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义云仿佛总是能未卜先知一样:凌晨时最先发现山贼来偷袭;而后来煮了这么一大锅肉,义云认为山贼不敢吃,果真就留到现在成为犒劳村民的美食。——义云真是神了啊!
因此大家看待义云的眼神也就格外的不同,就差把他当神一样供着了。
不过义云可不愿意村民们把他看作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希望自己和他们的关系还象前几天一样,既能和谐相处、又能朝同一个方向努力,不要有什么距离感。再说,凌晨的事情纯属凑巧,煮肉的事也不过是利用山贼们对百日醉的恐惧心理罢了。
他义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当然了,他现在在村里的威信高出是有好处的,至少在抗击山贼方面,可以增强向心力,减少不必要的掣肘。
今后在应对类似黄贵一流的人物时,他的优势更明显了。
憋了一整天、又经过时长不长但又紧张刺激的一波战斗,其实大家都有些累了。所以在大家酒足饭饱之后,义云就安排大家回去休息。
经此一役,山贼怕是要用很长一段来恢复元气,马上再来进攻的可能性不大了。所以黄村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义云也是一样,他可以安下心来再考虑养伤恢复的事情了。
所以义云和留下来的人商量了一下,除了仍然要布置必要的守望哨之外,大部分战斗人员同样也可以放松休息一下。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芽豆一直没有走。也没有出声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忙这忙那,不停地安排和处置事务。好不容易闲下来了,芽豆就和天生说了句什么。
天生就“咚咚咚”地跑过来对义云说,他姐请他还到家里去住。
义云没有答应。他让天生去告诉芽豆,因为村子里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处理,所以他就住狗蛋家吧,凡事好商量。
明显看得出来天生的情绪就不好,怏怏不乐的。他自己也清楚,先前自己和姐姐对义云确实是有些过份了;他们一直希望有机会消除芥蒂。
说实话,义云心中对芽豆先前的行为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而且今天确实是还要和狗蛋总结一下今天的战斗,并讨论一下今后的安排。他认为在这一方面,狗蛋有些天分,特别在将来他离开以后,狗蛋应该成为在村里拍板定案的人。虽然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不过他认为狗蛋在这一点上要比天生强。
他应该要多给狗蛋一些机会,锻炼和培养他。
天生有些不甘心,或者可能是怕被芽豆骂吧?所以一下站在义云身边不走。
义云想了想,就让狗蛋先回去。义云自己则带了天生去和芽豆说话。
义云还是一个意思,芽豆的家他暂时不去住了。
芽豆一听就难过得哭了,义云赶忙笑着安慰她说:“今晚我真的是太忙,这样好了,明天我回来陪你们吃饭,你看可好?”。
芽豆一听破啼为笑,不管怎么说,义云这么一解释,说明他还是顾念旧情的;有很多东西,一时也急不得,慢慢来。对这个她是明白的。
于是天生就被芽豆拖着回家去了,义云则还是要去狗蛋的家。
可是没走出多远,却又被人堵住了,是黄贵。
让义云哭笑不得的是,黄贵又是来邀请他到黄家大院去住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黄贵当然有他的难处和理由。
今天山贼们不由分说就把他的家当成了落脚点,还把院子弄得狼籍不堪。这让他很心痛。
虽然损失不大,但也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山贼们气势汹汹而来,直奔黄家,无疑是看上他的财产了,另外还有向他报复的味道。
那么现在,自己就得设法和义云改善关系了;义云的手段,通过今天的战果完全看得出来,黄村今后大概就是他的天下了。自己呢?把他当作靠山是必须的。
怪只怪自己当初缺乏眼光,弄巧成拙了。
不过,慢慢来,他相信,只要以诚相待,义云这个人应该还是好相与的。只要自己足够低姿态,甘愿做老二与他进行合作,说不定两人之间会有机会亲密无间的。
义云当然没有时间体察黄贵的这些小九九。再说他现在确实也有事要和狗蛋说。
所以义云只好再次推掉了黄贵的盛情邀请,同时又不得不应承了一个饭局,因为他后面同样也有事情要和黄贵商量,——要合作就得有妥协,不论对方是什么人。
“你说你真的射中了那山贼头子?”
义云问狗蛋。
“是呀,王大哥,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只不过没把握好准头,钉在他的屁股上了。”
狗蛋有些不满义云的反应的置疑。
他和山贼有杀父、杀母之仇,所以一作准备他就把领头的瞄上了,可惜乱战中受到其他山贼的影响,没要了那人的性命。
义云就笑着给了狗蛋一个爆栗子,他哪能不相信狗蛋呢!至少在这黄村里,两个人也可以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狗蛋在义云的心目中的份量,就是芽豆和天生姐弟俩也没法比的。
狗蛋脑门上挨了这么一下子,有点疼!不过他的心里反而是很高兴的。因为这种亲昵的动作表明了义云的态度,平时在村里义云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义云此举反而证明了他和狗蛋的亲近程度。
两人现在要讨论的是,既然狗蛋很笃定自己先前在混战中射到了那当家的,那么他就算不死也至少带伤了。带了伤,则不可能那么快就消失不见了。
是的,确实是消失。刚才在清点山贼们的尸体的时候,义云和狗蛋就很仔细地一一查验过了,很确定没有那当家的人在里面。
这人既然带着伤,也可能跑不远。所以义云又暗中安排人在村里反复过了好几遍,但是都没有什么发现。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不知道是黄村里的谁把人悄悄藏了;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那当家的在混乱中逃到了村外,但应该还没有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