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易暴,以杀止杀,或许并不能真正解决弱肉强食,倚强凌弱的问题,却无疑能很快平息暂时的纷争。
看着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一帮牛鬼蛇神转眼间怂得像孙子一样,小马心头叹息,武力有时确实是一种快捷有效的方法。
在给予山贼足够的教训之后,小马没有再理会他们,让他们滚蛋,十几个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离开山林。他代表正义,却无法代表律法,或许这些人都死有余辜,但如果有能力的人都随心快意恩仇,那这个世界也必然是动荡不安,杂乱无章的。
郑老爷呆坐在地上,刚才的过度惊吓已经让他虚脱乏力,血泊中三个缺胳膊少腿的伤者已经慢慢停止了挣扎,哀嚎也渐渐微弱。
小马招呼和尚过来,查看伤者还有没有救,只要还有一口气,温暖也许可以救他们一命。他或许不该多管闲事,但既然已经管了,就要管得彻底一点。
扳过一个断臂人的身体,小马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气若游丝,有进无出,看样子已是危在旦夕。再去看另外一个,情况亦是相差无几。正待起身唤温暖进来急救。猛然间冰冷的刀锋穿衣入肉,刺向小马小腹。
任是小马身经百战,机警聪敏过人,也万万没想到被山贼残虐,已经快要死去的人会突然之间向救命恩人施以毒手,动作迅速得如苍鹰似猎豹。刀锋入肉,他本能的做出反应,后掠三尺。地上躺卧的血人飞快的滑行,手中短刃如毒蛇吐信般再次攻向小马。
精准、迅猛、狠辣。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非但不是将死之人,更是能瞬间致人于死地的恶魔。他们本来就是缺胳膊少腿的人,血不过是来自其它动物。身体的残疾不但没有影响他们的灵敏动作,反倒成为他们麻痹对方,诱敌上当的最好工具。在你放松警惕,心生慈悲的时候,取你性命。
他们确实成功的骗过了小马,可他们也太低估了小马的瞬间反应能力。在偷袭即将得手的瞬间,小马已作出了反击,出手如电迎向那两个血人,化掌为刀切向他们颈脖。
那两个人滑溜得就像是泥鳅一样,全身柔若无骨,竟就顺势一左一右的缠上小马,以身为绳索将他死死束缚住,小马一时之间竟无法将他们摆脱。
这么多年经历的大小战斗不下千百场,却是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怪异的打法,如今手脚被制,空有一身本领却施展不出来。
再看善缘,虽是铜皮铁骨,无惧刀剑,僵卧地上佯死的两个人手中短刃刺在他身上,如击金石,被善缘一拳一个揍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仓促间也施展绵体术,将善缘缠住,气的他暴喝连连,却又无可奈何。
四个人分别牵制着小马与善缘,身旁还有人在蠢蠢欲动,小马身后,刚刚还呆若木鸡的郑老爷不动声色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圆筒,机簧扣动,一簇寒芒爆射而出,径往小马身后飞去。
寒芒纤细,幽绿诡异。小马身形受制,如何能够闪避,眼看只能硬生生被寒芒尽数击中。
“小马哥小心!”身后传来慕容羽馨的惊呼,同时飞掠而来,手起剑落,击落飞向小马的暗器。她本来在林外等候,耳闻得无为老人提及山林之中可能有诈,又见那伙山贼连滚带爬逃出林子,而小马与善缘却没有回来,便进来看个究竟。
远远的看到小马身后一个锦衣中年人目露凶光,嘴角显露诡笑,心知不妙,未及走近就见他手持圆筒施放暗器,心中焦急,一边出言提醒一边飞身来救。击落暗器之后,剑势不停,刺向郑老爷三人。
小马见慕容羽馨以一敌三,恐她有所闪失,心中焦急。以丹田真气灌注全身,硬生生将束缚自己那两个人震飞,寒光暴涨,小马紧握麒麟刀乘势追击而去。
刀剑之中,快意恩仇,本就是武林中人处世之道。小马不过是尽量隐忍而已,此刻心中再无顾忌,出手便凌厉无情。三招一过,两声闷哼之后,两个装死之人变成了真正的死人。
善缘凭着一身蛮力,东撞西磕,把缠在自己身上的两个人撞得昏死过去。如此一来形势立变,占尽优势的郑老爷一伙一下便处于劣势之中。几人眼见大势已去,小马三人一步步逼近过来,诡异莫测的厉笑几声,齐齐服毒自尽。
这一下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看到他们七窍流血,死状可怖,小马叹息一声,对慕容羽馨和善缘说道:“这些人既然能知悉我们的行踪在此设下圈套诱我们上当,又不惜一死保守秘密,我们恐怕暂时不能回镇上去了,到外面跟无为老人商量一下,就直接到慕容山庄去吧。”
“小马哥是担心一旦回小镇路上再起波折把时间耽误了,被别人捷足先登赶到慕容山庄吧?如此,我们就赶紧走吧。”慕容羽馨说完,便举步往林外走去。
没走出两步,却是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便往前跌倒。小马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手碰到慕容羽馨的手,却似握着一团火,当下心头大惊,再一看她的脸色,脸色嫣红,一种病态的血红。小马心头狂震,惊道:“羽馨,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慕容羽馨看到小马如此震惊的表情,笑道:“我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啊,小马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感觉怎么样,你看你都烫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我们快走,让温暖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完,伸手去牵她的手。
两手相触,小马却像触电般的松开手,脸色更加震惊。慕容羽馨的手如同冰雪一样冷,脸上全无血色,而她自己却似乎并不知道。
“小马哥,你干嘛呢,不要这个样子吓我,快走吧,他们怕是等急了。”慕容羽馨说完,便要举步再走,刚刚迈出一步,便不由自主的往后跌倒。
小马把她揽在怀里,心在下沉,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恐惧像无形的手紧扼着他的咽喉。
他不由分说的抱起慕容羽馨,往林外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