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颈突然吹过一股冰冷的气息,使得她鸡皮疙瘩都起了。≧ 长生扭头看去,见暗处有个女人,身影有些模模糊糊,明明看着距离她不是很远,却是瞧不清长相,只依稀能看到脑袋上缺了一块。
长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鬼了,终于反应不再那么一惊一乍。
那女人的身后突然又出现了几道人影,也是朝她招手,好像是让她过去。
都到这种时候了,隔着一块石块的外头一大群寓等着一会儿飞进来分吃他们,就算再遇到鬼,好像也没什么了。因为情况已是槽糕透顶,已经到顶了,就算多了几只鬼,也不会变得更糟。
长生走到了那女人的位置上,踩到了一样东西。
姜曲道,“长生,你怎么还乱走,你没听他说这里死了四十三个人么,一会儿又是踢到骨头滚过来,我没被咬死或许先要被吓死。”
长生道,“是那个姑娘让我过去的。”
她忘了在那姑娘前加个鬼字了,以致姜曲他们听得糊里糊涂,姜曲道,“这里就我们几个人,就你和钱如月两个姑娘,哪还有其他人。”而钱如月就站他后边,他也没听到钱如月让长生去哪啊。
那女鬼与长生保持着一段距离,她嘴巴动了动,长生没听到鬼话,只能根据她的口型猜测,而姜曲他们只看到她对着一片漆黑在呆。钱如月道,“本来就傻,不会是吓疯了吧。”
长生问,“你是在告诉我你的名字么,你叫灵秀?”
苏隐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怔,然后错愕的看向长生,又是顺着她的视线瞧去,虽然什么都没有瞧见却是整个身子抖了起来冷汗直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是那个姑娘告诉我的。”她看着那女鬼朝着苏隐飘了过去,趴在了他的背上,脑袋呈一百八十度扭转了过来,怨恨的瞪着苏隐,甚至瞪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只留下空洞洞的眼眶。“……她趴在你身后。”
苏隐吓得两手往后背挥,即便他什么也没摸到,还是把自己吓得左脚绊了右脚,在地上连滚带爬,却又不晓得能爬去哪。
苏隐不停的往前爬,手却摸到了暗处散落在地上的人骨,恐惧中混杂着心虚,一番大喊大叫后,踢着腿将那些骨头有多远踢多远。
司马鹿鸣道,“师姐,你是不是见鬼了?”
长生道,“我想应该是吧。”苏隐越是恐惧,身后出现的鬼魂越多,都跟那叫灵秀的女鬼一样趴在苏隐身上瞪着他。她数了数,“好像正好四十三个。”
钱如月看着那苏隐疯子一样大喊大叫,心里痛快,“若是他被吓死,还算是便宜他了。”
姜曲可不觉得长生只是单纯在吓人,一来长生可没那样的心思,二来也没那样的演技,“如果那些人是被苏隐骗进来死在这里的,肯定怨气很重,投不了胎。长生,原来你眼睛可以看得到阴间的鬼么?”
钱如月不信,“唬人的吧,师父师伯他们是修炼多久双眼才能通阴阳,就凭她这个资质,连御剑都还摇摇晃晃,怎么可能突然就厉害了。”
姜曲道,“你没听过有的人是生来就有阴阳眼的么。”
钱如月心想她当然有听过,可她就是打死都不信长生会有阴阳眼,“那也是根骨资质好的,连掌门都觉得她没有修仙的根骨,她连幻桥都过不了,你觉得她资质能算好么。”
司马鹿鸣道,“师姐的确是有阴阳眼,我和师父都知道。”
钱如月只感觉自己好像被生生掌掴了脸面一样,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那岩石经不住一而再的撞击,裂开了一小块,一只寓的脑袋钻了进来,用力的往内挤。怜玉赶紧上前用剑刺了上去,堵住那缺口,同时身子也往岩石上压,“都生死关头了,你们还吵什么!平日吵闹就算了,也该分清楚轻重,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吧!”
姜曲和司马鹿鸣赶紧合力顶住那岩块,顶得一时是一时,也多活一刻也是好的。长生想起她脚下的东西,踩着像是布料,她把那东西拖到细缝前,借着光看。
那是一个包袱。
长生猜测估计是刚才那个女鬼的东西,是因为放得太久,外面那层面料和包袱里的衣服都已是破破烂烂的了,在衣服压着的最下面有一颗黑乎乎的小球,跟那些小孩子玩的弹弓珠子,用来打鸟的那种差不多大小。
钱如月道,“这是什么?”
姜曲望了过来,瞧见了长生手上的珠子,对怜玉道,“师兄你们先顶住。”他跑过去,抢过珠子研究了一下,说道,“这好像是霹雳珠,我听过有些江湖人在外时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防身,把它掷到地上,会起火生烟。”
长生惊喜道,“会起火么,那那些寓进来的话,扔这个不就能争取些时间了么。”
钱如月道,“都放了这么久了,药丸放久了还会潮呢,这霹雳珠还能用么。”
姜曲道,“能不能用都要试一试,总比等死好。长生,若能出去你一定要让我仔细瞧瞧你的眼睛,我一直就想知道天生的阴阳眼和我们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怜玉咬牙道,“你还不快过来,我要撑不住了。”他已经看到那岩块出现了好几道缺口,许多只寓正试图往里钻,他只有一把剑,刺不过来。何况那寓王的力气太大了,这岩块迟早要碎的。
姜曲喊道,“撑不住就不撑了,师兄我们五个人就干脆冒一次险吧,若是命不该绝的话,或许还能有化险为夷的机会。”
怜玉吼道,“你别说那么多废话,就说怎么做。”
“一会儿我说好,你们就退开,我扔这霹雳珠。”
怜玉回道,“我们知道了。”
姜曲大声喊了一声,怜玉和司马鹿鸣分别往两边跑,一个庞然大物撞开了岩块,也是状如鼠,后背生了一对鸟翼。那些叫声宛如羊叫的寓跟着冲了进来,姜曲立马将手里的霹雳球扔了过去。
霹雳球砸在地上炸开,火光之后生出了白烟,白烟中还带着臭味。钱如月用袖遮掩口鼻,“怎么这么臭!”
姜曲捏着鼻子道,“估计是里面加了茴香草。”这个味道有人受得有人受不得,受得的就如长生,还用茴香草做过汤,觉得挺香的,只是这道汤做好后后,只有她一个人喝,司马鹿鸣他们就属于都受不了那股味道的一类。
许多人把茴香草叫臭草,觉得它奇臭。司马鹿鸣把袖子撕下一块绑在脸上,怜玉见了也学他那样。那味道真是太浓了,浓到人都受不了,何况寓的嗅觉更是灵敏,小的那些纷纷飞出外头去了,就剩下那只体形大的寓王。
姜曲挑眉,因为捏着鼻子,说话的语调怪里怪气,他自我鼓舞道,“现在算是五对一吧。”
钱如月没好气道,“是啊,一只比牛还大好几倍的妖怪,和五个在它眼里跟芝麻绿豆那么大的人。”他觉得这里头胜算多少?
姜曲认为自己有必要郑重申明,“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像是绿豆或是芝麻。”因为没他长得这么好看的绿豆。
他拿出扇子,手在扇柄处摁了一下,就见他天冷天热有事没事经常拿出来扇两下的那把扇子,原本是以湘妃竹做扇骨的地方已是全部换成了铁刺从绸做的扇面顶端刺了出来。
这可是他叫姜离帮他拿去改过的,第一次使还不晓得威力如何。他将扇子做武器掷了出去,扇子旋转,从那寓王的翅膀上擦了过去,碰到岩壁后又转了方向自动飞了回来。
姜曲伸手接住,看到尖刺上的血,心想着七姐还算是顾念着他这个姜家唯一独苗,晓得他用来防身,用了上好的玄铁,不但坚硬打磨后还十分锋利。
那只寓王翅膀受伤飞不起来落到了地上。
怜玉想着这只庞然大物飞不了了,若是用御剑,或许利用度来取胜,结果口里念了口诀,踩在剑上,还没飞到那庞然大物跟前给它致命一剑,就撞到岩壁了。那只寓王见跟前落下这么“一块肉”来,低头就想吃。
司马鹿鸣用剑挑起地上一块岩石打了过去就打在那寓王的脑袋上引开它注意,姜曲和长生赶紧上前去拖怜玉。
姜曲道,“师兄,你以为哪里都能御剑,你忘了这里是山洞么。”周围还这么昏暗,这山洞有多高有多宽,他们都看不清楚,他还真有胆量,敢用自己的脑袋去和岩块比硬。
怜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该是肿起一个包了,有些昏沉,因为撞得不轻,“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这种事也用提醒么。你没看到到我和鹿鸣只是一个劲的跑么。”姜曲将怜玉拖到一处让长生照顾,自己上前和司马鹿鸣联手对付寓王。姜曲道,“师兄这一撞也算给我启示了,鹿鸣,我们打不过就斗智试试。”
司马鹿鸣瞪他一眼,要轮才智也并非输给姜曲,便是猜到姜曲想说什么了,司马鹿鸣面无表情道,“师兄说得没错,你还真是废话多。”
寓王朝着司马鹿鸣和姜曲冲了过去,这两人也不闪躲,闭上了眼,看不清洞内的情形索性把感官集中到听觉上,只在那寓王离他们最近的时候,才往两旁翻了一个滚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