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破刀和邬宽也不让让他,大笑声中吞手啮足,然后又去夹那“美女头”的耳朵吃。〈
厉之华又想这些不过在菜肴中是种精艺之品,又非真的,吃下又何妨?哈哈一笑,喝了一杯酒,也夹起最后一只手大嚼起来。感觉这菜馅甜美,佐料香浓,大增胃口,既吃了一个,也就不忌别的,随即把那只三寸小脚也吃了肚里。
屠破刀笑道:“怎么样,味道还使的?”
厉之华笑道:“什么味道不味道,我此刻已把咱们当成吃人吞兽的妖怪了。”
屠破刀道:“若真成了妖怪也不坏。来,我们干它一杯。”说完,三人举杯干却。
厉之华第一杯喝下时,没加细品,这次一品酒味,稍感有些苦涩,便问其故。在旁侧立的酒厮道:“公子爷不知,这酒名虽称是‘阳黄酒’,但用的是上好的粮食酵精酿,又有不少熊胆泡于酒中,浸了五年多才掘出启封,又加了不少名贵药材入内,才成如今这状。那酝‘阴红酒’,是葡萄所酿,加以梨汁、灵芝与鹿血和泡而成,饮这两种酒,有清神补血、壮阳健肾之独效,一般客人是饮不起的。”
厉之华道:“既有如此功效,小二哥也来吃一杯。”
那酒厮忙道:“我的公子爷,把小的卖了,也吃不起三杯,我这张皮囊可降不住这等好酒,喝了也要折寿的。”
厉之华道:“这也不算什么奇特佳品,饮杯无妨。”说罢,让另一酒厮拿回一杯来,让他自己倒上。那酒厮见赐他酒喝,直惊得若臣受君拜,手足无措。
厉之华道:“你站了一阵挺是辛苦,不必客气,这两酝酒我们也喝不完,你就自倒自喝罢。”
那酒厮忙给三人拜倒。
屠破刀道:“别再麻烦,快倒快喝,不要影响我们。”
那酒厮道:“三位爷若觉得这酒有些苦味,我去拿一个空酝来,把阴红和阳黄兑掺一起,那味道便好些了。”
屠破刀道:“这却使的,快快取来。”
那酒厮到外取一只空酝,把那两酝酒朝内各注入一半,晃匀后给三人斟上,道:“三位爷再尝尝酒味如何?”
三人见这酒合兑一起,已变成浅褐颜色,饮之一品,苦味登除,却有些酸甜之味。
那酒厮道:“若不掺混一起,黄的稍苦,红的稍腥,这样一来,苦腥之味便随之克解了。”
屠破刀笑道:“你小子看不出还真有两下子。”
酒厮道:“四爷过奖了。”
屠破刀道:“看你如此会孝敬老子,就罚你也一起喝。”
酒厮听了大喜,忙替三人斟了酒,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杯子斟满,然后小粘一口,咂了咂嘴,又小舔一口,咂了咂嘴,随后尽倒口中,拼命咂嘴品味,连声大赞。
厉之华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好笑。屠破刀瞧他如此,阴沉着脸讥骂道:“你奶奶的是牙痛还是中风?让你喝便喝,怎么还要出些洋相?就瞧你这副德行,也没多大出息。”
那酒厮见屠破刀生气,知道自已刚才品酒时失态,吓得面色黯黄,不敢出声。
厉之华笑道:“小二哥但饮无妨,只是我这位四哥在吃酒时不爱听别的声响,注意些是了。”
那酒厮虽听他如此来说,也不敢再自斟自饮,唯捧酝侧立,杯干注酒,不他响,果然老实了许多。
酒足饭饱后,厉之华去结帐,共计三十两银子。掌柜的只要十两,屠破刀从身上掏出两个金锞子往柜台上一放,道:“不用找了。”
那殷掌柜素知屠破刀出手大方,可今日却不敢收,堆笑说道:“这么大的金锞子足够吃好几顿的,四爷先装着,下次来一起给也行。”
屠破刀不耐烦道:“下次我再来吃不结帐也一样。”说完,三人出了酒店。向西行有一里多地,屠破刀道:“两位暂停,容我小解片刻。”说着,下了马,竟在道上放将起来。
厉之华向邬宽道:“小弟带有不少银两,用也用不完,带着挺重,若被强人现,也要麻烦去周旋,请邬兄带回送给屠大庄主,让他替我保管,等我以后回庄时再取。”
邬宽道:“让我大表叔保管,不如让姞姑娘保管好。”
厉之华道:“一个姑娘家守这许多银两不便,还是让大庄主保管最适。”说着,把屠世偈赠的银两取出递给他。邬宽也不多问,便接过负在肩上。
二人等屠破刀解毕,厉之华道:“四哥和邬兄不需再送了,有道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二位就此驻步,不必远送。”
他俩这几日与厉之华相处得挚深笃厚,听他说就此离去,心情难过,不觉流下泪来。
厉之华也流泪笑道:“小弟能结识你俩,实是三生有幸,来日方长,小弟就此别过。”说完,一拱手,跳上马去。
屠破刀和邬宽一直等到瞧不见他的身影,才颓然地拨转马头,噙泪而返,两人一路缓行,少言无语,暂不多说。
一路西行,舟6相替,如此三四日,早入四川境内,到了一个叫城口的集镇。
城口是川东一个大镇,北与陕西接壤,来往商客繁多。厉之华到了城口已是日入时分,便找了一家客栈留宿,匆匆用了些酒饭,随便闲逛了一阵,走到一家茶馆小憩闲茶。
茶馆伙计见是位衣着华美的少年公子进来,忙地招呼,擦桌抹椅,沏了一杯香茶。厉之华见馆内茶客甚多,亦不乏武者想必吃过了饭,也来这茶馆闲聊消食。
正自品茶,只听身后有人轻声叹道:“唉,我本不想去,只因他娘的前年一不小心被他们抓获,强迫我吞食他们的毒药,今已整整三年零七天了,每个端午节前后,就开始腹痛难忍,还伴着骨肉奇痒,听说不能喝水,若在病时喝水,不出十日,人就会变得禽兽不如,然后在三日内便会毒而死。在病时,一般均是口渴难忍,舌焦喉裂,可是越喝水,药力越会加快蔓延。唉,报应啊。”
另一人道:“何尝不是?老二去年从涑水回来和他们的人争斗,最后因寡不敌众,被他们擒住,硬逼老二服了一丸丹药,说服这药丸有起死复生之效,叫什么‘乾坤八转丹’,其实这药却叫‘走灵飞魂丸’。吃了它以后,到期不服解药,人便没有自控能力,变得丧心病狂而死。听说这药是滇西神药门特制,专供魔教给中原武林之士或教中众徒所用,他们服了这药,便不敢有逆反心理,从此就会死心踏地地替魔教做事,而此毒的解药,神药门却不敢滥施放,只要服了这种毒药的人,教中都有名单,若到期不来悬天峰要解药,他们便会遣人打探。死了便没事,若没死,魔教便会瓦解神药门。所以神药门没有悬天峰的旨意,却不敢施用。那神药门妖婢阮金凤自从当了掌门人以后,更与魔教沆瀣一气,成了魔教地地道道的傀儡,其有庞大的魔教作卵翼,近几年把江湖上搞得乌烟瘴气,人人愤恨。”
接着又道:“听说黔西‘花羽令’与魔教的关系亦非同寻常。”另一人道:“与神药门均是一丘之貉。”那人道:“不尽是,花羽令原令主柴璞如和新令主池美矜均傲得很,不象神药门那么为虎作伥。”
厉之华听那人说起池美矜,心里一惊,暗忖:“原来同我交手的那女子便是什么花羽令的令主,难怪武功如此高强,确不简单,但跟魔教有渊源,看来此派的名声也不甚佳。但看她行举,也不象个大凶大恶之人呀。”
又听那人接着说道:“我今早曾见了花羽令一干人,不过他们没从城口走,而是从镇坪一路西北而行。后天便是新教主任职庆典的日子,还不到二十天便是五月初五,后天领取解药后又可安稳一年。唉,这些狗杂种,真是比妖魔还坏,这‘乾坤八转丹’真让人想连死八次,也不愿受那丧心病狂的恶罪。”说完,那人哀叹连声。不用看,也知此人悲苦痛恨而又无可奈何之形状。
另一人“嘘”地一声道:“方兄不可大声,这里人多,又距悬天峰很近,别因一时激愤而致大祸。俗话说,隔墙有耳;言者无意,闻者有心。说不准有些王八羔子偷听了去告秘,你我还能命在?”
这两人虽压低声音谈论,但厉之华无一字不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暗骂:“你妈的两个王八羔子,既想泄怒气,又怕别人听到,胆小若鼠之辈,吃了人家的药也算抬举了你们。”
那人又道:“好多人都说,云教主被召回波斯,可能去当总教的一个法王,这新来的教主听说是个年轻女子,容颜绝丽,武功高强,比云教主的武功也不逊色,听说她在波斯总教任名堂主,在总教是最年轻的一位女堂主,她的父亲权势极大,就连总教主也让他三分。这女教主身负一种项名叫‘集阳**’的神功,这集阳**练成,可借日月之光来充体内功力,集功一次,相当于修练两个月的时间,若在日光下与人拼斗,内功强盛且源源不绝,你说什么人可与之抗衡?”
厉之华听了暗自好笑,心想一个女流之辈,能会什么‘集阳**’?顶多身负高强的武艺和深厚的内功罢了,女子修练至阳至刚的内功倒很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