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飘飘拾了一块白糕,咬了一口,笑道:“风景真美啊,找几个家丁划了小船去摘些荷花、莲蓬来。”
有丫鬟离去找家丁去。
安念波躺在母亲怀里,但却想到这个地方离张氏住的地方不远,自个得去看看才是,因为她发现当自己的魂魄离开这躯体时候,这身体就会靠着本能生活,但是不能靠意识而动,能眨眼,能闭眼,但是却不能举起手臂等等的动作。
所以她先闭上眼睛装睡着了,再飘了出来,这飘出来后可不是日行千里,而是跟前世一样的走路、跑步的速度,而且也没有窗墙而过的本事,保留着人的所有习惯能力,唯一的区别,那就是魂魄是透明的,没人看的见。
她飘着过去,若是做着跑步的动作前后手臂折起来,前后摆动,那么飘得会更快一些。
她飘到了琉璃院,因为门关着她只能找个最靠近声音的地方偷听。
但是只听到了压抑的哭泣声音。
屋子里,张氏抹掉眼泪,又给自个加深了妆容。
对着巧巧道:“这可是她送上门来了,我也该去见见她了。”
张氏阴狠的眼色一闪,巧巧也露出会意阴狠的笑容,然后打开门,往亭子方向而去。
安念波看到这个阴狠毒辣的前世继母,就恨不得挠她,她跑着飘到了张氏旁边,对她挤眉弄眼,吐口水的动作。
张氏走到亭子外,白飘飘等人都注意到了她,大家的笑容都收敛了。
白飘飘露出一个冷笑,这张氏又来气她了,每次张氏来,都要故意惹怒她,以前的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原本是下人身份的张氏挑衅。
但自从生了孩子后,她从女子蜕变成了母亲,她其实也理解了骨肉分离的痛苦,这张氏只怕把安念因被送去庙里的事情全怪罪在她身上。
可是张氏只想到了自己的利益,却没考虑到她这个官家千金已经是低嫁给安丘,在叫安丘上门前就派人去打探了,在安丘的档案里是没有妻妾的,而那段时间张氏还在赶来京城的路上,白飘飘根本不知情,安丘几次上了白家门,从未说过。
等到新婚夜第二天,这个张氏都不到从那个角落疙瘩里来的,带着三个孩子,跪下给她磕头,自称妾身。
白飘飘当时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丘,安丘心虚的解释了张氏曾帮助过他的事情。
但那跟白飘飘有什么关系!她若是知道怎么可能嫁给安丘,有的是高门大户可嫁,可她不愿意进入那大户里,被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缠绕,白飘飘不仅仅是看这个人还不错,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意上有公婆管束,做个一家之主胜过那些贵夫人。
虽然以后会被其它的比她嫁的好门第的女子嘲笑些,但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她要的是舒心、顺意。
可她挑了什么,一个妾还逼得她不得不接受!
偏偏她还不会回娘家告状,不然跟安丘可就真的没法过下去了。
但这女人太贱了,粗俗鄙陋,每次她惩罚张氏,张氏就有告状的理由了,在被安丘看到几次,白飘飘忍气吞声,但安丘却觉得她飞扬跋扈。
张氏连礼都不行,白飘飘瞥了她一眼,又重新看着荷花湖。
张氏刚要进入亭子,就被绿心、绿纹拦住了。
张氏直接扒开两人拦着的手,绿琴、绿书上去堵截。
白飘飘笑道:“张氏啊张氏,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风还挺大了,也该回去了,咱们走吧,让张姨娘在这吹吹风,冷静冷静”
一群人相继离去,桌上的盘子也全部端走了。
张氏气呼呼道:“她不该是发火,说我大胆,跪下么”
巧巧疑惑道:“以往夫人是很重小姐在她面前的规矩,可是今儿…”
张氏气得不行,又跑去芙蓉园,但却换了个笑容模样,在门口就被拦住了。
张氏道:“我想跟姐姐说说话呢,这两个孩子我都没见过”
绿琴气道:“你个妾也敢叫夫人姐姐,夫人孩子那是嫡子,你有什么资格看。”
绿书也是气愤:“张姨娘,你是来找事的”
绿心想了想就进去告诉白飘飘,白飘飘正在洗手。
“夫人,那贱、张姨娘又来了,还叫夫人姐姐呢。”
白飘飘叹口气道:“她这是故意要惹怒我,让我惩罚她,然后安丘回来了,她又要梨花带雨了。”
绿竹道:“夫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她的心太大了”
白飘飘对着绿心道:“那就把院门关了,让她进不了。”绿心吃惊的离去了,白飘飘道:“你们也出去吧,我要躺下睡会。”
等到屋子里没人,白飘飘才坐到床边,脱下绣鞋,又看了看小矮床上安念波睡得香甜。这才抬腿到床上,把被子盖上。
白飘飘喃喃道:“可惜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安念波在旁边吓得,母亲说什么,她不是把母亲救了回来么。
白飘飘想到自个喝了鸡汤不久后,就肚子很疼,疼了几个时辰后才想通了鸡汤有问题,可是那个时候她疼的说不出话,第二天生产,第一个出来后不久,她就没有力气了,很快她感觉到魂魄消散,她走在一条黑幽幽的路上,四周寂静,她没有意识,跟着鬼差而走。
但就安念波给白飘飘吃了药,那灵力渗透入全身上下,而在黄泉路上的白飘飘因为躯体的复苏,她却突然感觉到了意识,原本跟死灵一样的眼睛,突然就看到了这黄泉路,看到了那吓人的鬼差。
鬼差拿着铁索一扔,捆住她的魂魄。
红面獠牙的鬼差道:“这是何方神圣,居然让死人还魂。”
另一白面獠牙的鬼差道:“这女子并不是厉鬼,乃是正常死亡直接被吸引来黄泉路的,真是匪夷所思,谁敢管地狱收魂之事”
那铁索突然之间受不了强大的灵力,直接脱离飞到一边,还砸到了两个鬼差身上,疼的两鬼抱着胳膊。
那魂瞬间消失了,白飘飘回到了躯体,醒来感觉下面已经失去了痛觉,她感觉到还有一个就赶紧生出来。
虽然白飘飘也想不通那看到的阴暗的路,两个面色发光的怪人是真是假,但是她知道自己真的是死里逃生。
她很清楚安丘必然有个阴暗的过往,张氏和他甚至是同一类人,安丘虽然面上经常带笑,但其实他能忍,特别能忍,所以白飘飘很少看到他暴怒的样子,但其实难产的时候,她感觉要被终结性命了,后悔过,安丘要干什么就让他去干好了,以后跟她无关了,他喜欢谁都可以,反正她哀莫大于心死了。
不管那碗鸡汤,安丘到底知不知道被下了药。她都不会再爱他了。
白飘飘并不能合离,一是她在乎脸面,不能让太子少师的女儿有个弃妇的名声。二是两个孩子没有爹,娘家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这件事情影响会非常大的,波及到娘家她是绝对不肯的。
白飘飘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了泪水。
安念波把那天生产前的事情想了一遍,以为白飘飘是认为已经要死了,后又活过来了才说这句话。
此后的一个月里,张氏多次故伎重施,但白飘飘跟个路人一样观看完她的表演后,一声不吭或者是笑着无关痛痒的说几句,就带着一群丫鬟走了。
而这件事情,也在下人中传开了,个个都笑话不行,还有丫鬟模仿,引来其它人捧腹大笑。
张氏气的没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