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烟之上目不能视,小马横掌于顶,甫一与顶壁相触,掌力疾吐,壁画应声迸裂,上冲之势稍缓,依然无碍破壁而出。
小马心头大喜,天无绝人之路,果然可以跃湖而出。
眼见脱困在望,小马突然觉得脚下一沉,左脚踝被一只手搭上,同时听到曹千户冷厉喝道:“把地图给我留下。”
变起突然,半空之中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拖回石室之中,小马当机立断,在慕容羽馨腰间一托,把她往前推出。
“羽馨,你先撤。”小马说完,借势弯腰下沉,麒麟刀已寒芒乍现,风驰电掣般削向抓住自己的手。
轰然巨响,捉住小马脚踝的手骤然松开,原来却是曹千户在麒麟刀砍来之际,往石壁击出一掌,借势后跃,避开小马凌厉的一刀。双足在石壁上一蹬,再次朝小马扑来。黄烟之中目不能视,全凭耳辨风声,小马憋着一口气连番施为,早已气竭,耳闻得曹千户来势凶猛,却苦于无处借力,眼见便要硬生生受他雷霆一击。
掌势惊人,阴寒刺骨,瞬息已欺近小马身旁,地上猛的弹起一条人影,把小马撞出一旁,“砰”一声,人影摔飞出去撞在石壁上跌落下去。
小马借一撞之力凌空一个鹞子翻身,扑向曹千户,刀凝白练,破风断浪,人败退,血横飞。小马一招得手,连忙去察看舍命相救他的人。
“甄大人……”小马扶起甄三,心头震惊,曹千户的掌法果然阴狠歹毒、冰寒霸道,甄三受他一掌,竟然全身冰冷,无法动弹。他搭上甄三脉搏,微弱而缓慢,已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
如果不能及时营救,甄三熬不过半个时辰。小马不再迟疑,把甄三扛在背上,纵身上了石室顶。慕容羽馨站在缺口旁,满脸焦急不安。
四下里一打量,小马才现石室之中看到的顶部其实不过是用了楠木和约一寸厚的汉白玉做成。顶部壁画之上五尺才是真正的壁顶,长宽与石室一般无二,但高度却明显不足,只能弯腰在上面行走。四面石壁俱是暗褐色的山石原色,并没有描画任何东西。
一面石壁上有一个尺余宽的洞口,用儿臂粗的铁枝封堵起来。小马与善缘在韦氏母女生死攸关之际及时赶到,合力化解了危机。
善缘被毒蜥击中倒地,本就伤得不轻,方才强自忍住心头气血翻涌一路狂奔至此,搬起折断倒地的碗口粗的松树,拼尽全力横扫毒蜥前脚,总算让它站立不稳,摔趴在地上。自己也是一时气竭,再也支撑不住,狂喷一口鲜血跌坐在地上。
小马见状忙赶过来,看到和尚脸色苍白,气息紊乱,知道他伤得委实不轻。
那受伤的母毒蜥在笛声的安抚下已经平静下来,正在往这边爬行过来,摔倒的公毒蜥暂时处在懵然之中,估计很快就会爬起来动新一轮攻势。此时不走,恐怕就更难脱身了。
小马把善缘搀扶起来,说道:“韦女侠,此地不宜逗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韦妈妈点头说道:“善缘师父伤势怎样?还能赶路吗?”
“我搀扶着走应该没问题,到底伤势如何等温兄弟诊断后才有定论。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回到山庄了,走吧。”
韦妈妈回过头去搀扶惜儿,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骤然而至,手中短笛击向韦妈妈面门。动作诡异巧妙,凌厉迅。
变起突然,快如闪电,总算韦妈妈临危不惧,反应及时,脚尖点地后移三尺,避开了致命一击。那白影没有再进一步攻击,而是用反手捉住惜儿,倒飞出去一丈,止住身形。
小马等人此时方看清来人一袭白衣,及腰长披散下来把整张脸隐藏起来,在黑夜中平添了几分诡异邪魅,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
看到白衣人手中通体墨绿色泛着莹莹绿光笛子,小马已经猜到他就是在暗中两次以笛声控制毒蜥的那个人。而且小马隐约觉得刚刚在山庄留下书信要他们离开的便是眼前这个人。如此一来,是敌是友一时还不明朗,此刻挟持惜儿,不知是何用意。
韦妈妈见爱女受制于人,心中焦急,作势便要扑过去。
白衣人冷冷说道:“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的宝贝女儿就有苦头吃了。”说完转过头看着小马和善缘说道:“你们两个不简单哪,第一次毁了一个幼崽,这一次又打伤母蜥,放倒公蜥蜴。我本该把你们两个剁碎了喂狗,此刻你们只需带人离开,永远不再回来,我便不为难于你们。否则……”白衣人声音陡然尖厉,说道:“否则我定让你们血溅五步,命丧此地。”
白衣人此番话无异于告诉小马此地一定隐藏着极其重要的东西,而且不希望有人再去揭开这层面纱,寻求真相。他之所以劫持惜儿,无非是以此作为谈判的筹码。
而小马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白衣人应该认得他们中的某一个,两次三番都只是要他们离开即可,并没有过多为难。然而小马清楚就算自己肯带他们离开,热衷于功名权势的曹千户对赤狐宝匣是志在必得,绝对不会就此离开的。
自古功名利禄无不与血腥杀戮、阴谋手腕紧密相连。多少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兄弟反目手足相残?曹千户又岂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两头毒蜥聚拢过来,一左一右敌视着小马等人,场上气氛压抑而阴沉。
小马心中正在思量对策,未及作出反应,而韦妈妈似乎依然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一动不动的盯着白衣人。
“你们考虑得如何,再犹豫不决莫怪我心狠手辣,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此地。”白衣人说到此,乱遮掩之下的双目杀气陡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