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说错了吗？”

　　 “不是哪里，而是全部。”

　　 面对毕衍的疑惑，林默笑着道：“毕哥，你刚才的那番话，从立意上来说就不对，什么叫天赋再高，一个人也没法搞定造车？”

　　 毕衍眨眼，“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

　　 林默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毕衍懵了，“哪里不对？”

　　 林默玩味一笑，侃侃而谈：“毕哥，你说天赋再高，一个人也没法搞定造车；可在我看来，如果一个人没法搞定造车，那就只能说明他的天赋还是不够高。”

　　 毕衍：“……”

　　 合着，自家老板搁这逗他玩呢？

　　 “咳，老板，你这大早上的，应该还没吃早饭吧？走，我请你。”

　　 一听这话，林默忍不住给了毕衍一个白眼，“咋？不相信我的话呗？”

　　 毕衍呵呵一笑，笑完以后，非常肯定地给出两个字的回答，“不信。”

　　 林默嘴角一扯，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厚厚的文件扔给了毕衍。

　　 毕衍连忙接过，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心中一惊，试探性地问道：“老板，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重啊？”

　　 “文件。”

　　 “什么文件？”

　　 “造车的文件，准确来说，是造车需要用的全部技术，以及最终成品的大致预估，你可以看看，看完以后，你要是再想请我吃早饭，我就去。”

　　 闻言，毕衍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句话也不算说，拿着文件夹走到沙发上旁坐下。

　　 这一看，就是半天。

　　 等毕衍看完文件中最后一页的内容后，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会儿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不知何时坐在对面的林默，嘴一咧，“如何？”

　　 “什么如何？”

　　 “感受如何？”

　　 “咳…老板，你想听实话吗？”

　　 “废话，当然听实话。”

　　 林默送给毕衍一记白眼后，得意一笑，“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板天纵奇才，才华横溢……”

　　 “停！”

　　 毕衍急忙叫住林默，将面前的文件合上，眼睛一闭，斟酌一番后，给出自身的评价，“老板，我觉得…你是真能幻想啊，白日做梦也不带你这样的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林默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什么跟什么？毕哥，你是不是没看明白？你要是没看明白，可以再看一遍，时间有的是。”

　　 “我看明白了。”

　　 毕衍满脸无语，幽幽道：“老板，我还是那句话，你真是太能幻想了，就这份文件，我只能给出白日做梦的评价。”

　　 “凭什么啊？”

　　 林默面部抽搐，“毕哥，你知道我为了做这份文件用了多久吗？”

　　 毕衍眉头一挑，“多久？”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以来，我没日没夜的都在忙着研究，这可是我的心血，你能不能认真对待？”

　　 听着林默这副吐槽之意满满的语气，毕衍苦笑不已，“老板，我也想配合你，但事关造车一事，恕我没法配合你演戏，这份文件在我看来，它就是垃圾。”

　　 林默：“……”

　　 想骂人，却找不到理由。

　　 真憋屈啊！

　　 他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再次确定了一番，“毕哥，你觉得这份文件是垃圾？”

　　 毕衍非常笃定地点头，“没错，就是垃圾，天王老子来了，这份文件也是垃圾。”

　　 林默嘴角艰难地扯动着，耐着性子追问道：“那你可以仔细说说，它…到底哪里垃圾吗？”

　　 “哪里都垃圾。”

　　 “……”

　　 这下，林默算是彻底憋不住了，火冒三丈地瞪着眼，“咋就垃圾了？你到底懂不懂造车？”

　　 毕衍眨了眨眼，“老板，不管我懂不懂造车，都无法改变这份文件是垃圾的事实。”

　　 听到此话，林默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强忍住心中那股骂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道：“毕哥，来，你来详细解释一下，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眼见自己老板还不死心，毕衍呵呵一笑，“这份文件只存在于想象之中，一点也不现实，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说它是个垃圾。”

　　 “怎么就不现实了？”

　　 “老板，这份文件里少说几百种我没听说过的技术，自从公司决定要造车以后，我一直都在研究造车领域的事情，毫不夸张地说，我没听说过的技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根本不存在。”

　　 毕衍摊着双手，“一份文件里面存在几百种压根不存在的技术，这哪里现实了？”

　　 等毕衍的话一说完，林默突然就不气了，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毕哥，如果文件中的这些技术都存在呢？”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说话间，林默起身朝着办公桌走去，打开电脑，快速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进入国家专利网站，登上了自己的账号。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还坐在沙发上的毕衍招了招手，“毕哥，来，你过来看一下。”

　　 “看什么？”

　　 “过来你就知道了。”

　　 毕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到了办公桌这边，当他看清楚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时，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他的声音都出现了明显的颤抖，“这、这是什么？”

　　 林默薄唇一抿，也没解释。

　　 他起身让开座椅，扶着毕衍的肩让其坐下，又把鼠标塞到毕衍的手中。

　　 接着，他回身拿起沙发上的文件夹，将它放在毕衍面前。

　　 “毕哥，麻烦你再看一遍，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一遍。”

　　 毕衍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打开了文件夹。

　　 这次看，毕衍观看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很多，甚至是一个字一字的看，生怕漏掉了什么，看看文件，时不时抬头看向电脑屏幕。

　　 林默也不着急，往沙发上一躺，眯着眼睛，嘴里还不忘哼着小曲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窗外的天色逐渐变得暗沉，最终完全黑了下来。

　　 等毕衍再次抬起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老板，心情极为复杂。

　　 垃圾？

　　 不！

　　 这份文件，简直价值百亿，不，千亿，不，甚至万亿啊！

　　 回想起中午那会儿老板气急败坏的模样，毕衍脸上浮现出苦笑，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发自内心的深深一叹。

　　 这声叹息之中，除了震惊就是感慨。

　　 这个动静，让林默睁开了眼睛，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毕哥，说说你的评价，你现在还觉得这份文件垃圾吗？”

　　 “垃圾？”

　　 毕衍神情中的苦涩更甚，“老板，它不是垃圾，我是垃圾，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林默暗笑，“那给你一次重新评价这份文件的机会，我想听听你的评价。”

　　 毕衍深吸一气，表情无比严肃，在林默满含期待的目光中，他沉声说出六个大字。

　　 “老板，你不是人！”

　　 林默亚麻呆住。

　　 不是，几个意思啊？

　　 评价就评价，咋还骂人呢？

　　 还骂的这么难听……

　　 “毕哥，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啊。”

　　 “老板，我没开玩笑。”

　　 毕衍一脸正色，梅开二度道：“你真不是人！”

　　 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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