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云水谣》在戈壁滩正是开拍。

　　 “闲话不多说，咱们也没有那么对规矩，两件事，第一剧组本身，我们要分两个部分同时开拍，一部分很少，在县城，一部分就在这。工作也不用说，各位都懂行，我要宣布的是纪律，决不许扰民，决不许勾三搭四，包括来探班的各路媒体以及粉丝。第二，还不到宣传的时候，各位最好不要把工作照片发到网上。开拍。”关荫一挥手。

　　 节度使正准备去县城呢，跑过来问了一个问题，他说：“我想了一夜，没想到《云水谣》的含义，更没想到‘苦水沟’这个东西是哪里的。是不是不合题？”

　　 不。

　　 “字面意思就是这个村原本住在一个叫苦水沟的地方，这里是搬迁来的地方。”关荫道，“深层次的意思就需要动脑子了。”

　　 啥意思？

　　 “贫瘠的土地，却能勉强让人生存下去，岂不就是一条苦水沟？能给人一条活路，但又过得不很好，这就是苦水沟的意思。映照在剧中那就是这个村里的人，没活路，但还能活下去，再对照本县的名字，也反应我们的一种思想，没有天生不讲道理的人，还是要发展，靠教育。至于云水谣就更简单了，没有云，哪来雨？全国是云，这里就有小雨，算是对全面支持贫困地区脱贫工作的一种形容。”关荫道。

　　 节度使点头：“这下懂了。”

　　 你就是找去让那货把你叫个没脑子。

　　 秘书心里腹诽着。

　　 通判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

　　 谁没有脑子？

　　 你当节度使是憨批？

　　 他凑过去让那家伙夹枪带棍骂一顿，你知道能留下什么印象么？

　　 “走，在村里转一圈，我们也要深刻体会一下前辈奋斗的精神。”节度使安排，“下午不要送来工作，这两天集中学习一下第一代脱贫攻坚人的精神，我们还要去走访离开这里的人家，这也十几年了，看看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可是……

　　 “你不要啰嗦了，有些工作可以放一下，有些工作要抓点紧，不要拿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我。”节度使狠批大押司，“昨天晚上你就给你阿姨打电话，什么我住在这是人家作践，什么这地方不是人住的，你那么早把我拉回去干啥？你是城里人，就不用体会前辈的奋斗精神吗？干工作嫌苦怕累，你怎么下去做基本工作？”

　　 押司张张嘴，可是在这也得不到什么啊。

　　 “你啊，该反省了。”转运使笑道，“好，那就用两天时间，我发现在这儿我们本身就能得到凉州全面发展的办法了。”

　　 那要不请示一下先？

　　 “我才不去被批呢，我们能找到的办法，就得去尝试了，然后再看效果，现在还停留在脑子里呢。”转运使眺望，“我怎么看着那只二哈有点凶啊？”

　　 大姐，那他娘的是野狼！

　　 “还是要搬迁，我们还要把一些特别贫困的地方，集中精力搬迁到一起，越落后，越向自然索取，越破坏环境。不过现在麻烦的是，人集合起来怎么生活。”节度使皱眉。

　　 正这么琢磨，一个车队风驰电掣闯了进来。

　　 谁啊这么嚣张？

　　 除了关荫的粉丝，就没人敢擅闯剧组了。

　　 “快，帮我们吆喝点，现在产业基本上发展起来了，可就是缺人，尤其缺乏最基础的人员，连中专生都不要，就识字，会动手，这就行。”凉州分舵的舵主灰头土脸闯进来，一看关荫还在旁边化妆呢，立马找了点洋芋摊馍馍吃两口，然后就要人。

　　 关荫奇怪道：“还有不需要一定文化基础的大老板？”

　　 “啥老板，全是大家的，关键是，工资太低了，应该说但凡上过学的人就看不上，而且，这方面也划不来把一定基础教育之下的人才招进来，差不多只有十多年的血条。”一帮人吵吵着，“欠发达国家太需要这些价格低廉，质量过得去，还是咱们送上门的东西了。”

　　 比如什么？

　　 “衣服，我们在外头转了一大圈，发现旧衣服回收这方面很发达，但很多衣服在那边根本没条件第二次加工，连清洗都免了，这不行。”凉州第一皮说。

　　 关荫看了看：“你把那破名字改掉先。”

　　 “凭啥？”凉州第一皮不服。

　　 关荫道：“你不凭这破名字咱们都能好好说点话。”

　　 “咱观音庙的人，啥时候不争天下第一了啊？第一皮，那也是第一是吧。”那家伙吃完喝了两口水，“你赶紧帮我们发动一下人，需要的人很多，主要要做两件事，第一就是清洗，收来的旧衣服必须清洗，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第二就是打包，其它的不用管。”

　　 薪酬？

　　 “别的不敢保证，一个月辛苦一点儿，最起码有两千块钱的收入，另外，我们还有小玩具之类的清洗，不过，一定要做到卫生安全，这方面我们正在跑，基本上投资进去的，估计一两年就能收回来。”几个粉丝找了下，“哪些屋子不用拍摄，我们先睡一觉。”

　　 都是好同志，连夜跑过来办这件事儿呢。

　　 这可把转运使急坏了。

　　 这啊！

　　 你们把转运处放在这啊！

　　 “别的不好说，县里配套的除污设备、这里比较充足的人手，以及整体文化水平不高的特点，正适合做这些，一边生产一边学习进步，咱们争取三五年实现收入翻一番，再想办法用更高一级的产业链把工人培养起来，”转运使立马说好话，“你们看，咱们得分块，你从草原过来的衣服，集中在这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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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行，基本上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贫困村落，该照顾的都要照顾，不可能把那边的工作拿到这边。”凉州第一皮立马道，“这样吧，我们再照顾一下，还有几个需要不怎么有文化的人，但要先服从管理，然后怎么着一年也能有翻倍的收入了，你们看哪些人合适先给我们集合好，我们会培训。”

　　 那投资条件呢？

　　 “正常程序。”这帮人压根就不需要特殊照顾啊——要特殊照顾的那能是正经企业？

　　 转运使立即问能解决多少人的就业问题。

　　 “很多，不但是旧衣回收，还有一些别的小零碎，要知道，最欠发达地区的消费者，那是需要一个巨大的产业链供应的，加起来人口比国内还多点，那市场庞大的很。”几个人连着打呵欠。

　　 这是忙坏了。

　　 开过年所有人都忙起来。

　　 不过你们这么搞那岂不是让那些做小本生意的要亏大了吗？

　　 “太内卷，这些人就算走出国门也是互相争斗，我们现在必须要养出来一个市场，那些人斗来斗去反而成全了别人。”凉州第一皮声称，“一帮摩托车做的那么好的企业，居然因为内斗而被人家把市场拿下了，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