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说她满脸克夫相。
可她还是咬牙拉车挣钱,只为了给男人买药。
再后来,男人死了,婆婆几次想要把她卖掉。
要不是因为那件冰丝长袍,她觉得自己已经身在某处青楼。
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之后更是呜咽起来。
这种事,李青兰等人只能安慰,却想不出办法解决。
再看楼上的某间会客厅,沈柯已经坐了下来。
这里很暖和,沈柯下意识的观察房间的硬件设施。
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与普通房间相差无几。
他要找的暖气管并不存在,甚至都没有壁炉。
车角打算泡茶,但沈柯却要求喝白开水。
那种翻江倒海汤,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车角笑了笑,又换了一只杯子倒水。
不等他开口,沈柯先说道:“开门见山,我来是有事相求!”
“四爷您是想打听,治疗精元缺失的药方?”
“看来我没有来错地方,铁车商行果然手眼通天!”
车角一听,赶紧摆手道:“可不敢当!手眼通天那是四国皇帝,我们小小一个商行,哪里当得起这种名头?
这话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点小本买卖,可就要黄了!”
“好吧,还是说说药方的事!不知车执事,打算如何开价?”
沈柯想好了,如果铁车商行也是死要钱,那就另寻他法。
身怀大量紫金币的事暂时不宜泄露,否则必定像大鼻子统领一样,遭到各种刺杀。
“呵呵呵......其实我们也没有药方,只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呃......这个......”
见车角欲言又止,沈柯心里就有些不愉快了。
“你不会和郭阿六一样,随便指个兔子让我去打,然后就要收我情报费吧?”
“他也有这方面的消息?”
“不说他,就说你的条件!”
见沈柯不高兴,车角只好一本正经的说道:“据说万年以前,大陆上有许多医师!
而医师虽然也是武者,但与普通武者的修炼方式截然不同!
普通武者修炼时,大多选择密室,因为需要安静。
可医师却恰恰相反,他们修炼时,要么在闹市,要么在山野间,更有甚者在水底!
总之,医师的修炼方式千奇百怪,常人根本难以理解!”
沈柯心说,你这老小子不会是在说我吧?
“因为这个缘故,医师修炼时,很容易被人刺杀!
我们推测,这就是医师稀少的主要原因!”
“你们?还有谁参与了推测?”
“呃......呵呵呵,都是一些闲着没事的老头老太太,不提也罢!
咱们还是说说精元缺失的事!
据说少数医师可以修炼精元,从而达到延续寿元的目的!”
“修炼精元?世上真有这种方法?”
“古籍是这么记载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车角说完,直接端起了杯子。
他喝茶的姿势与表情,与大鼻子统领如出一辙。
沈柯笑道:“你手里有精元修炼之法,可是你想坐地起价!”
噗!
车角一口浓茶喷了出去,而且看上去像是呛到了。
他整理了好片刻,才一脸无语的说道:“四爷,您别开这种玩笑了!
我们商行要是有的话,那还不被一些老前辈踏平了?”
“这学院城里,有很多寿元将尽的前辈吗?”
车角点点头,而且一脸后怕的向四周看了看。
随后,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据说最近出现了一座医圣遗冢,各方势力都在筹备探寻!”
“医圣遗冢?”
“据说里面有阵法禁制,只有武灵以下修为才能进!
所以说,如今整个学院城的武师大圆满武者,都收到了各方大势力的邀请!
除此之外,一些战斗力超强的低阶武者,也会受到邀请!”
话说到这里,沈柯已经明白车角的意思了。
自己独战三十名刺客的事,已经泄露出去,所以车角对自己很感兴趣。
“如何?只要四爷您去一趟,我相信得宝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车角眼巴巴的望着沈柯,就差把“快答应”三个字写脸上了。
沈柯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去,你看看我这状态,遇见武师还不得绕道走?
而且有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炼药师公会多位长老都说,我不能再与人动手了,更不能受伤,否则寿命还会继续缩短。
更何况,得到宝物我就能安全带回来吗?
我看不见得!
说不定宝物没拿到,我自己就先死了!”
车角闻言,脸色变了几变,片刻之后长叹一声。
“唉!看来医圣遗冢里的宝物,与我铁车商行无缘啊!
也罢,有些生意确实不是我们能碰的!”
沈柯闻言笑道:“那就做老本行,起码没那么多糟心事!
比如现在,车执事可以卖给我一批粮食!”
“一批粮食?”
车角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沈柯的奴仆一共也没多少人。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因为沈柯与姚之凤相识。
一支万人军队,每天消耗的粮草可不少。
难道说,这家伙与姚之凤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对,不对,情报里没说啊!
见车角皱眉沉思,沈柯倒是想岔了。
他以为这家伙与郭阿六一样,无论卖什么都想坐地起价。
“车执事,开商行有开商行的规矩!
坐地起价的事,你只要干一回,消息就会在一个月内传遍整个大陆!”
车角闻言一愣,随后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我只是在想,我这边的存粮有些潮湿而已,您可千万别多想!”
“湿粮有湿粮的卖法,实在不行你降价便是,回头我自己一袋袋烘干!”
“呵呵呵……四爷您说笑了,我哪能真的卖给您湿粮呢?
这样吧,您说要多少,我直接给您送过去!”
车角心说,你真要是与姚之凤有一腿,那我可得还好利用一下。
说不定卖消息的钱,比粮钱贵十倍以上。
“嗯,先来十万斤!”
沈柯算过,通常一场瘟疫顶多持续一年半载。
而十万斤粮食,至少能吃二十个月,怎么算都够了。
“啊?才十万斤啊,这也才一千袋而已,会不会不够啊?”
车角大失所望,因为粟米是一铜币一斤,所以十万斤粮食才十个紫金币。
由此可见,紫金币还是非常值钱的。
然而沈柯闻言,却下意识的认为,车角在说瘟疫的持续时间很长。
“车执事觉得,囤多少比较合适?”
“那自然是越多越好!
你看这雨下个没完,很多乡镇的粮食都在地里没收上来!
所以说,今年冬天闹粮荒是必然的!
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卖儿卖女,只为了给他们找个吃饭的地方!
而那时,护城卫的人手也会非常紧张!
因为各地流民一旦涌入学院城,时刻都会出现大规模械斗事件!
而这还是最轻的灾难!
据我估计,城内积水退去之后,会有大规模兽潮围攻学院城!
要知道,饿急眼的野兽,可比流民恐怖多了!
记得十五年前,兽潮持续了三个月才退去!
当时死了很多武者,甚至连一些赫赫有名的武灵强者,都死在了兽潮的围攻下!
当时那种场景,真是惨呐!”
车角说得唾沫横飞,而且声情并茂,听得沈柯都呆住了。
前者心说,为了打通四国商路,我们铁车商行花高价,买了各国贵族的粮食。
然而最近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发生战争。
那堆积成山的粮食再不处理,肯定会发霉变质。
至于那些所谓的灾难,远没有那么严重。
亏你岩国男爵一人,总比我铁车商行大出血要好。
对不住了,原本只是想打听你的隐私,谁叫我这脑筋突然转快了一点呢!
正在车角暗暗自夸时,沈柯已经有了决定。
“把你手里的粮食全部卖给我,不过你得送一些搭头!
比如油盐酱醋,以及腊肉、食油等物资,我全都要一批!”
“这个……是不是多了一些?”
车角心说,你连食盐和腊肉都让我当搭头,真当我傻吗?
特别是食盐,从各国千山万水运送过来,你知道要花费多大代价吗?
见车角不同意,沈柯又道:“如果我再买些衣服鞋袜呢?”
“四爷啊,不是我车角不讲情面!
只是这食盐……实在是太贵了!
您也是当家做主的人了,您那些下人三天才吃一次食盐的事,您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说,您换个别的物价当搭头行吗?
食盐真是搭不了!”
沈柯闻言当场愣住了,他还真没注意余苋苋是这么过日子的。
“那好,就换成铁锹一万把!”
噗!
车角本以为沈柯听进去了,谁成想他又来这么一出。
一口浓茶,又喷了一茶桌。
沈柯见状,这才想起,古代华夏也缺盐铁。
好吧,看来自己确实不擅长砍价。
两人你来我往,聊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
这次采购,沈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因为他又一次,暴露了自己的财富。
各种救灾物资拿到了,大空间纳戒也拿到了,一共花了三十万紫金币。
所有物资,暂且放在铁车商行免费寄存,双方已经签了契约。
沈柯下楼时,车角那双老鼠眼,笑得都快消失了。
开玩笑,一次卖掉二百七十万袋粮食,前几任执事可没有这份能耐。
临走时,沈柯又让车角好好照顾余苋苋四人,这才离开铁车商行。
雨还在下,沈柯估计现在是上午十点钟左右。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去储夫人那边打探消息。
一路上看到了许多漂浮物,甚至有一些小动物的尸体,被雨水泡得像布娃娃。
瘟疫难以避免,只希望能少死一些人。
沈柯的速度越来越快,水上漂施展得也越来越纯熟。
一个时辰后,沈柯终于来到东区某豪华宅院门前。
这里的情况与南区相差无几,水位甚至还要高一些,因为东区地势较低。
站在铜门外面,沈柯高声喊道:“在下沈柯,冒昧拜访,唐突之处,还望储夫人赎罪!”
这座宅院,只有南区四大宅院的五分之一大小,可城堡却比那边大两倍。
城堡与围墙几乎是一体的,所以里面的人肯定能听见。
沈柯喊完之后,静静的等待,并没有急着喊第二遍。
片刻之后,只见一名小斯来到窗前看了一眼,随后便匆匆去禀报了。
来之前,沈柯查看了地图,知道这就是储氏府邸。
又是片刻之后,沈柯见到熟人,那位有些傲慢的管家储大富。
“贵客来临,蓬荜生辉,快快请进!”
沈柯闻言,这才飘了过去。
储大富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沈柯刚刚一直飘在空中。
他心说,真不愧是渣男,这种身法堪称当世一绝。
从窗口进来后,储大富赶紧示意侍女递上热毛巾。
见沈柯摘下头巾,储大富愣了愣,随后才想起关于他的传闻。
带着沈柯进了会客厅,随后又是茶水又是水果,还有一些果脯和零食,储大富让人摆了满满一桌子。
见到储氏这般待客,沈柯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在铁车商行,应该买一些零食的。
如果九公主再去四号宅院做客,也就不会显得那么寒酸了。
沈柯坐下没多久,储夫人便带着一群侍女款款而来。
“储夫人好!唐突之处,还望夫人赎罪!”
“渣男多礼了,请坐!”
储夫人坐下后,也不急着询问沈柯的来意。
她就那样坐在主位上发呆,貌似在思考什么烦心事。
沈柯很尴尬,不知如何切入正题。
而且旁边又是侍女,又是小厮,而且还有个储大富。
沉思数息,沈柯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储夫人对安氏了解多少?”
然而他问完之后,储夫人还是在发呆,像是没听见一般。
旁边的储大富见状,低声提醒道:“夫人!”
“什么?”
储夫人如梦初醒,随后满脸都是尴尬之色。
沈柯笑道:“看来在下来的不是时候,实在是抱歉!
这样吧,改日我再登门谢罪!
告辞!”
“这就要走了啊?”
很显然,储夫人仍然心不在焉。
沈柯正准备转身离去,怎料门外却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既然来了,你觉得自己还走的了吗?”
声音很熟悉,语气也很熟悉,沈柯心中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