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觉着念书多好,现在我也明白了,念书好,好好念书最好,”那孩子吃饱喝足,习惯性起来帮老板打扫卫生,嘴里说,“书不吃人,老师不吃人,学校很安全,我就应该待在我们学校里。”
这孩子还是个很有素质很有教养的,那他怎么跑出来了?
可人家不说,就往门外看了两眼。“明白,你只跟关老师说,是不是?”跟来的通判叹道,“这才叫众望所归呢。”
那孩子笑了笑,其他的话他就只给关老师说。
关老师这会儿很生气。
他没找别人,让安保队员们换上小组的工作胸牌,就按照那孩子说的地方,进了小区,门口两个人,带着保安室的两个人,周围从路上找了几个人,还有一大帮外卖小哥过来帮忙,把个小区围得水泄不通。
关荫照了一张椅子,过去往小区中间的乒乓球场一坐,拿着保安室的大喇叭,冲着全小区喊了一声:“我,关荫,来找谁的谁心里清楚,别让我破门而入,给你五分钟时间,收拾好卫生,洗把脸,来这报导,五分零一秒,你可就不是自首了。”
一句话才喊出来瞬间不知几十几百个人撒腿跑了过来。
干啥?
“关老师,我有错,错就错在昨晚跟媳妇儿掐架,居然让他把腿打瘸了,我自首,我认罪,我忏悔,处罚我吧,我不埋怨。”逗比说。
更逗比的过来汇报:“我昨儿小区逮住一头小猫咪,给教了半天高等物理,我有错,我有违天理,我认罪,给啥处罚都没意见。”
……
“别闹,抓一帮王八蛋呢,把人家孩子骗过来锁房子里亏待,这事儿挺大啊,大家别闹了。”仙儿连忙把这帮人轰走。
“哟,天仙啊,你也来了?”一帮人拱拱手,拍着胸膛,“说吧,咱们戴罪立功,弄谁?”
……
我怎么感觉这帮人比我老公还土匪?
可谁都没想到,五分钟还没到,一栋楼上,一帮大爷大妈抡起笤帚押送着二十来个垂头丧气的家伙下来了。
还有一栋楼俩大爷摁着一小年轻,那小子臊眉耷眼的,灰溜溜地低着头过来了,就跟被收拾的老鼠似的见了人就赔笑。
更离谱的是,有几个小孩推推搡搡的押着几个天知道啥玩意儿的也过来了。
就看那头上花花绿绿的那也是街溜子啊。
“就他们,我们早盯好了,就没胆量跟他们对着干,”先过来的那帮大爷大妈汇报。
关荫一看,跟那孩子差不多。
于是跟大爷大妈们挨个儿握手:“劳动人民的力量是最强大的,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然后问那俩大爷:“这小子咋啦?”
“还咋啦,这小子就该拉出去毙了,他爸他妈买了楼房,还是他姐姐给添的钱,这狗东西回来,把老人赶走,自个占了房子,他姐姐上门指责,人家还找了十七八个‘社会人’扬言要对他姐姐下毒手,昨晚上,他媳妇看不下去了,过来给骂了一顿,人家把人堵在楼道里,打的满脸都是血,你可得给老实人出面啊,这狗东西不是人。”俩大爷怒叱。
“揍他!”有带头大哥在大伙儿就不怕这种人,一人上去就是一脚。
“行,把人都叫过来,这事儿怎么着都得弄进去啊,这可牵涉到带着一帮社会人跟扫黑的同志们对着干了,我得问问是谁给他撑腰的。”关荫就知道,这恐怕是被逮进去又放出来的。
大伙儿齐声赞美:“要不怎么说你一来我们啥也不怕呢。”
那这帮小兔崽子都咋回事?
“不是我们要跟他们为难,这帮人,没事就到我们回家路上,要钱,给了钱还打人,还要我们跟他们一块,看学校哪个小孩有钱就给他们汇报一声,我们也不想忍了,那就得造他们的反。”小孩们七嘴八舌汇报。
关荫心里一沉,这事儿恐怕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看,还敢冲我们瞪眼睛,可不能放过他们,他们身上带的家伙事不少,租的房子里别的没有,什么蝴蝶刀八斩刀多得是,我们还看到过他们拖着带血的铁链子。”大孩子们汇报。
“那又不是人血,管那么宽干什么。”有铁头当众瞪眼。
关荫收起工作胸牌:“我现在可是热心群众。”
然后,上去就是一顿踹。
这不合规定,但很合群众的心愿。
“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得找一帮专家来对付你们了。”关荫翻出手机找了下,打过去,“喂,你们对狗命看的比人还重要,是不是?我这有一帮拿着铁链打狗的,你们管不管?”
不管?
好,微博上见。
反正很快过来的几个人神色挺复杂的。
这人是咱们的死对头,他居然不反对吃狗肉!
可今儿这事儿没法不帮他啊。
怎么办?
这帮人上去就打,其中俩女的,那手指甲就跟铁片子似的,一顿挠立马抓出一方满脸血。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也是可怜人,说吧,你们的老大在什么地方,说了,接受批评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关荫道。
那要不说你能咋的?
“你说呢?”关荫呵呵道。
那还是说吧。
“在国外,你们也没办法。”有个滑头还不想得罪那些人。
是吗?咱们找一下熟人。
关荫翻了个电话:“懂哥,忙不忙?帮我个小忙,给钱,你帮我找几个人。”
那帮还打算沉默着装无辜的都傻了。
大家伙儿也都傻了,不是,你,你就为这点事儿找这么大的人?
人家还真很乐意帮这种小忙。
“钱就不用了,回头去拜访,见个面,你在东岛给我争取的已经不少了,”那王八蛋道,“但是我接下来还要强硬一番,能让一下不?”
就知道。
“你演你的,我不打扰你们。”关荫许诺。
那这还有啥不好办的?
“说吧,这人为了弄死你们这帮二百五,他是不介意动用最强硬的关系的。”大家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去劝说。
就一边踹一边说那种方式。
一帮人哇的一声哭出来。
太欺负人了,关老师你太欺负人了。
就我们这种小虾米,用得着你出动这么惹不起的关系吗?
这待遇太高那帮人一激动,啥都说了。
关荫却听的手一抖心里一哆嗦。
仙儿立即按住他的胳膊。
一群人沉默了。
这帮人,有几个精神都不太正常了,被吓的。
据他们说,他们现在的老大,就住在城区的“老板”代号“镇河川”,为了迫使他们“好好干活儿”,曾经夸口打死过不听话的,这件事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有个从中原过来的小姑娘,现在在市四院。
那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都知道。
“叫什么?”关荫摸了摸枪托。
那几个吓得大哭,可他们真不知道老板的名字。
谁知道?
有个胆小的低着头说,那人有个表叔在给他当保护伞。
“提过来。”关荫道。
旁边的百户立即动身。
“大家回去吧,这件事先别说出去。”关荫跟一群人摆手。
回到饭馆,那孩子眼睛里有了点光彩。
“吃饭吧,吃完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关荫瞥了一眼过来的那帮人。
女节度使心里一沉,这一身杀气她都感觉出来了。
出大问题了?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们的目光看不到所有的角落,但要是看到了还不解决还在遮掩,别怪我不客气。”关荫数了几颗黄澄澄的小物件摆在桌子上,提前警告。
半天功夫不到,一切迎刃而解。
“绰号真海川的人,的确存在,而且,有一八年还没有搞清楚的问题,资料都在这。”百户提着武器进来。
关荫没看,扔给女节度。
“马上去办。”这下子就连饭馆过来看热闹的几个附近的人都看出问题的严重性了,那几个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这些被拐带的怎么办?
“你说呢?”关荫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仙儿愤怒道:“没规矩还是没能力执行规定?”
明白了。
这时,几个人被提了进来,浑身不见伤双腿打哆嗦,跟来的几个便衣一看就知道,这是刚“问”过话的。
他们怎么做到的?
分筋错骨手罢了。
“说吧。”关荫吃口饭看一眼那几个。
有个看着很和善的,就是绰号镇河川那人,还有个穿着制服的,是他表叔。
两人闭着嘴不说话。
“拖出去,再问。”
一时美了声音,女节度小心问道:“这算是……”
“活不成的人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缇骑办事还要你们教吗?”关荫问,“还不去严查,是等着这件事你们一个人证都没抓到还是等着刘天官张毅问你们为什么没行动?”关荫扔下筷子。
跑!
这是真起了杀心了。
“吃饭,吃完饭,该做的笔录做完,在这边休息两天,我送你回去。”关荫拍拍坐在他旁边的那孩子。
那孩子摇头:“不用,我买张车票自己回去就好。”
他犹豫一下才说道:“我怕我妈知道了心脏承受不了。”
这孩子孝顺,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要说,这么大的事情,瞒不过,而且,你也不想这么多天没联系上,家里人该多着急啊。”关荫安慰道,“我看着,不会有问题。要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我应该还是有点公信力的。”
“不用,那,那要麻烦你了。”那孩子腼腆地笑道。
然后又悄悄说道:“其实我给他们打过电话。”
什么?
那孩子说道:“我们偷偷藏了一部手机,但是不敢求救,他表叔势力很大。这次跑出来我本来想着到辅都再去求助,到时候我也安全了,后来就想去找你,别人我们都信不过。”
可怜的孩子那眼睛都显得不那么灵活了,这是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毒打才吓成这样的。
然而,那孩子又偷偷说道:“其实那位姐姐没有疯,我们都知道。”
“谁说的?”关荫眼睛一眯,微笑道,“那么残酷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人的精神有没有问题呢?”
啊?
那孩子想了下,才恍然大悟。
这是要把那帮人彻底整死!
不错。
这时,贺兰千户过来,进门先汇报道:“她去了市二院那,带着副提督。”
其他呢?
“都在行动,但有人首先开始‘自省’。”千户摇头。
这个时候还想着看看自己的人有没有问题的人本身就很有问题。
明知道你的人可能会牵涉进去,你还用这种人那你别想跑了。
“布控。”关荫没怜悯。
千户一怔,不用请示吗?
“他要不是有任务,哪可能这几天跑过来,原想着开演唱会的时候才来,有些事,估计方先生早就知道了,明白了?”仙儿道。
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愤怒把自己搭进去,要不然咱们都不知道依靠谁了。”千户买了两个烧饼拿着,一边吃一边往外狂奔。
不到三小时一切问题全部查清楚,这个时候这边的一些消息灵通的才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
可这三小时的时间里,他不但调动了贺兰千户,那是他的之术麾下,同时提督那边也被调了过来,南下的人员也到位了。
“谁能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就从这么小的事情开始,”副提督吓得后背发凉,“这得闹多大动静?”
啥动静也没有,甚至关某人连他们的大门都没进去过。
人家是来应邀唱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