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玦坐在秋华殿前的荷池边上发呆,这里不似王府会有秋千,荷池成了她发呆的新场地。可即便什么都没做,还是祸从天降,只见慕容宸大步而来,神情之中夹杂着些许的愤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慕容宸已经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体将阳光都遮盖住了。
“你,怎么了?”她顿了顿,有些摸不着头脑。
慕容宸又气又急道:“你是不是摸了孩子?”
“你说的孩子是瑾烨?”
见她居然知道孩子的姓名,慕容宸颇为意外,道:“没错。”
她拂了拂袖子站了起来,正好露出涂抹着凤仙花汁的纤手,见状,慕容宸一把将她的手捉住,仔细检查一番,神情变得更加愤怒了。
“你不知道孩子是不能沾染凤仙花汁的吗?”
她犹豫了下,这个她还真的知道,因为医书上注明过,她又是过目不忘,看见过的自然记在了心里。
“怎么不敢说话了?”慕容宸有些咄咄逼人。
“我知道孩子不能沾染凤仙花汁,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说与你无关,因为你瑾烨得了疮斑,有可能危及性命!”
什么!听说瑾烨病了,她也十分惊讶,惊讶之余更是担心,心想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定是很脆弱。
慕容宸盯着她,怒道:“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明知道孩子不能触碰凤仙花汁,却还故意触碰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楞在当场,回想起上次的场景,她确实用手触碰了瑾烨,可她记得自己当时并没有涂染指甲,这个指甲是昨日杏儿刚帮她做的,瑾烨的疮斑并不是她造成的。
可看着慕容宸坚定的表情,她突然就失去了解释的冲动,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居然是如此恶毒的形象。他更是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断定是自己做的,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怎么不说话,以为沉默这件事就能过去吗?”
她抬起头,平静的盯着慕容宸,道:“既然太子已经认定是我做的,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哼,你意思是这件事与你无关吗?”
“太子不必多言,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吧。”
“你!”慕容宸愤怒又失望,在心里多么希望她能解释,就算是强辩也好,至少他还有理由去相信这不是她做的。“好!既然你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几次三番想要害他性命,那么就罚你永远不得踏出秋华殿!”
说完,慕容宸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并让人撤走了秋华殿多余的丫鬟,在殿外增加了守卫,等同于变相软禁了她。不过她并不在意,出与不出去并没有什么影响。
慕容宸让人去请白斋,听说是炼玉柔的孩子,白斋本想拒绝但却又答应了,他倒想看看炼玉柔能生出来个什么东西,再说上次的仇他报的并不痛快,正好借此机会。
白斋刚走进房间,便与炼玉柔的目光相对,仅仅是一瞬间炼玉柔便后悔请他来了。她才白斋已经知道了上次的事是她做的,而且她也发现那些帮白斋做事的人居然是天煞阁的,看来她一不小心又给自己树了一个大敌。
慕容宸亲自将孩子抱到白斋面前,将情况仔仔细细与他说了一遍。
听后,白斋似有嘲讽道:“太子如此中意侧妃的孩子,倒是将太子妃忘的一干二净,当真是只见新人笑笑不见旧人哭。”他这么说也是为灵玦抱不平吧。
慕容宸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但态度还是非常的诚恳,毕竟还是孩子重要,他受一两句话便受着了。
白斋将瑾烨的小脑袋扒开,发现伤口已经化脓了,十分严重。便直接开了封药方,然后命人去准备药材,接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粉末涂抹在伤口处。
瑾烨不停的哭,许是上药太痛了,弄得白斋有些手足无措,想来他还是第一次给这么小的孩子看病。
“白公子,这孩子?”宁容关切道。
白斋瞥了她眼,心想这就是让慕容枫恨之入骨的女人,还真是不讨喜。“没事了,继续喝药,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宁容感激万分道:“真是谢谢白公子,太感谢了。”
白斋吊儿郎当的在边上的盆里净了手,叮嘱道:“以后莫要再往孩子身上涂抹凤仙花汁,不知道小孩子不能碰那些东西吗!”
慕容宸道:“明白,孩子也是不小心沾染到了。”
“沾染到了不碍事的,这么一大块疮斑必定经常触及,孩子不比大人,吃穿用度都要几经考究才是。”
“知道了,多谢白公子。”宁容接话。
慕容宸愣了愣,想着白斋说的话,又回想起奶娘说的话,再想到灵玦指甲上涂抹的凤仙花汁,觉得这可能不是灵玦做的,毕竟她总共才见过孩子两次,而且第一次根本没有触碰孩子。
临走时,白斋看了眼炼玉柔,露出一个看似友好却暗含深意的笑。
宁容抱着孩子,喋喋不休道:“宸儿,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惩罚灵玦才是,太不像话了!”
慕容宸安抚道:“儿臣已经禁了她的足。”
“这还不够!”
炼玉柔在一边煽风点火道:“母亲您就不要计较了,说不定灵玦也不是故意的。”
“怎么不是故意的,早在怀孕的时候她就差点害你流产,我看就是故意要害瑾烨!”
慕容宸心里有点乱,回想起之前的事,心中又再次坚定是灵玦故意这样做的。补充道:“儿臣还撤了她宫里多余的下人。”
“还不够!既然她心肠这么毒辣,那就罚她抄写《女戒》三千遍,三日完成!”宁容补充道。
女戒三千遍,三日完成,这近乎苛刻,不过慕容宸没有阻止,因为他心中也气也怒,不明白灵玦为什么会恶毒至此,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