂不过抬起到半空中,就被卓一凡稳稳地抓住。
“吕子渝,你也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刚才那个吻,吕子渝的回应,令他心情为之一振,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沉迷其中。
卓一凡抓住吕子渝的两只手臂,用一只手固定起来,另一只手的拇指惩罚性的摩挲着她被吻到嫣红的唇,脸上的表情有几许享受,还有几许沉迷。
吕子渝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她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尤其这个对象还是她一直以来的“敌人”――卓一凡。
而,他这样的笃定,她尤其觉得讨厌!他凭什么这样肯定?他哪里来的信心?
“卓一凡,一个吻而已,你未免看得太重要了。难不成你还没接过吻?”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成功让男人手中的动作一窒,不过只是一秒的停顿,他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显然,他不觉得现在没有必要谈论他初吻的问题。
“跟他分手!”他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被她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女人,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选择的人是错的,他不能让她这么错下去。
吕子渝被他给气笑了:“卓一凡,你以为你是谁?醒醒酒,再来跟我说话。”
这一次,她顺利的坐起了身,但是她的手还被卓一凡紧紧攥在手心。
“你不该跟他在一起。”今晚的卓一凡,固执到可怕,大有她不答应这个要求,就不放开她的趋势。
跟酒鬼说话真是费劲,吕子渝心想,这个男人一定是醉了,不然他也不会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让她跟未婚夫分手,他用什么立场来提出这个要求?
只是,他的眼神……
吕子渝别扭的别过脸去,她不想承认,他眼神里承载的那些莫名情绪,在某一个瞬间,差点就把她溺毙。
有风吹了过来,吕子渝恢复了全部的理智,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冷到她自己都觉得绝望。
“卓一凡,今天的事,我当是你发酒疯,睡一觉大家都忘掉。还有,我跟你并不熟,我的事,请你不要再插手。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说完,吕子渝挣脱他的钳制,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头也不会。就连她挽着的丝巾被风吹得飞了出去,也没有阻止她的脚步。
她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是怎么了,情绪那样难以自控,如果不是她还有理智尚存,她刚才就差点答应了卓一凡的要求。
她为什么要在意卓一凡的话,真是可笑,荒谬!
女人穿着漂亮礼服的身影,在朦胧的灯光下,如梦似幻,美得像是出尘的仙子,卓一凡沉溺在那个背影里面,回忆也被无限拉长。
眼前的场景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眼神的第一次短兵相接,那一幕似乎就发生在眼前。
他从没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样好,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手臂摆动的幅度,以及她当时的坐姿,一个个微小到不知一提的细节,他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
记忆和现实在他眼前不断穿梭变幻,卓一凡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人的确说的不错,他的心底的确住着一个人,隐藏至深,居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吕子渝,他怎么把她藏得那么深?
――――
“吕子渝……”
刚下班,吕子渝就被卓一凡再次堵住了,这是她放了狠话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还以为以卓一凡的自尊,是不会再因为私事出现在她的面前。
吕子渝决定不予理会,她视线保持目视前方,不偏不倚,越过卓一凡继续往前走,直接将人无视了个彻底。
她倒不知道卓一凡居然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吕子渝!”
卓一凡伸出手臂,强行让她停了下来。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神秘的蛊惑力:“不想被人看着,就找个地方说话。”
吕子渝看了看四周,决定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说清楚。
他们找了街角的一家咖啡厅坐下。
吕子渝随手将手包放到一边,大而媚的杏眼直直看向眼前的男人,只不过这么美的双眸里,满载的是淡漠和寒光。
“卓一凡,你到底想干什么?”
“吕子渝,你必须取消跟他的婚约。”
卓一凡眼神灼灼的看着她,那种热切让吕子渝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她低头浅啜了一口咖啡,手指有些不耐烦的敲击着桌面。
她还真是不知道卓一凡还学会了胡搅蛮缠,那天晚上她说得还不够清楚?
而且,她自己现在是疯了吗?也还真就听了他的话,乖乖找个地方跟他谈谈。
谈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卓一凡看了她一眼,将一个文件袋推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打开看看。他承认他有些卑鄙,但是事关吕子渝的幸福,他就无耻一次好了。
吕子渝狐疑的看了看他,拿起袋子打开来,是一摞照片,辰伟霆的照片,她低头扫了几眼,又将照片放了回去。
卓一凡不解的看着她:“就这样,你还要跟他订婚?”
吕子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耸了耸肩,算是默认。
她拿出支票本,在一张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撕下来递给卓一凡,微笑着说:“卓一凡,需要多少自己填个数字,这些我买下了。”
卓一凡的表情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一下子变得非常的难堪,吕子渝都能看清他手背上蹦起来的血管,她知道她成功的激怒了眼前的男人。
“吕子渝,你就是自作自受。”丢下这一句,卓一凡霍得站起身,不再看吕子渝一眼,大步的离开了咖啡厅。
虽然他想要极力克制,卓一凡还是觉得出离的愤怒,眼前的女人简直油盐不进!那个男人明明四处留情,毫无底线,她怎么就不能幡然醒悟?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她不是追求完美吗?她不是出了名的要求苛刻吗?怎么还会要一条道走到黑?
卓一凡再联想到吕子渝住院期间,那个男人红果果的敷衍,心里越发的不平。
她,就这么爱他,这么想要被人摆在家里做个美丽的装饰吗!
可是,他更痛恨的是,即便是这样,即便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践踏他的自尊,他还是该死的恨不起来她。这样的无能为力,让他忍不住狠狠的锤击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盘。刚才,他骂吕子渝自作自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既然好话,丑话,他都说了个遍,还是不能让她改变心意,他有何必一次又一次的贴上去让人嫌弃。
他,难道还非她不可了!
卓一凡坐在车里,脑子里翻飞了诸多的情绪,良久,他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他真的是被那个女人气糊涂了。
好吧,即使她这样侮辱他,他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
而坐在位置上的吕子渝很久很久都没有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平静的外表下,谁也没有听到她内心的煎熬。
那句自作自受,像是一把世上最尖利的刀子,一刀见血,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深入搅动,让她痛到颤抖。
被人下毒,被男友猥.亵,背叛,被好友算计……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的心已经被搅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可是,她还得微笑着站直了,不能趴下。因为,她不能输,她更不能输在那些人的手里。
犹自陷在自己莫名的低落情绪里,良久,她连坐姿都没有换。过了很久,吕子渝才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看了一眼屏幕,是辰伟霆打来的,她按下了接听键。
“子渝,你在哪?我在你公司没看到你。”
吕子渝这才想起来,她跟辰伟霆约好了下班以后去买戒指。吕子渝告诉他自己的方位,让他过来接她。
辰伟霆看她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对面的位置空着,面前却摆着一杯冷了的咖啡。
很明显,在此之前,吕子渝跟什么人在这儿,约会。想到这一点,他就大为不爽。
“你跟谁在这儿见面?”
吕子渝嫣然一笑,直直看向他:“辰伟霆,你在质疑我?”
她的眼神太过坦荡,辰伟霆没来由的一阵心虚,陪着笑,他完美的收住了自己的情绪。
“说什么呢,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车呢?算了,别开了,坐了的车。”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吕子渝还会以为,他至少算得上是个体贴的男人,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
――――
辰伟霆直接将车开到了某国际知名的奢侈品店,因为事先打过招呼,这个时间点,这家店只招呼他们两个人。
辰伟霆揽着吕子渝的腰,态度多少带了一些谄媚。
“子渝,今晚这里不会再有第二个客人,你慢慢选。”
他本来就长得不错,一双惑人的桃花眼,更是让他整个人透出一股风流。偏偏,他一向又以谦谦君子自称,所以总的来说,就外表而言,辰伟霆也不失为一枚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只不过,吕子渝很清楚,这不过是他身上特有的伪装,只是一张蛊惑人心的皮。
即使是不喜欢他,觉得她恶心,吕子渝也没有想过要放过他,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她并没有走进柜台,而是坐到了椅子上,淡淡的说:“不用挑了,就是你们这一季那个全球限量版就行了。”
接待的女服务员非常专业,虽然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面上还是保持着专业的笑容:“先生,小姐,你们请稍候,我去拿过来,给你试戴一下。”
戒指是女服务员小心翼翼的从店里的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为此她还要请示上一级的管理人员,小花了一些时间。
要知道,这枚戒指,全球不过放行了一百枚,而在这个城市,也只有他们家有唯一的一枚。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吕子渝看了看,伸出手,让人给她戴了上去。
不愧是限量版,的确有千金难求的价值,戒身内藏的细小暗纹,精巧又神秘,还有周身细小的粉钻,装点得戒指精致中又带着一些妩媚,最该值得一提的是戒指的中心是雕刻得非常精妙的一只孔雀,他的眼睛是最大最闪的粉钻,足有三克拉,周身都由不同颜色的宝石,或是钻石复原着孔雀本来的原色,整个戒指精妙极了,吕子渝看了一眼,竟然有些喜欢。除此之外,戒指的名字吕子渝也很喜欢――,配她很贴切。
吕子渝抬起手来看了看,点了点头说:“好,就它吧。”
女服务员的笑容更加灿烂,小心翼翼的为吕子渝摘下戒指,放进盒子里。
十几分钟就做成了一单大生意,她真希望每一个客户都这么爽快,管她什么脸色,肯买下了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