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的哭嚎与指甲抠门的尖锐刺响混杂在一起,融入到门外那支邪恶与黑暗所演唱的地狱合奏,划破最后的空间,如流星般闯入我的耳朵,环绕其中的还有一些可憎的啃食声与无数令人发疯的哀嚎。
这些哀嚎声越来越单调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踩在走廊上发出的奇怪声响,像是踩在池塘泥巴地里才会发出的吧唧声,我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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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女人还在徒劳地抓挠着房门,并且从未停止过求救。
……
不行!我得救她们!我不能像懦夫一样躲在门后!马宁宁也从最初的惊愕状态中缓了过来,起身开始挪开那张顶住床的椅子。我本想上前帮忙,但椅子被搬走的瞬间,那个声音,那个阴冷、低沉并且极富蛊惑性的声音又从我脑子里响起。
“为什么要救她?你和她没有任何交集。”
“你甚至不知道门外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们能模仿所有自己听到过的声音,不记得了么?”
“打开门了又能怎么样?和她一起死?你不想见李一曼了?”
“关门,至少你有机会活着。开门,大家一起去死。”
马宁宁还在独自尝试挪动那张沉重的铁架床,我的胸口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着,铁架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不行!我猛地站起抓住了马宁宁的手腕。
她满脸困惑地望向我,接着转变成了不可置信与厌恶,并开始整个身子向后仰,尝试从我手中挣脱出来。
不行!这都是假的,都是骗术!不能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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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地攥着马宁宁的手腕,把她硬拉了回来,另一只手把椅子抽回来重新顶回了床下。我不敢去接触她的眼神,只能疯狂摇着低垂的头,浑身颤抖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像干咳一般,
“不能开门!不能开门!都是骗术!会死的!”
房门外的抓挠声还在刺激着我,每一下都挠在了心脏上,但我别无它法,只能用更多的力气顶住床,害怕女人和“它”闯进来。各种可怕的记忆似乎相互联系了起来,过去那些令人昏厥的景象仿佛又浮现在我面前。
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感觉右手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吃痛的瞬间我触电般撒开了手,接着又立马抬头想要和马宁宁解释。
她注意到我抬起的头后,脸紧紧地绷在了一起,一眨不眨的眼睛瞪得巨大,嘴巴茫然地张开着,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也不自主地踉跄后退,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就回身抵住床,所幸,房门还健康的矗立在原地,但再次回过头时,马宁宁已经晕倒在地上,我觉得这肯定不单单是咳嗽的问题,难道是恐怖经历所带来的紧张情绪击垮了她的健康?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我不打开门,我们两个都可以活下去。
那些哀嚎声彻底消失了,女人也彻底停止了求救,转而开始低哝细语,婴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用小奶猫一样的声音嚎啕大哭。
仅仅一门之隔的我可以清楚地听到她每一句低哝,甚至连语气都能完整地感受到。
“乖,永胜,咱不哭。”
“是娘不好,是娘不好,永胜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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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门后的我浑身一颤,这个“你”,明显是说给我听的,但我不敢给出任何回复,只能用毫无生气的手抱着头,背对门,死死抵住床。
“如果我儿子能活下来的话,求求你,孩子他爹叫李永兴,就住在云塘村进村右边第二户,我给你……我给你跪下了!”
“嘭!”
门外传来一阵闷响,我依旧死死地抵住床,并埋头捂上耳朵,甚至头已经低得快要碰到地板上,但还是克制不住地想听门外的动静。
“是娘不好,是娘不好,永胜不哭……”
女人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开始变得间断与口齿不清,每念叨一遍就会被自己声嘶力竭地抽泣打断。
“啊!畜生!老娘跟你拼了!啊……”
女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号,紧随着铿锵的跑步声,最后变成了虚弱的干呕声和咳嗽声。
“永…胜……永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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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又一声尖锐物品碰撞到走廊地板的清脆声响后,连婴儿的哭声也消失了,现在又只剩下了令人窒息的鬼祟死寂。
“嗒…嗒。”
碰撞声是从门上传来的!当我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实后,紧紧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身子也像凝固了一般,既不敢继续加力抵住床,也不敢松懈,生怕稍微移动就会让铁架床发出声音。
“嗒…嗒…嗒。”
敲门声越来越密集,每一声都像是来催命的魔咒。透过铁架床传来的撞击让我的身子被迫跟着一同起伏,我完全不知道单薄的房门与单薄的我可以支撑多久,但屋子里的窗户已经被木板钉死了,如果它撞开门,我必死无疑。
“出来!”
前所未有的恐惧爬满我的全身,这分明就是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但是声调却显得怪诞与陌生,仿佛刚刚学会说话一般,用声带笨拙地摸索着一个个拼音。
从前虽然我也经历过诸多无法解释的事件,但之前几次,要么是我无法思考,要么是立马陷入昏厥,而这次,我却异常的清醒,这也让我不得不直面这种实实在在的恐慌。
“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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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出来!”
……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熟练,到后面,又多了一个男声,然后是老人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在重复“出来”两个字,其中也包括了摊贩老板、与之前揪住我衣领那个人的声音。
甚至到最后,那个小猫一样的婴儿奶音,也融合进可怖的声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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