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大孝子孝死我了
盛夏夜挑眉,“黄老板,记得大卫年龄么?”
黄老板沉思片刻,猛地一拍脑门,惊讶地瞪着大卫,“他十八岁,很快就满十九了……时间正好对得上!”
旁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望着大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觉得他可笑呢,还是可怜。
“所以在泰斯娶妻之前,就第一次来华国打比赛时,就已经跟大卫母亲发生过关系,有了他,却不认他们。”
“怕断送自己的前程,连亲儿子都不认!说不定后来娶人家公主的时候,还标榜自己是新鲜的小处男呢。”
“为什么不认?嫌弃他呗,骨子里流着我们华国人的血,他高高在上的洋鬼子看不上。”
大卫听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父亲踩进泥里,仿佛陨石撞击地面砸开一个大坑,他心中不忍撕开的伤疤也在这样以迅猛之势撕裂开来,又被看客们洒了一把盐,撕心裂肺的痛楚排山倒海似的倾来,他痛不欲生。
又疼,又恨。
“胡说,你们全都在胡说!”他弓着背被按住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我爸这次回来参加比赛,就是来接我跟妈妈去他身边的,纹身!我们有一样的纹身!”
他忽然拔高音量,像在说什么引以为豪的事。
盛夏夜眯着眼,视线定在他手的虎口处。
“新闻中有写到,泰斯从初登赛场,手上就已经有了这个纹身,没人知道是何寓意,而你之所以跟他有相同纹身,不是巧合,是你故意去纹的一模一样的。”看到泰斯的脸都气裂开了,盛夏夜很有兴致地继续补充,“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也许在他时隔多年重回华国比赛的时候,你也去了赛场?”
大卫脸都黑了。
黄老板眨眨眼睛,一时间回想不起来,倒是小前台举手说:“老板,泰斯比赛的那天,大卫哥不是说妈妈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照顾她吗?”
“哦对!是有这回事。”黄老板后知后觉。
旁人好笑地奚落,“为了去认爹,咒自己老妈生病啊?”
“真是个大孝子,孝死我了!”
大卫抬起头,瞪大眼睛,眼中满是红血丝,泛着阴鸷的凶光。
“你们不懂,我不跟你们解释!是你,盛夏夜,你害得我爸不能跟我和我妈团聚,今天没弄死你是我百密一疏,但只要让我有机会,我还是会让你跟他!死无葬身之地!”
大卫瞪着顾封臣,眼珠都快瞪出眼眶,“这女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单纯!顾封臣,你仗着家中资本才到今天这位置,但遇到盛夏夜是你最大的不幸,看着吧,你早晚会死在她手里!”
自从父亲出事,他就在网上通过各种渠道了解盛夏夜。
她很特别,很奇怪。
没有任何背景,敛财无数,盘下一家道馆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刚才他与她打架时,明显感觉到她没使出全力,也就是说她的功夫远在他之上,超越跆拳道黑带的存在,她明明只是个普通的高三生!
她是个另类,而顾封臣也是个包庇另类的怪物。
他会永远诅咒他们!
“顾封臣,我爸的妻子是M国皇室公主,权势滔天,你把他强行扣留处罚,等于得罪了M国,你会完蛋的!”直到大卫被警方拖出道馆时,还扯着嗓子恐吓顾封臣。
盛夏夜觉得好笑。
“当真以为他做了这样的丑事,皇室还能包庇他不成?”既为皇室,最是审时度势,在国际赛场上作弊,令皇室蒙羞,他们肯定巴不得早点跟泰斯撇清关系。
旁人也唏嘘不已,“可怜又可笑,去赛场上找他爹,结果却得知他爹作弊,一家三口没法相认,现在还要靠着自己老爹另外娶的老婆捍卫自己的尊严,依我说,这泰斯啊从头到尾都没把他跟他妈当一根葱。”
“看他如今混成这样,这些年跟他妈估计没少吃苦,也算孝顺,哪怕老爹不认,事到临头也还想着替他报仇,可惜,踢到铁板咯。”
大家议论着,也作鸟兽散。
黄老板跟盛夏夜说了好几句抱歉,“这臭小子当初来找工作的时候,说自己没念多少书,也就打拳这点本事,我看他挺有天赋的才收下他,没想到……哎,真是苍天作弄人,盛小姐你吓坏了吧?实在不好意思。”
黄老板看到她身边男人冷峻的面容,倒抽一口寒气,又勉强挤出笑容来。
刚才看到她手机备注上的顾封臣,他就觉得耳熟,如今见到这男人凛厉的气场,才知道他就是那个名声显赫的顾家少爷,他能来道馆,实在是蓬荜生辉!
盛夏夜偏头瞧了他一眼,无奈地弯唇,“没事,他也挺惨的,靠着这点信念活到今天,还为了那种不值得的家伙往自己档案上抹黑了一笔,以后再想找工作就难上加难了。”
“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过话说回来盛小姐,没想到你也会跆拳道啊,刚才我看你给泰斯的那个过肩摔,太标准太爽了。”黄老板钦佩不已,果然他的选择是对的,这女孩绝对有本事让跆拳道馆起死回生。
这种程度的赞美,盛夏夜早已听腻。
随便敷衍两句,跟顾封臣一同离开。
“你怎么来这里了?”盛夏夜摸了摸自己脖子,手指上沾了点血迹。
顾封臣忽然顿住脚步,她的话音飘去风里。
等回头看他时,被他拉住手,带进旁边的药房里。
“小姑娘,以后可要当心啊,这刀子所幸是下去不够深,否则你就没命了。”医生为她包扎,看到她雪白的脖子上鲜红的刀痕,虽不显眼却十分不美观,看着就叫人心疼。
盛夏夜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
下颌线紧绷着,神色冷冽,似隐隐有火苗在眼中流窜,她抿了抿唇,苦笑说:“在他动刀子前我已经想好应对策略了,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
“您包扎好就先出去。”顾封臣冷声开口。
医生点头。
盛夏夜摸了摸脖子上包扎的纱布,有些不太舒服,正提着包起身,被他按住肩膀,坐了回去。
她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