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城想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眼睛一亮,说道:“秦墨之前不是说,他的身孕一直是那位韩医生负责的吗?我们去问问他,请他来看看,听听他怎么说吧?”
“那位雄虫医生?”林飞雨对他的印象很是深刻,“也行,总归是个办法吧。”
一直坐在客厅里的秦墨听着外面的动静,到了这个时候,嘴角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来。
果然,如他所愿了。
既然想到了办法,祁连城就不愿意再耽搁时间,急急的出门开上飞船,就去找那位韩医生去了。
林飞雨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之后,起身进了屋。看着瑟缩不安的秦墨,眼睛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看了一阵子之后,他迈步走过去,蹲下来,注视着他的眼睛,开口说道:“你真的,精神出问题了吗?像你这样坚强的虫,竟然会这样的脆弱?我真的是很怀疑啊……”
秦墨摆出一副听不懂他话语的样子,只道:“不看医生,我不去看医生……雄主,雄主你去看看我们的小虫崽,他是不是醒了?他独自呆在房间里,会害怕的,雄主去看看吧……”
林飞雨继续盯了他一阵子,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只好起身走开了。
秦墨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很是复杂。
好无情啊……可是这样无情的他,偏偏就进驻了他的心,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再次转头,看向门外。祁连城已经开着飞船离开了,自然是看不到的,可,他却像是看到了对方一样。眼睛里的神色,更加复杂了。
祁连城……是个好虫呢,但,还是好嫉妒好嫉妒啊……凭什么他能够轻易得到的,自己却费尽心机也得不到呢?上天这样对待自己,真的是,好不公平啊……
且不说秦墨怎么想,但说祁连城去了医院,找到了韩医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原本以为对方身为雄虫肯定不会轻易点头跟他去看秦墨,没想到,韩医生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了,倒是让他很是惊讶。
两只虫开着飞船,回到了家中。一进门,便看到了秦墨,呆呆的坐在角落里,看着空气发愣。
祁连城道:“韩医生,你看,他就是这个样子了。时好时坏,有的时候清醒,有的时候糊涂。清醒的时候跟没事虫一样,能够正常生活。糊涂的时候,就会以为自己的虫蛋还在。最严重的时候,就会自残。他也不肯出门跟我们去精神科看医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请你来看看了。”
韩医生道:“那你把他的情况,是怎么恶化的,平时是怎么样的表现,事无巨细都说给我听。我有个朋友是有名的精神科医生,我去问问他,然后再给你们回话。”
祁连城很是感激,道:“好的,真是谢谢你了,韩医生。”
就这样,韩医生在这里呆了很久才离开,隔了一天之后,他联系了祁连城,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
祁连城来到了韩医生的办公室,问候了一下之后,便连忙问道:“韩医生,请问,你是不是已经联系了你的那位精神科医生朋友呢?”
韩医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之后,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装饰眼镜,道:“是的,我昨天就去找了他了,跟他说了秦墨的情况。”
祁连城不由得往前倾了一下身子,急切的问道:“他怎么说?”
韩医生眼眸里闪烁了一下莫名的光,回答道:“他听了秦墨的情况,跟我说,这样的情形,其实不用去精神病院,药物基本上是无用的。这还是因为病人精神上受到了较大的刺激才会这样,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还是要从病人的精神上着手才行。”
祁连城沉默了一下,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韩医生干咳了一声,道:“这还是要从他受刺激的源头着手,或者可以起到作用。――当然,这是那位医生的原话。”
祁连城道:“他受刺激的源头就是没有了虫蛋,这个已经是既定事实,没有办法改变了,我们能做什么呢?”
韩医生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道:“那么,虫蛋的源头呢?”
祁连城呆了一下,道:“虫蛋的源头……你是说,我的雄主?可,当初他们……并不是我雄主自愿的。”
“不管怎么说,你的雄主是秦墨的执念所在,是一切事情的源头。秦墨最为在意的就是他,如果从这里着手,秦墨是有很大可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
祁连城抿了抿嘴唇,道:“这……我的雄主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这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韩医生说道,“让你的雄主多陪陪他,多爱护关心他,甚至是,成全他的心愿,让他正式成为你雄主的雌侍。我想,有很大的可能,秦墨会不药而愈的。”
走出医院的大门,祁连城的心情很是沉重。
要他将林飞雨让出去,他做不到。但,秦墨又怎么办呢?毕竟他的流产,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要不是因为他,秦墨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秦墨,他也不能不管。
两相煎熬之下,不过短短几天,祁连城就瘦了一大圈儿。眼睛底下一团青黑色,看着憔悴极了。
看着祁连城这个样子,林飞雨的心里自然也不会好受。可,事情现在像是陷入到了一个僵局之中,三只虫被一张网网在里面,谁都挣脱不了。
今天学校放假,林飞雨在卧室里补了一会儿觉。午后才起身,懒洋洋的朝着楼下走去。
站在楼梯上,他已经看到了坐在客厅角落里的秦墨。看样子,是又发病了。他抱着一个襁褓,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奶瓶,在给那不存在的孩子喂奶。
“宝宝乖,多吃一些,才能长得快……”慈爱的眼神和温柔的微笑,要是不知道的话,真的会以为他怀里抱着一个小虫崽呢。
林飞雨站在楼梯上看着这场景,只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还有些厌烦和无奈。
这个时候,祁连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碗,走过去对秦墨说道:“你今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我做了肉粥,你吃点吧。”
秦墨低头给自己怀里的襁褓喂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等到祁连城再次叫他吃饭的时候,他猛然一挥手,把祁连城手里的碗打在了地下:“别过来,别抢我的孩子……”
碗落到地下摔得粉碎,一块碎瓷片飞了起来,恰好擦过祁连城的脸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祁连城只是无奈的看了秦墨一眼,便拿了吸尘器出来,开始打扫地下的狼藉。
林飞雨站在楼梯上看完了这一幕,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第一次,这个家让他生出一种待不下去了的感觉。
他疾步走下去,越过祁连城和秦墨,朝着屋外走去。等到他出了门,祁连城才反应过来,追到门口叫住了他:“你去哪里?”
林飞雨站住了,却没有回头:“出去走走,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祁连城迟疑了一下,道:“秦墨这个样子,不能没有虫看顾着,我怕是走不开……”
林飞雨没有说话,径直扬长而去了。祁连城正想要追上去,却听到屋子里的秦墨又闹起来了,只得转身回去了。
林飞雨走出门没多久,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便接到了同学土豪杰西的联络号,约他去吃饭看电影。当然,他爽快的答应了。这正是想睡觉的时候,就有虫送来了枕头。
二十分钟之后,林飞雨来到了一家装修得金碧辉煌的高级餐厅,走进一间包房。里面,杰西和查尔斯几个已经坐着了,见他来了,便叫侍者开始上菜了。
菜肴一样样看上去挺精致的,味道也还不错。杰西是个酒鬼,吃饭自然离不开酒。觥筹交错之间,林飞雨酒气上涌,只觉得烦恼也少了很多了。
查尔斯拿起玻璃杯晃荡着,看着里面橙色的酒液在灯光底下闪烁着金色的光,笑道:“酒可是好东西,稍微喝一些,不喝醉的话,做起来会特别有感觉,嘻嘻嘻……”
接下来就是一些荤话,林飞雨不介意听,但他并不会也跟着说。到底,脸皮还是比他们几个老司机要薄一些。
杰西拿起杯子一仰脖子喝完里面剩余的酒水,道:“这算什么啊?那是你没见过更加高级的。我跟你说,一些档次高的会所,像是夜色浓那种,他们有一种助兴用的熏香,啧啧,那才叫厉害呢!”
闻言,臭不要脸的几只雄虫自然很感兴趣。就连林飞雨,都听住了。查尔斯问道:“怎么个厉害法?延长时间特别久?”
“见识浅薄的虫,说的就是你了。”杰西撇撇嘴,道:“这种熏香啊,燃烧起来之后,会让虫兴致高昂,陷入到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中去,特别厉害。据说,甚至可以让虫本来没有做,都觉得像是做过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