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欺我大明百姓,定斩不饶
朱橚也是笑笑。
从费聚的反应来看,他已经大概推断出了背后之人的范围。
如今这朝中这些开朝元老无非分为两派,一派是那以李善长为首的淮西集团,一派是刘基为首的浙东集团。
有这谋划一府最高位能力的自然都是这两派中人。
浙东集团目前的实力去做让一个功绩平平的人一路高升到一府布政使的地步来敛财这事压根就不切实际。
做不到不说,人还没上来,便会被淮西集团摁死。
所以也只能是淮西集团,而淮西集团其中也是山头林立。
既然费聚没有牵扯其中,那人选便又筛出一大批,所剩也没那么几个了。
现在只待调查结果印证便是。
“贺喜殿下了。”
姚广孝的也是一脸喜色,其实如今已经可以看做西北灾荒一案了结。
朱橚这次雷厉风行,亲自坐镇西安府衙,命费聚手下兵卒四散打听西安府各地是否存在鱼肉乡里使百姓蒙冤之事,查到应证之后自有大赏。
一时间,西安府各地官员人人自危,不少官员自此落马。
这些官员已经有不少正在被押往西安府的路上,整个西安府毒瘤尽皆拔出为之一清。
至于事后平灾之事朱橚也准备的一应俱全。
先是从各府购粮,再是规划一府的田地开拓种植事宜,用天青盐补足政策执行所需钱粮的缺口,不仅解决了当下更是将未来也算计其中。
如今更是已经揪到了大鱼尾巴。
心系百姓的姚广孝如何能不喜。
既然如此,那他姚广孝先前发下若五殿下解决灾荒自己便效忠的誓言也该兑现了。
道完贺后,姚广孝整理了一番那破烂的黑布僧袍,郑重的对着朱橚行叩拜大礼。
“臣姚广孝愿为殿下手里利剑,为大明百姓开辟出一番新天地。”
他重重一叩,疯姑娘也是有样学样。
朱橚见此也是在受完礼后扶起姚广孝。
“姚先生这臣下之礼,我朱橚便受下了。不过眼下事情其实还远远没有结束啊!”
姚广孝见朱橚神色诚恳,挠了挠光头,不明所以。
“如今万事已成定局,殿下还有什么愁的?”
“这次西安府一下没了七成官员,旱灾刚过,事后恢复民生还是需要人手啊!现在我坐镇在这里,又有先生帮助。这一干事宜倒也处理的不差,但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
“这后续能用的官员的调度升任怕都是个麻烦。”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老头子怕是会揍我。”
朱橚哭丧着脸。
姚广孝看着自己刚刚效忠的殿下,嘴巴张的都快要能塞下一个苹果。
西安府怎么一下没了七成官员?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等等,难道说……
殿下莫不是真想把这些抓了的官员全杀了?
念及此处,姚广孝浑身一颤。
要知道这次被抓的大到一府布政使,小到小县城的衙役,人数足足数千。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一般的小灾荒也死不了这么些人。
“对了,姚先生,我还有件事要你办。你遣人去城中闹市口建一处处刑台,我要让大明的百姓看看,也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贪官看看。”
“我大明,对欺压百姓者定斩不饶。”
“啊……啊?”
姚广孝后知后觉,朱橚的话传入耳中半天才慢悠悠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去做啊。”
朱橚看着突然变得木讷的姚广孝。
怎么事?难道自己捡到的是个假的姚广孝?
他自然不知道姚广孝心中的想法。
在朱橚眼中将这些狗官斩尽杀绝是理应之事,要是放在未来的老朱手上,莫说是这些官员了,就连他们家养的鸡下的蛋怕都会给把蛋黄给摇散了。
朱橚还觉得的自己下手轻了。
可是在姚广孝这些其他人眼中可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整整一府的官员啊,就是杀也得杀几天。
正所谓法不责众,历朝历代这种规模的事件无非就是把为首一批高官依法办理,底下官员不过小惩大诫。
毕竟一下少了这么多人,朝廷也一时找不到这多人顶岗。
出了府衙的姚广孝回首望了眼。
他有种直觉,蛟龙抬首,这件事只是个开始,大明真的要翻天覆地了。
很快,在费聚的亲自监工下,处刑台没过几日便被建成。
自从与朱橚几日前的那次谈话过后,这位老将干活变得愈发卖力起来。
“快快快,哎呦,笨手笨脚的!老子怎么带着你们这些兵!”
费聚一脚踹在一士卒屁股上。
“对了,姚先生,不就是杀个布政使和总兵吗?至于建这么大的处刑台吗?事后还要拆。”
他有些痛心,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姚广孝白了他一眼,也没多说。
就杀一个布政使和总兵?
我都不敢告诉你,说出来吓死你。
这次西安府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朱橚已经开始命人建册,不算还在路上的一些官员,此时的西安府已经有一千七百八十六在狱的官员。
府衙的监狱都装不下了,大部分关在军营命人看管。
算上还在路上的,加起来少说也有两千人。
今早姚广孝本来找朱橚再确认一下是不是都杀,不曾想朱橚翻着名册一脸的痛心。
没错,就跟这会儿费聚心疼银子一个神情。
当时自己还以为朱橚是见到人多,所以心软了。
不曾想朱橚开口便来了一句。
“这不早点杀,一天吃喝得浪费我多少银子啊!快,命人给他们换成猪食。”
姚广孝听到当场脸都绿了。
殿下你这不是文昌星转世,你怕是阎王爷转世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富平县的县令!你们就让我吃这猪食?来人啦!给我来人!”
西安府府衙大狱内,一个今天刚到还不知道情况的县令八折狱门指着地上破碗中的猪食,破口大骂。
看门的御林军只是可怜的看了他一眼,便将外面的大门关上。
“哎,五殿下不是会真的杀咱们把这都快关了半个月了。”
最早跟着布政使他们被抓的一名官员听着耳边的叫骂声,眼睛无神的望着布政使关押的牢房。
此时的布政使头发散乱,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他双眼赤红的望着前方,就像是在看自己。
这让这位官员很怕,很害怕。
“没……应该没事吧!”
这时,那一直以来说朱橚压根不会动他们的官员的声音在沉默了很久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