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他又想自杀了
路眠川看着宋琪,突然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样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不知道是应该同病相怜,还是恨其不争。
曾经他的心里有一处房子,那里很小,只够宋琅一个人住下。后来宋琅走了,房子塌了,再也没人能住进去了。
路眠川对宋琪说:“我现在也分不清楚你到底是真喜欢我,还说是像无数人一样,相中了我的皮囊。”
“如果是前者,你看看我现在,便应该知道,有些相守真不是努力就能获得的。不会爱上你的人,你怎样都无法在他心里博得半点位置。”
“如果是后者,我也同样累了。很累很累。不想再玩这些情情爱爱的游戏。”
宋琪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路眠川的头。
“你不用想那么多,毕竟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一切都是我甘愿的。”
路眠川垂眸,长长的睫毛也跟着落下,在夜色与灯光中落下一片阴影。
轻叹道:“随便你吧。”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宋琪,其实他也很能理解宋琪。
不撞南墙不回头。
谁还没有个叛逆的时候呢,不管别人怎样劝他都听不进去,真以为自己能创造奇迹呢。
宋琪把路眠川送回家。
宋琪到停车场停了车,路眠川看着他,道:“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宋琪下车,慢悠悠道:“一起走吧,我家也住这边。”
路眠川意外:“这么巧的吗?”
宋琪反问:“你觉得真的会这么巧?”
路眠川噢了声:“原来你是在骗我啊。”
宋琪失笑:“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呀?没有骗你。只是想跟你说,这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已久。”
“嗯?”路眠川有些听不懂了。
宋琪道:“笨蛋,我是故意的呀。故意买了跟你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就想平时能多看到你一些。”
路眠川茫然:“什么时候买的。”
宋琪道:“有两年了吧。”
“啊?”路眠川不敢置信:“两年我们都没遇见过?”
“当然见过,只不过你从来没注意过罢了,不像你对他,一见钟情。”
路眠川苦笑:“好端端的你干嘛又戳我伤疤。”
宋琪道:“没办法啊,我也是人,忍不住会吃醋,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控制住情绪。”
宋琪把路眠川送到了家门口,没进去坐。
他知道路眠川此时更加需要的是独处,而不是被他打扰,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给他看。
宋琪跟路眠川说了声:“我就住你家楼上,垂直的楼上,就隔着一层混凝钢筋的板子而已,有事可以随时上楼敲门。”
路眠川点头说好。
回到家,又仔细回忆了一番,住这么近竟然对宋琪一点印象也没有,按理说这么好看的男人,不应该没落进他的法眼过啊。
真是奇怪。
没再去想宋琪,心好像忽然一下子,又空落落起来,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像是无处把自己安放。
这屋子好冰啊,也好空。
许久没人住,总感觉一点人味也没有。
这家比宋琅那间屋子装修要豪华许多,毕竟他是个霸总,有钱霸总。
从前的这个时候,他应该会放一缸温水,水里放着玫瑰花药浴,旁边再点上一支香薰蜡烛,惬意的躺在浴缸里沐浴。
旧式CD放着缓缓的音乐,月光穿透窗子,将生活享受的淋漓尽致。
现在却忽然生不起一点情趣。
简单的沐浴,换上干净的睡衣。
路眠川躺上了床。
家里的床要比宋琅家里的还要更软一些,像躺在了棉花上。以前最喜欢的感觉现在却怎么也睡不习惯。
好习惯没养成,坏毛病倒是多了一大堆。
路眠川不敢让自己生活停下来,拿出手机,开了一局游戏。
但是游戏也挺没意思的,新赛季更新,又多了一些花里胡哨的功能。
匹配到的野王是一只大傻狗,操作烂的一批,被对面偷野根本发育不起来,除了送人头根本毫无作用。
六分钟,我方投降,干脆利落。
在这么难过的时候,连游戏都要伤害他。
路眠川想不出来活着的意义,鬼使神差的便走到了阳台旁。
外面的风真冷,冷的他忍不住打哆嗦。
一个声音像是在诱惑着他,跳下去吧,跳下去吧。
跳下去便能解脱。
没有宋琅,也没有烦心事。
可是这么高跳下去,恐怕会很丑吧,脸会率先着地,然后被摔的面目全非。
浑身血液会流出来,像一个浇了番茄汁的肉泥,光想想,路眠川差点吐出来。
吓得敢紧把阳台门关上跑回了卧室。
真可怕,他又想自杀了。
于是半夜十一点半,路眠川敲响了宋琪家的门。
宋琪裹着浴巾,看样子刚洗完澡。看到路眠川,有些意外。
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蜜汁自信,哪怕宋琪也不能免俗。他虽然是一个心理医生,也是一个温柔的君子。
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会有诸多心里幻想的正常人类,也会忍不住出言调侃。
对路眠川道:“这么晚敲门,我很容易多想诶。是不是忽然get到了我的好,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路眠川一本正经点头:“对,我是考虑了。”
宋琪刚要露出意外的神色们还没等他开始惊喜,路眠川已经又说道:“我考虑雇你当我的私人医生。”
“我是心理医生,外伤我可不懂。”
路眠川道:“没事没事,我只看心理。宋医生,我……”
他忽然卡住。
真讨厌,宋琪也姓宋,还都是医生。脱口而出宋医生,总觉得有些别扭。
他响起在缠绵的床上,他趴在宋琅的耳边,一声一声喊着宋医生,总觉得这种叫法格外的有情趣。
宋琪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一瞬,他大抵是明白了路眠川为什么忽然停声。
道:“别叫宋医生了,听着客气,叫我宋琪就行,要不然,就琪医生,就当是你给我的专属昵称怎么样。”
路眠川被宋琪的话从自己的情绪中带了出来,点点头:“好啊,那就叫琪医生。”
“琪医生,你知道吗?我真的有病。我刚才站在阳台边,忽然又想自杀了,还好我猛然惊醒,想起来这么死太丑了,及时清醒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不敢想象别人参加我葬礼给我吊唁时,一看棺材里的人,贼丑,那得多吓人呀。”
“你得给我治病,就算治不好,也得尽量帮我把这种自杀的冲动向别处引一下,比如说……换一种可怕的死法。”
宋琪听后,有些傻眼。
一脸悲痛的拍了怕路眠川的肩膀。
路眠川被他的神情吓住,一脸担忧的问宋琪:“怎么了,我这种情况是不是太严重,治不好了。”
宋琪语重心长道:“你的病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甚至已经变异了。”
路眠川哭丧着脸:“那该怎么办,心理疾病也能变异吗?”
宋琪道:“能。我建议你去精神病医院做一套详细的检查。”
路眠川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被宋琪给耍了,看到客厅沙发上的抱枕,拿起一个抱枕追着宋琪开始打他。
“宋琪,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咱俩必须有一个人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于是路眠川追着宋琪,绕着几个屋子跑了好几圈。
他没想到,没想到……
宋琪这个白日里温柔的和个月光似的男人,竟然还真的跟他计较,不哄着他说一些温柔的话也就算了,竟然也拿起一个抱枕,跟他一起打。
白天说喜欢他是骗人的吧。
两人打闹了好一会,最后都累得不行,气喘吁吁的摊在了沙发上。
路眠川声音中喘着粗气,忍不住对宋琪展开吐槽。
“你为什么都不让着我。”
宋琪却理所当然道:“我为什么要让着你?”
路眠川脱口而出:“你不是说喜欢……”我。
那个我字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因为宋琪看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就像是一头伏击食物的凶兽,随时可能扑过来将他的嘴堵住。
他没有说完的话,宋琪替路眠川说完:“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喜欢你吗?”
“对啊,我是喜欢你,所以当你闻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是默认了你在我这里是拥有特权的,一边拒绝我,一边有想享受着这种特权。”
宋琪忽然靠近路眠川,在他身旁问道:“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什么?”
宋琪笑了笑:“养鱼。或者说是养备胎。”
路眠川愣住,他明白这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但是他其实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宋琪把抱枕砸到了路眠川身上,语气轻松道:“不过没关系,毕竟我愿意。我挺愿意被你养的。”
他站起了身,对路眠川道:“要不要吃点夜宵,冰箱里有西瓜要不要吃?”
路眠川礼貌性回绝。
然后见宋琪道:“你竟然不想吃给,大晚上吃冰西瓜多爽,你不吃我可就自己吃咯。”
然后就见宋琪真的从冰箱里抱出来半个西瓜,还拿了一个勺子在他面前吃起来。
路眠川奇怪:“这么晚吃冰西瓜不好。”他以前也喜欢这么吃,但是宋琅不许。宋琅也不许他拿着勺子抱着半个西瓜挖着吃。
宋琪道:“确实对身体不太好,但是做什么都顾忌那么多的话多没意思啊。”
路眠川哑然:“我以为你们医生……”
宋琪打断他:“医生和医生是不一样的,哪怕都姓宋,也是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