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三哥扯淡,如果说对面KTV的老板是黄老大的妹夫,那我跟黄家也太有缘分了。
我极力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但事实告诉我,这件事就是真的。
黄家当时敢在村里横行霸道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妹夫,那天打我姐的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有他们妹夫。
我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村子里的老人告诉我的。
黄家本身有钱,再加上有这个妹夫的扶持,他们家的条件就越来越好了,直到我爹杀了他爹,这才让黄家的情况一落千丈,一家子住不下去,滚出了村子。
黄老大的妹夫叫马江,他也确实是个KTV的老板,只是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会站在他开得KTV对面,抽着烟,和三哥商量着如何击垮他们,让马江卷铺盖卷,死在我面前。
三哥捏了捏我的肩膀,很仗义的说“哥知道那小子是你的仇人,所以哥给你这个机会,把他们KTV给我打掉了,我告诉你,让你仇人最不舒服的方式就是,让他亲眼看着你赚钱,这样会把他给气死的。”
我点点头,这话说得确实没错,看着仇人赚钱,确实能把人给气死。
三哥继续说“接下来,我打算把KTV的酒水买卖交给你来做,这一环现在就是你来负责。
这环如果出现任何问题,王浪我可找你啊。”三哥虽然是笑着说的这话,可听话听音,这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三哥肯定是要找我的。
我点点头,让他表示放心。
三哥不会把酒水买卖完全交给我的,现在的我,最多算是三哥的人,而不是三哥的将。
三哥带我了解了一下酒水市场的买卖,他和马江的酒商,隶属于两个不同品牌,因为县城位处偏僻,一个愿意跟KTV合作的酒商便是关键。
大部分去KTV的人,都不是为了唱歌的,而且喝酒不是目的,醉酒才是目的,所以说酒才是KTV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有酒才有KTV。
春夜KTV和夏夜KTV,已经斗了快半个月,如今是白热化阶段,三哥想从酒这个环节下手,于是他招兵买马,找到了我。
现在人手到齐,三哥也该行动了。
我不知道三哥的计划和想法是什么,我每天就是待在KTV里无聊的发呆,三哥让我这么做,他说再等几天才会用到我,让我韬光养晦,休养生息。
这几天我和于仁就是吃喝玩乐。
把所有烦恼都扔在了脑后。
我就这么虚无缥缈的虚度着一天又一天。
直到第五天的早上,三哥的电话叫醒了睡梦中的我。
三哥说“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所有困意烟消云散,我一下就精神了,因为我知道,我有事情可以做了。
我和于仁飞快的下了楼,钻进了三哥的车里。
他拉着我们来到KTV,吩咐服务员搬了几十箱的酒到车上,又拉着我们到了县城口的大市场。
三哥把车停在市场头,让我们看。
那里,也有一伙人在卖各式各样的酒,有白酒也有洋酒,三哥说“他们家就是马江的合作品牌。
我不要求你们今天赚多少钱,我只要求你们一点,要赚得比他们多,要让他们赔钱,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我就在这附近转悠,如果他们敢对你们做什么,马上给我打电话,下车吧。”
我和于仁下车,看着三哥的员工把酒箱搬下来,然后坐着车离开。
只有我们两个,守着一大堆的酒箱,对面卖酒的人,用敌意的目光盯着我们,他们有五个人,凑在一起叨咕了什么,但谁都没有动,继续卖酒。
我心想,既然三哥说了只要赚钱,让对面赔钱就是今天的任务,这事就好办了,我要来笔和纸壳子,唰唰的写下了几个大字。
啤酒贱卖1.5一瓶,不收押金。
那个时候,人们买啤酒是要收押金五毛的,你得把喝剩下的瓶子还回去,押金才会给你退回来。
我不但不收押金,还一瓶便宜五毛,何愁那些醉鬼不买我的啤酒啊?
县城这地方,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流氓醉鬼多,走在大街上你能看到有那些埋埋汰汰的人,坐在路边,一瓶啤酒,一根火腿肠,喝上一天,双眼麻木又浑浊的看向天空,时而露出微笑。
你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就像他不知道你在焦虑什么一样。
零成本的买卖,当然要打价格战了,对面的人看到我的这个广告牌,顿时脸都气绿了。
很多人围到我们的酒摊前,七嘴八舌的问我们是不是过期啤酒,要不然怎么会卖这么便宜的价格出来。
我微笑的对这些人说“当然不是过期的,是我们品牌搞活动,当然,你如果可以买对面一瓶啤酒给我,拿着那瓶酒,就能在我这里换两瓶。”
人群的目光都亮了,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个大便宜,拿两块钱一瓶的啤酒,能换两瓶两块钱的啤酒,相当于买一赠一,只不过这个买一赠一是有附加条件的。
想当年,两个知名品牌的啤酒商,打竞争,搞压制,其中一个品牌用的就是这个办法,他们推出了这样的一个活动,让员工用b牌的啤酒换c牌的两瓶啤酒,把b的啤酒全都集中到一个地方,然后统一销毁,从根源上切断你的销路。
这个办法我在书上看到过,所以就拿过来用了。
我的面前已经围满了要换啤酒的人他们真的拿着刚买到手的啤酒,换我们手里的啤酒,我站起来,朝着对手那边看了一眼,他们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我让于仁接着忙活招待那些买啤酒的客人,自己坐在花坛上吸一支烟。
我看到对面的矮个男人,盯着我给人打了个电话,我虽然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但我分析他应该是要叫人办我了。
我故作淡定的拿起手机,准备发短信给三哥,让他赶紧带着人来救我。
短信迟迟没回。
我有点着急,于是直接打了三哥的手机。
一阵机械女声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