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如初
应耘和albert离开之后,顾栖迟就倚靠在厨房的吧台旁看着内里适才竭力转移话题,此刻正低头和乔樾一起收拾残局的男人。
他的身形过长,衬得还在生长期的乔樾成了小小的一个。
精短的头发,白色的背心也衬得他整个人异常年少。
这具壁垒分明的身体当前,顾栖迟看了一会儿,就觉得他身上那块儿布料有些多余。
霍灵均一向不喜家政阿姨的存在,除了钟点工之外,家里从不曾雇佣任何专职佣人。
大概是她的盯视过于密集,乔樾看她一眼,再度回身推了推咫尺之距的霍灵均的胳膊:“阿均,你没觉得你背上已经被人盯出洞来了吗?”
霍灵均摘下清理用的橡胶手套,抚摸了他的脑袋一下,而后又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去楼上找流沙,限时五秒消失,麻利点儿。”
乔樾生冷地笑着,吐槽他:“二十一世纪了还搞暴政,有男性没人性。”
乔樾的反驳过于单薄,霍灵均不以为耻,声音反而变得更为动听温软:“允许反抗,总之结果还是会被血腥镇压。快去,你的五秒钟已经开始变成负五秒了。”
乔樾咬牙表露不满,却最终还是妥协迅速消失。
顾栖迟微垂眸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后,再抬首就见霍灵均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迫人感立在自己身前。
吧台的高度仅及顾栖迟腰侧微微上移一点,她抵着吧台靠在那里,霍灵均一近身,几乎连转身的空间都被挤到干干净净。
“你的视线今晚绕应耘转了整晚。”
霍灵均开口语调冷静,他眼底那个小小的顾栖迟的影子异常分明。
顾栖迟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身后是吧台,身前已是近乎相贴的长身玉立的他,她也无处可躲。
他的吻劈头盖脸落下来的时候,顾栖迟的眼睛顺时瞪大,手臂以一种无处安放的姿态挣扎在半空。
他此次攻城略地毫无章法,带着他鲜少流露出的野性和本能。
一味攫取,只知掠夺。
顾栖迟只能看到他在自己眼前微晃的眼,和那微阖的眼睛里铺满的不顾一切。
男人的*是个可怕的东西,摧毁力超出人的想象。
顾栖迟试图咬他,却一样被他发觉意图,先一步摁住她的手腕,一侧身将她拉扯到吧台旁的墙壁那儿靠上去。
他宽大的掌心将她的双手摁住固定在身后的墙上,顾栖迟惊诧之下唇齿微张,给了他侵入她的领地更便捷的帮助。
他的气势恢宏,顾栖迟近乎节节败退。
他托着她的臀,微拖起她的上半身,让她后背紧贴在墙壁上,而后结束了那个不断辗转深入的吻,微俯下/身侧脸贴着她温热的面庞。
彼此之间的呼吸紧凑、急促。
顾栖迟心跳若鼓。
“我不是吃醋”,霍灵均而后看着她的眼睛,读取她眼底的内容,“这些年你拍过的吻戏和床戏,我都认真观摩过。”
“你觉得我现在疯了,这个也不妥。”
他俯在她耳边低声笑,放下束缚她手腕的那只手,在她后背上下游移:“这是因为爱不释手,所以本性流露。”
“考虑过你的脸的感受吗?”顾栖迟的手臂自然垂落下来,“它已经因为廉耻尽失挂不住了。”
两人的影子折射在身后细窄落地的仪容镜内,顾栖迟看到自己唇上那抹艳色,依旧没放弃她此前好奇的问题:“应耘说得是什么事情?”
顾栖迟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汲取温度,继续问:“他的语气好像是我曾经奸了谁又不负责任一样。”
霍灵均忍不住笑起来,托的她更高一点眼睛和自己的视线平齐。
四目相接,她的视线里带着问询,他的眼眸中都是翩然而至的认命。
他出口的话意有所指:“你少不更事时的确犯了吃人豆腐又不负责任罪,不过你刚刚已经谢罪了。”
这话里有些隐藏的信息让顾栖迟惊诧。
她受到的震动清晰地写在自己的面庞之上。霍灵均的手一只托起她,另一只微移到她的腰身。
顾栖迟本就紧绷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进一步不受控制:“我只去过艾格峰一次。”
霍灵均眸底的笑渐渐满溢而出:“我也一样。”
她拖长了自己的语调,带些疑惑:“我在那里没有睡过别人。”
在他之前,她都不曾睡过别人。
“我只吻过一个人,可我并不记得那人的任何特征。”
霍灵均无奈地笑,抱起她进入楼下的书房。
“我在那里恰好被人吻过,霍太太你说巧不巧?”
顾栖迟盯着他的下颚看了一秒――两秒――三秒。
不是玩笑。
他是认真的。
她即刻就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下来,可他抱得太紧,她没有办法做到。
夜色沉沉,异常安宁。
可顾栖迟的心绪却不断地翻腾。
那个时候她原本会在瑞士多停留几天,却因为迟归年急病匆忙回国。
如果当时她留了下来,会不会就没有她回国以后接受追逐自己多年的郑森林的后来?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原来她在那样早的年纪就曾见过他。
因为迟归年他们曾经相行渐远,又因为迟归年,她才会向顾青峦妥协与霍家联姻,才会和他越走越近。
就好像满世界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原点。
她抬起手去碰他的眼睛:“整容了吗?为什么我完全没办法把这幅长相从记忆里提取出来。”
那时候他和应耘那般狼狈……霍灵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情形。
她嘟囔一声:“这副姿色我应该多少有点儿印象啊!”
他叹口气,把她放在书房的单人床上,去摸保存的当时在艾格峰留下的影像:“可能是你审美突变,那会儿大概觉得歪瓜裂枣更顺眼?”
他从相册里抽出几张老照片往她手里递,快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她以为他要再度质疑她的记性,没想到他问得是:“再去一次,在你第一次遇到我的那地方结次婚怎么样?”
顾栖迟直视他的眼神因为心里的潮涌剧烈地抖动,她站起身从他手里抢过照片,看到他和应耘满脸带伤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她想问他,是不是娶她的时候就已经动心。
她想问他,如果没有那时的父母之命,他是否会一样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来到她身旁替她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