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游廊驻足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片大片的幽蓝色罂粟。
微风而过层层花浪蔓延而来,有种身临其境漂浮蓝色海洋的感觉。
不过罂粟花期是四五月份,如今十月末以至深秋,怎么这里的罂粟花开的如此绚烂瑰丽。
“已入深秋,繁花落尽,你家这罂粟花倒是开的好看。”
如意惊讶于这里的美景,蹲身摘了朵嗅了嗅。
“你认识罂粟?”公子律有些惊讶,罂粟是南阳国的花卉,如意从未去过南阳,竟然也认识。
“我曾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花,好像生长在南阳国这种比较温热的地方,只是我们神女国气候偏冷,不太适合培植,不知公子家的罂粟是如何而来?”
看他惊异的表情,如意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打哈哈。
不过她可是狐妖什么花没见过,比比山上就有好多呢。
“雨泽特别喜欢罂粟,游历九州不知从哪得来养花之道,就从南阳国移栽来了这些罂粟,只不过短短两年就蔓延了整个后院,而且常开不败,不会结出有毒的果子,所以这也成了我家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真不愧是才比翰林,见多识广,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种养花之道呢?”如意喃喃自语。
继续前行,就见茫茫花海中波光粼粼的水面小小水榭如一叶扁舟泛于湖上,水气氤氲环绕,跌宕朦胧,水榭中一袭白衣飘忽不定,似近似远。
“那个坐于水榭中的人就是传说中的哑美人吗?只不过就这么坐在湖上,不怕寒气入体吗?”
光看这个背影,就能确定的确是个杀手,专门秒杀花痴女子的职业杀手,可她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公子律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理她。
走到通往水榭长廊的地方,他摇着扇子,望着水中央的身影:“到了,你自己过去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些甜点。”
“额,那个……”
虽然她脸皮厚,可第一次相亲,还是会不好意思。
听公子律还不在身边,如意立马就有些不安了起来。
刚才在沈明轩面前的嚣张荡然无存,倒有些小家碧玉的娇羞模样。
公子律被她突然害羞的样子逗笑了:“怎么?害羞了?”
“才没有……我……我就是想问你,这天好像并非很热,你拿着这扇子是耍帅的吗?”
被公子律当面拆穿心里的想法,有些挂不住面子,如意故作镇定的调侃起他来。
不过,从一开始见公子律就拿着扇子扇啊扇的,可在这深秋时节,总觉得别扭。
“这个……”
公子律一时尴尬,合起折扇,摆出帅帅的姿势,笑道:“你没觉得我拿着扇子显得年轻一点吗?”
“额……”
长得好看的人都是这么自恋的吗?
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奔四的人了就算拿十把扇子也不见得能年轻一丁点好不好?
要不是你是长辈,还是前神女的弟弟,真想骂一句有病。
不过,话说回来,拿着扇子的确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增加了好看度倒是真的。
看着公子律走远,又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美人,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如意长长呼了口气,握起粉拳,鼓励自己:“我是来看美人的,不是来相亲的,而且姐姐已经说了,我和他是合作伙伴而已,对,就是这样,是我想多了……”
说着就往水榭走了,可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满脸纠结:“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捏作态,我可是狐妖,是神女国的神算盘,此刻应该是他害羞才对,我怎么倒是先害羞起来了……”
这时,一颗白色的棋子流星般从水榭内飞了出来。
如意感觉到杀气,抬起望去时,那颗白色棋子正定在她眼前三寸之处。
要是对方稍微再使一丁点的力道,她的脑袋就出爆出一个血洞来。
“什么意思,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还有没有王法?”如意炸毛,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阵爆喝。
环顾四周,除了水榭中的身影空无一人,毫无疑问刚才那颗棋子就是他射出来的。
真不愧是神女国的神秘高手哑美人,光从飞出的棋子定在她面前的举动就能看出,其功夫了得。
只是如意压根就没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以这种行事。
此刻,水榭内的棋盘被一脚就给踢翻在地。
如意脚撑在石桌上,一副混混模样盯着面前镇定自若,神情冷淡,美的惨绝人寰的男人。
哎,怎么感觉得嘴角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流下来了。
如意皱了皱眉,可眼神还是舍不得离开这副面孔,感觉只要一秒看不见都会窒息似得。
更没天理的是,这家伙的目光竟然也好不遮拦的看着她。
时间久了竟然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仿佛一切就在这一秒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金雨泽又用颗棋子不偏不差的弹在了如意的眉心,让她灵机一动,脑海一片清明。
如意连忙收回自己的脚,端端正正坐在石桌对面,手下意识的擦拭去嘴角的哈喇子,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你是金雨泽?”
男人点了点头。
“你简直不是人啊。”
如意有些口无遮拦,看了眼被她踢翻的棋盘,掉了一片狼藉,嘿嘿一笑:“这个……那个……见面礼,这是我给你精心准备的很特别的见面礼,可能有些鲁莽,不过呢?也算是新颖。”
金雨泽从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女人,明明是她踢翻了别人的棋盘,还面无表情的说是见面礼。
他看了眼形容绯红的如意,自顾自的将刚下了一半的真龙棋局复原。
“这个是我弄乱的,我帮你摆回去。”
如意感觉有些尴尬,心里过意不去,又手忙脚乱的开始捡地上的黑白棋子,结果越摆越乱,越乱越恼火,要是可以用法术,还用得着她如此费心费神么。
刚自己摆好的部分棋局又被如意给弄乱了。
金雨泽眉宇微皱,想要发火,可看到她为了恢复棋局十分用心,却越弄越乱越烦躁的份上,心里怒火也压了下去。
只是无意中瞥见了如意脖颈滑出来的蓝色玉狐吊坠,摆放棋子的手停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