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太阳还未升起,岳不群就醒了过来,他从床上缓缓站起,穿上青衫,来到船板上,舞了一套“养吾剑法”。这套养吾剑法轻柔却有力,最适合用来晨练,岳不群如今挥洒自如,隐隐有一定宗师的风范。
剑舞完毕,岳不群收剑入鞘,一跃而起,来到船屋之上,盘膝而坐,静待新日的升起。
此时,天地相接的地方仍是一片茫茫的云雾。
过了一会儿,白云深处露出了一小片红光,把天边的白云都染成了红色。
随着太阳的升起,天上隐隐的出现了一丝轻微的紫色,就在这时,岳不群的身上也泛起了一股股紫色真气,似是与天上的紫霞相呼应。
接着,天上的紫霞的黯淡了下来,岳不群身上的紫气也慢慢在体外消失,全部聚入上丹田,形成了一道紫霞真气。
这紫霞神功与别的内功心法都不同,乃是聚气入上丹田,上丹田位于人身的眉心,乃是藏神之所,若是修炼,就会引出人体内的种种特异的能力,岳不群堪比“天眼通”、“天眼通”的内力,也是因此而得来的。
不过修炼上丹田也最易走火入魔,因为上丹田所处之处与大脑相连,意念一重,就可能引头晕目眩,甚至可能变成神经病,所以这紫霞神功修炼就有诸多禁忌,若是**过分混乱,就根本不可能练成这上乘的内功。
岳不群的紫霞神功第七层已经快接近圆满,此时正试着突破第八层,可是这第八层与第九层的内功理念,居然与之前的心法大相径庭,甚至完全违反武学之理,使得岳不群无论如何也不能更上一层楼。
练功完毕,岳不群从船屋顶缓缓降落而下,来到令狐冲房前探查,却看见令狐冲了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还睡着。
岳不群叹了口气,这大徒弟虽然受了伤,但也只是真气的原因,若没有作,并不影响日常的作息。可是,这大弟子却是整日要死不活的样子,把早睡早起的好习惯都丢了,真是令人寒心。
岳不群也不再想管他,静静看起了河上的风景。
顺风顺水,舟行甚,这日中午停靠在了离开封较远的兰封,岳不群准备把众人送上岸后,陪令狐冲回开封,也省得再次遇到桃谷六仙,束手束脚。
船家做好了饭菜,众人正要就食,忽然听道岸上有人朗声说道:“借问一声,华山派诸位英雄,是乘这艘船的么?”
岳不群皱了皱眉,走上夹板,大声道:“在下正是华山岳不群,不知众人有何事?”
那人高兴的说道:“这就好了,我们在这里已等了一日一夜。快,快,拿过来。”
十多名大汉分成两行,从岸旁的一个茅棚中走出,每人手中都捧了一只红色匣子。
一个空手的蓝衫男子走到船前,躬身说道:“敝上得悉令狐少侠身子欠安,甚是挂念,本当亲来探候,只是实在来不及赶回,飞鸽传书,特命小人奉上一些菲礼,请令狐少侠赏收。”
接着他身后的一个人等依次走上船头,将十多只匣子放在船上。
令狐冲闻声而出,上前奇怪的问道:“贵上不知是哪一位?如此厚赐,令狐冲愧不敢当。”
那蓝衣男子道:“令狐少侠福泽深厚,定可早日康复,还请多多保重。”
说着躬身行礼,率领一众人等快步离去了。
感觉到岳不群投来的怀疑目光,令狐冲挠了挠头,不知所措的说道:“也不知是谁给我送礼,可真希奇古怪。”
岳不群冷哼了一声,对令狐冲道:“这是送给你的东西,你自己打开看看。”
令狐冲被岳不群看的头皮麻,手忙脚乱的解开的六只匣子,只见有的匣中装满了精致食物,还有人参、鹿茸、燕窝一类珍贵滋补的药材。最后两盒竟然还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金银元宝!
看到此等“薄礼”,令狐冲顿时尴尬无比,浑身烫,扭扭捏捏的对岳不群说道:“师父,这件事弟子可真摸不着半点头脑。这送礼之人既不像是有恶意,也不似是开玩笑。”
说着捧了些点心,恭敬的走到岳不群面前。
岳不群是老江湖了,随身也呆在银针,在点心上扎了两下,现并无毒性,就奇怪的问令狐冲道:“你有江湖上的朋友是住在这一带的么?”
令狐冲沉吟半晌,摇头道:“没有。”
“没有?”岳不群心想:“若不是‘江湖上的朋友’,一定就是魔教之徒了,我这徒儿好大的面子,竟然蒙魔教这么大的款待。”
不等岳不群再细想,他又听见岸上传来马蹄声响,八人骑马沿河奔驰来。
马上一人叫道:“华山派令狐少侠是在这里么?”
岳不群也不再说话,转身进入船舱,示意令狐冲自己应付。
令狐冲走上前去,恭敬道:“在下正是令狐冲!”
那人叫道:“敝帮帮主得知令狐少侠来到兰封,又听说令狐少侠喜欢喝上几杯,命小人物色到十六坛陈年美酒,专程赶来,请令狐少侠船中饮用。”
八匹马奔到近处,果然见每一匹马的马鞍上都挂着两坛酒。酒坛上有的写着酒的名字,十六坛酒竟各不相同,且看似都是酒中极品。
令狐冲见了这许多美酒,那比送甚么给他都欢喜,忙走上船头,拱手说道:“恕在下眼拙,不知贵帮是哪一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笑道:“敝帮帮主再三嘱咐,不得向令狐少侠提及敝帮之名。他老人家言道,这一点小小礼物,实在太过菲薄,再提出敝帮的名字来,实在不好意思。”他左手一挥,他身后的人便将一坛坛美酒搬了下来,放上船头。
岳不群在船舱中凝神看这八个男子,只见个个身手矫捷,一手提一只酒坛,轻轻一跃,便上了船头,这八人都没甚么了不起的武功,但显然八人并非同一门派,看来同是一帮的帮众,倒是不假。
“并非一派,武功杂七杂八,显然是要故意隐瞒身份,与当日破庙袭击我们的黑衣人倒是一样的计量,其中隐藏着有什么阴谋诡计呢?”岳不群暗想道:“这些人不肯说出来路,应该是在忌惮事后的主谋,是不是一旦泄露身份,就会遭到杀身之祸?但倘若不送礼,又会引得主谋不满。此等畏畏缩缩,曲意逢迎之态,绝对不是正道,定然是魔教无误了。”
岳不群冷冷的望着令狐冲,见他喝酒,也不加阻止,更是推脱了令狐冲送来的酒,密切注视的周围,看看魔教还要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