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追风返回房间,只听见房间里有三道浑浊的呼吸声,明白刀无垢三人身受重伤,此时三人正盘腿于地上运功疗伤,张追风连忙守在门后替三人护法。
房间里面黑的好像封闭了的棺材,伸手不见五指,不但黑,而且闷,闷的让人仿佛透不过气。
如今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张追风仍旧是一脸的后怕,心中又担心黑衣人去而复返,其紧张可想而知。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已过去将近三个时辰。
刀无垢三人的呼吸声逐渐由浑浊转平稳,现今已变的悠长,张追风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三人暂时稳住了伤势,日后调理一段时间即可痊愈。
谁料正在此时,屋外陡然响起了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来人身手敏捷非常人可比。
刀无垢三人依旧在运功疗伤,对屋外的情况似乎还不知道,若是对方在这个时候闯进来,陡然打断三人的疗伤,三人非但前功尽弃,只怕又要伤上加伤,到时候,没有一年半载的工夫休想痊愈。
张追风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半空,躲在门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暗暗祈祷对方千万别进来。
现实却偏偏很残酷。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张追风的心陡然一跳,双手聚功暗做戒备,想要趁对方进门的一刹那制住对方。
门虽然开了,但是人并没有马上进来,显然来人也是极为的谨慎。
房门被打开后,屋内不再显得那么漆黑,里面的情形隐约可见,但是屋内依旧安静的可怕,三道呼吸声好像黑夜中的明灯,异常的清晰。
“屋内的是哪几位高人,何不出来一见?”一道年轻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张追风没有理会,刀无垢三人更是充耳不闻。
半晌后!
“几位既然不想出来,在下斗胆进来,希望莫要怪罪。”此人明明不怀好意,却说的冠冕堂皇。
张追风躲在门后全身紧绷,好像择人而噬的猛兽,只是这“猛兽”的心中如今是七上八下。
又过了好一会,人终于进来了。
就在此人刚踏进房内的一瞬间,张追风一声不吭的从门后对着人影猛扑,速度之快,已不下于江湖榜上的高手,毕竟他的轻功着实不弱。
天下第一神偷的轻功又怎么会弱?
来人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人在一边守候,说时迟那时快,来人不退反进,朝屋内一蹿,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风声呼啸,一招“走马观花”业已施展出来。
“走马观花”这一剑招讲究的是身法轻盈,剑随人走,但是此人施展出来后,人朝前走,剑却走后方,竟然是指东打西,令人防不胜防。
这等反其道而行之的剑法也着实的诡异。
张追风刚一扑上去,非但没有粘到对方的衣袖,反而感觉一道逼人的寒气迎来,原来是对方的剑尖刺了过来。
乍一看,张追风速度太快,好像自己送上去的一般,令张追风面色大变。
张追风的轻功也实在是出神入化,在这生死一瞬间,张追风腰身一拧,整个人硬生生的朝右边挪开三寸,长剑“嗤”的一声刺透了张追风胸前的衣襟。
刚才的一瞬,张追风吓的心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这十拿九稳的一剑没能刺中张追风,对方不禁轻“咦”了一声,脸上也出现了动容之色,随即施展一招“追风逐影”,长剑往前一送、一削,势要将张追风拦腰削成两段。
张追风暴喝一声,身形陡然拔高五尺,一个“鹞鸽翻身”,躲过长剑的笼罩范围,落在了门口,口中焦急的大喊道:“刀老哥,小心。”
见刀无垢三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来人不禁发出一声长笑,得意的说道:“想不到昔日的老虎如今成了病猫,倒是便宜了我,嘿嘿......”
声音未绝,屋内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
“老虎纵然成为了病猫也不是有些人可以遭惹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落在此人的耳中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得意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而张追风一脸欢喜。
如今门口有张追风守着,窗口的旁边坐着两道人影,此人见无处可逃,双臂一振,拔地而起,竟想破屋顶而出。
“哼......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刚才的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只见一道黑影从地上一跃而起,挟带着一道呼啸劲风,后发先至,拦住此人的去路,口中低喝道:“下去。”
此人目露凶光,举剑便刺。
铛铛两声,火星四溅。
借着刹那火星看去,黑影原来是刀无垢。
此人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去,双脚刚一着地,感觉腰间一麻,身子动弹不得,如泥雕木塑一般的愣在原地。
“哼,想不到堂堂江湖榜的高手也会偷袭,在下真是长见识啦。”此人出言讥笑道。
丑道人反唇相讥道:“无量天尊,施主此言差矣,刚才施主说老道几人是任人鱼肉的病猫,若不偷袭,病猫岂不要变成死猫?老道还不想去侍奉道祖,只有出此下策。”
张追风掏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油灯,四道目光朝来人望去。
“是你?”
刀无垢和张追风看着此人不约而同的惊叫道。
原来此人是白天追杀黄泉宗宗主赫连问情的年轻剑客。
年轻剑客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两人。
刀无垢心中念头闪现,略一思索,开口问道:“不知朋友和戴面具的黑衣高手是什么关系,崔玉儿和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年轻剑客听到“崔玉儿”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震惊的目光,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刀无垢见的分明,冷冷的说道:“朋友若是不想说,休怪刀某让你尝尝分筋错骨手的滋味。”
年轻剑客冷哼一声,双眼一翻,口中吐出腥臭的黑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张追风惊叫道:“他服毒自尽了,这人倒是条汉子。”随即在年轻剑客的身上摸索了一会,除了搜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令牌外,再也别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