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的老太爷是那位敬老督军吧，我听说过他。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声名在外，那些土匪们听到他的名号，几十里外都会瑟瑟发抖呢。”

　　 方蕊姿年纪轻，但是他的阅历却不浅。各地的官员军阀，她像背书一样了如指掌，每次总统都觉得，如果方蕊子是个男孩子该有多好，她可比他的那些哥哥弟弟们有出息多了。

　　 “是。你在岳城待的时间短，你怎么知道我的苦。老爷子膝下儿子有三个，老大死了，老二不成器。唯一的我公公生了敬骁。”

　　 沈轻欢自顾自说着，仿佛不是说给她听的那般。方蕊姿聪明绝顶，沈轻欢如果刻意跟她诉苦，难免引起她的怀疑。

　　 就算是她这样不经意的提，方蕊姿也在心里惦量着她话里的真假成份有多少。

　　 “我母亲死得早，家里一个妹妹去年也过世了。父亲娶的后妈心术不正，后来又将四姨太扶正生了儿子。“

　　 沈轻欢诉说着自己的家世，她知道楼上香蕴听得很认真。只有了解敌人才能运用好的方法去对付。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不让香蕴了解自己，香蕴又怎么知道如何下手对付自己呢？

　　 “你阿爸有四位姨太太？”

　　 方蕊姿不惊讶，反而觉得这么有钱的人家里才娶四个会不会也太少了。她阿爸的情人再加个零只怕还嫌不够。“

　　 “没有了，现在只有我四姨娘一个人。“

　　 沈轻欢这句话引起了方蕊姿的侧目。

　　 “只有一个了？什么意思？”

　　 沈轻欢的父亲是傻了吗？将所有的女人赶走了只留一个？

　　 所以，是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吧。

　　 “嗯。四姨娘生了儿子，逼着我父亲将家里所有的女人都遣散了。”

　　 沈轻欢在心里念了一声抱歉。为了让方蕊姿和香蕴相信自己，她只能让四姨娘受委屈了。

　　 “是吗？这世上还有这种恶女人。竟然不让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这在前朝可是犯了嫉妒的重罪。七出之条的大忌讳。”

　　 沈轻欢还以为方蕊姿是个思想很开放的人，毕竟她的私生活混乱得令人发指。

　　 “七出之条？现在还有这项罪名吗？”

　　 律令已经改了，哪还有什么七出之条。沈轻欢知道现在北平局势混乱，总统答应方蕊姿来岳城，只怕是让她逃难来的。

　　 方蕊姿浑然不知，还兀自照常吃喝玩乐。方蕊姿掩嘴偷笑。

　　 “不知道要说你是聪明还是傻。现在当然没有了七出之条，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我是说你父亲也太好说话了，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爬到自己头上来呢。”

　　 听过的是千奇百怪，这件事他还真没听说过。难道有钱有势的老爷子只留有一个妻子。传出去不会让人笑话吗。

　　 方蕊姿笑完了之后，顿时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你阿爸的这四姨太太过厉害，所以你出嫁之后想回娘家都很困难，对不对？”

　　 这是唯一让生沈轻欢安于现状的理由。方蕊姿信了一半。

　　 沈轻欢自己有家回复的让人最后就只能巴结夫家。靳老太爷的名声方蕊姿如雷贯耳。

　　 沈轻欢把他抬了出来，她大概也能理解，一二了。

　　 “那道没有，我跟我四姨娘感情很好。他为我爸爸生了个儿子，我也希望让她过上清静的日子。所以我一定要把我自己的生活过好。”

　　 沈轻欢当着她们的面点了支烟。

　　 “你怀孕了还能抽烟吗。”

　　 “心烦而已。丈夫又不在家，为什么不能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回娘家。我阿爸年纪大了，需要有人照顾。我有自己的孩子，对他无暇顾及。”

　　 这话倒挺像是沈轻欢会说出来的。

　　 “你阿爸还有一堆家产呢。”

　　 方蕊姿觉得这个女人倒是很大气，不过拿钱来换一个人的心，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如果这是一桩买卖的话，绝对是一桩合算的买卖。

　　 靳家的财力虽然比不上总统，可是军阀是一方的土霸王。自然也是很有钱的，哪里是什么岳城首富可以比的。

　　 沈轻欢是个会放弃眼前小利而谋得长远的人。方蕊姿跟她一起吃早饭。

　　 饭菜很丰盛，沈轻欢每样菜都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

　　 “我不吃了。方小姐慢用。”

　　 今天的料下得够猛了，沈轻欢换了件衣服出门。香蕴等沈轻欢走了才下楼。

　　 “嗯昨天听他说话那么理直气壮，而且还一套一套的，我还以为她真有点本事。别人也不过如此嘛。”

　　 香蕴满心的鄙夷。方蕊姿看了她一眼。

　　 “真的看上靳敬骁就去想办法把他弄到手，不过这个没让我试过，没成功。你看上去挺相信沈轻欢的话。”

　　 方蕊姿提醒。

　　 “那么你告诉我，她说的话里面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香蕴跟沈轻欢打交道不多，分辨不清楚。但是方蕊姿可以。

　　 “她说的情况大部分都是真的。夫家的和娘家的，不过她心里的想法那就不知道了。”

　　 香蕴薄施脂粉的脸微微抽了一下。

　　 “既然她说的大部分情况都是真的，她跟你说的心里的想法当然也是真的。我们给比她年长，这种小角色我还没放在眼里。”

　　 方蕊姿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香蕴大大方方的看到喜欢的，有什么吃什么。吃完后回去睡回笼觉。

　　 方蕊姿没有睡好，同样回了房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居然看到了靳敬骁。沈轻欢说身体不适，吃不下。留下靳敬骁跟方蕊姿和香蕴。

　　 “轻欢没事吧？”

　　 方蕊姿只是问问而已，香蕴眼波流转：“估计你夫人是早上吃太多了胃不舒服。就算是孕妇，也不能贪吃啊。”

　　 靳敬骁看了眼对面的女人，没有任何映像。昨天在舞厅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在吗？他是真的没看见。

　　 住他的家，她们是客，他和沈轻欢是主。背地里客人竟然说主人家的坏话，他招待面前这个女人好吃好喝，真的是只白眼狼。

　　 “是么？”

　　 靳敬骁声音很冷。

　　 “是啊，你不知道，早晨我们还看到她抽烟呢。你这个夫人真是一点事都不懂，怀着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