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言见她如此抗拒自己,心里不由觉得难受。
十五回神觉得自己方才太失礼了,于是又当即向他跪下,磕下头道,“殿下恕罪。”
温玉言虽然心里很气,但还是将她轻轻从地上拉起来。
“十五,你为何要如此抗拒我?”温玉言目光中流露着难过和失落。
十五心里,不由觉得愧疚。
“是不是我何处,做的不够好吗?”温玉言问起。
十五忙摇头,说,“不,殿下已经做到足够好了。”
她知道他把能给自己的已经都给了。
给不了的,她也不强求……
十五叹了一气,说,“臣,臣抗拒,不,不是在抗拒殿下,是在抗拒自己。”
温玉言不懂。
十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语气很自卑的说,“臣,自知样貌丑陋,无颜面对殿下。”
温玉言想过很多原因,却未想是这样的一个原因,他不知十五在自己面前,竟将自己摆在那样一个卑微的位置上,他心头一疼,说,“我若在意你的容貌,又怎会娶你为妻?”
“臣知殿下,不是肤浅之人,可是臣自己真的无法,用这样的一个容貌来面对您。”十五咬了下唇,说,“臣只要一想到,殿下看着臣这般可怖到脸,臣的心就会觉得很无地自容,很想要逃走……”
温玉言沉默了下来。
十五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半响,温玉言却又说,“那我们灭灯……”
十五不解其意,没反应过来。
温玉言说,“灭了灯,你便看不见我,我也见不到你了,如此,可好?”
“这……”十五还以为自己方才说了那么多,他就会放弃了侍寝一事,毕竟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但她没想到这次温玉言这么固执。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他时,他已经走来靠近了她。
十五不由后退一步,可温玉言却拉过她的手,往自己面前一拽。
十五一下再次撞入了他的怀中,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他低着头瞧着她,眼神炙热无比。
温玉言紧握着十五的手,像是怕她挣脱一般,压抑又克制的说,“十五,不要再拒绝我,可好?”
他真的已经等很久了……
他们是夫妻,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也必须要做的。
若不是她顾忌着她的身子,现在或许他们已然有了一个自己孩子。
可现在他真的不想再等待下去了,他将她直接从地上横抱了起来,微微往上掂了下,抱的更稳了些,然后就朝着床榻大步而去。
十五这才明白,温玉言居然是要来真的……
温玉言将她轻轻放在了床榻上,指尖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碎发,然后在她眉心浅浅落下一吻。
随后,他起身离开,将烛火一盏盏熄灭,房间内逐渐变暗,直到温玉言走回来灭掉了床头最后一盏,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见惯了大场面的十五,眼下却不由无措了起来,仿佛如临大敌,她要去赴一场全然未知的局。
窗外朦胧的月光,只能让他们,看到彼此模糊的身影。
温玉言的气息再次逼近,他解开了她脑后面纱的绳子,缓缓扯下了她的面纱。
纵然看不见温玉言的脸,可十五还是忍不住偏过了头去,手攥紧了自己的襦裙。
温玉言也不强求她一定要面对自己,只要她这样乖顺的躺着就很好了,他手臂撑在她耳边,将她圈在自己的身下,俯身吻在了她的泪痣上,然后唇一路往下滑,似触未触的擦过脸颊,停留在了嘴角处,放下身子,覆上了她的唇瓣。
相触的这一刻他停顿,整颗心狂跳而起,他不知道十五的心,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抓过她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想让她感觉到,他的这颗心因为她,现在几近疯狂。
十五的耳边全是,无章又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她只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好烫,隔着衣物都烫的她想收回手,但手却他被死死按在心口处。
十五感觉自己像是再一次溺水了一般,无法动弹也无法呼吸。
好在过了会儿,温玉言终于同她的唇分开,又将他一直按在自己心口处的手,放在了唇边吻了吻她指尖。
手挪到了她身前,那常抚琴的纤纤玉指,缓缓扯开了齐胸襦裙上的蝴蝶结,衣带渐宽,十五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
她只是十八九岁女儿家,没有人教过她这些事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生起了怯意。
“十五,你很害怕吗?”温玉言感觉到了她在剧烈的发抖。
十五不知该如何作答,想了半天启唇刚要回,他的唇再此迫切的覆盖了上来,将她的话皆数淹没。
“不怕。”温玉言亲着她的脸,耐心的柔言软语的安抚她。
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伊人暗皱眉心。
“很疼吗?”温玉言声音暗哑的问到。
十五咬着唇,本想平静的回一句,“嗯。”
没想到开口竟就是哭腔,眼泪也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温玉言怜惜的吻去了她的泪,尽可能的倾尽所有的温柔,将她紧紧拥抱在自己的怀中。
十五,终于真正成为了他的十五,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十五。
他情动的唤着她的名字,纵使在看不见自己的情况下,他也下意识的想让她知道,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与她有着肌肤之亲的,是他。
朱红帐幔在晚风中徐徐飘动,床角上悬挂的流苏轻轻摇摆,上面串着的银铃不断响着,清脆悦耳,娓娓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