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带着詹大勇出了家门,正要往计腰山去,义云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让詹大勇等着,自己跑到放洗脸盆那,用斧子砍了半天才砍下那座子指甲盖那么一小块带在身上,再到门口,詹大勇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天气更热了,四周知了也热得疯了似的叫,一路经过的哪些树的叶子都耷拉着,偶尔有只狗吐着长长的舌头到处找水喝。
计腰山,其实是一个很小的乡间集市,计腰山的中心是一棵需要几十人才能合围的巨大黄角树,黄角树下有一口井,黄角树周围是一圈的商铺和小摊。因为不是赶集的日子,显得有些冷清。街角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在这种天气显得喧闹又令人烦躁,义云和詹大勇满身是汗的在计腰山游荡,那个炉府一点痕迹也没有,问了几个商铺也没人知道。
两人泄气的坐到黄角树下乘凉,靠水井的阴凉处只有那个卖糖人的老头在那昏睡,那老头小摊上还有两个糖人,其中一个小糖人的胳膊已经化了,老头眯着个眼,两根黑粗的胡子很显眼的长在一张厚厚的嘴唇上。义云对这老头很熟悉,谁也搞不明白这老头那来的,只知道这老头不管哪一天都在这卖糖人。
义云扇了扇风道:“该不会不是这个计腰山吧?问了那么多人,没一个听说过炉府这地方的。”
詹大勇没有用符,也是第一次亲自走这么远,口里也埋怨的道:“还有其它的计腰山没?这么热,早知道就让小气的无春翁把阿三借给我们带路了。这么难找!”
“你们也知道无春翁小气?”那卖糖人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凑到义云身后问道。
詹大勇和义云都吓了一跳,那老头自顾自的又说道:“那个小气鬼,又喜欢炫耀,一有外人到它的臭水潭去,老是将吃的喝的玩的摆满它那石屋子,但是小气得连碰一下也要心疼!”
詹大勇忙道:“你知道无春翁的臭水潭,那问问你,你知道计腰山的炉府在哪吗?”
那老头嘻嘻一笑道:“你这小方士,你现在就站在炉府的门外,你去炉府干嘛?”
詹大勇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道:“买车票!八马云车的车票!”
那老头抓了抓光光的头道:“那车票可是很贵啊!小方士!”
詹大勇心里想:“见了那个什么蓝瞳猫好好求求,怎么也要弄到票,自己可不想变成木头人。”嘴里就道:“贵也不怕,你知道怎么见到蓝瞳猫吗?”
那老头四周打量一下道:“跟我来吧。”
那老头一手抓一个,跳到井中。
义云吓得“哇”一声大叫着闭上了眼。等义云睁开眼,才发现自己骑在一条黑黑的大鱼身上,往前看去,詹大勇爬在那黑鱼的背上正和黑鱼聊天。
义云光看见黑鱼的嘴巴一张一合,詹大勇的嘴巴也一张一合,但是说的是什么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清。
黑鱼载着二人游了好一会就到了一个很大的洞前。黑鱼载着二人一窜跳入洞内,黑鱼一晃不见,那个卖糖人的老头嘻嘻一笑扶住晃晃悠悠快要摔倒的义云和詹大勇。义云已经习惯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怎么惊讶,只是现在再看那个老头的嘴唇真的和黑鱼的一模一样,还有那两根显眼的胡子。
老头在前面带路,这地方古古怪怪的,满地是厚厚的积雪,一脚踩下去就陷到膝盖,义云和詹大勇都冻得直哆嗦。走了半天,义云都快冻硬了才到一个小小的院子外面,透过院子矮矮的围墙,就看见院子里种满了古怪的植物,一个一身白色轻薄衣衫的人正悠然的睡在那院子中的一张躺椅上。老头叩了叩院门,这院门很高很宽,和那矮矮的围墙完全不成比例,巨大的院门上写了两个大字“炉府”。
那巨大的院门缓缓打开,义云再看院内,惊讶的发现院内的景色和刚才看到的完全不同,院内空空旷旷的,没有一棵植物,一个圆圆的毛绒绒的大球正在院子里慌慌张张的滚来滚去。
义云突然觉得背后一热,再看刚才的那一路厚厚的积雪,现在都慢慢变红,四周一下热了起来。
詹大勇忙一步跳到院子内,老头一下将巨大的院门关上。
院子中咕噜咕噜滚来滚去的大球慢慢停了下来。一颗猫脑袋从那球里探出来,义云看那猫眼睛的一双瞳子却是泛着浅浅的银色。
那猫慢慢的从球里钻出来。院子里也慢慢的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长满跟火焰一模一样叶子的树,轻烟一样的小草,劈哩啪啦一直边开边发声音的怪花,一根藤蔓上甚至慢慢的结出一串串火红的小猪,那些小猪在藤蔓上拼命的挣扎想挣断连接到藤蔓上的那一段细细的尾巴。
那只猫钻出来后,看了看满园的植物,又看着老头问道:“阿三,他们是什么人啊?”
义云一下嘀咕开了:“怎么都叫阿三,真是没创意。蛤蟆阿三,黑鱼阿三。”
黑鱼老头阿三道:“他们要买八马云车的车票。”
那只猫捻捻猫胡子,晃动着身后的九条雪白的尾巴,看着詹大勇道:“小方士,肯定是你要买车票,对吧?”
詹大勇忙答道:“嗯嗯。”
猫咧开猫嘴一笑道:“你肯定是从天国鼠小气无春那知道我蓝瞳猫卖票的吧,现在票价也不算贵,一张回到瀛洲的车票也就一千二百八十钱紫香晶。”
“啪嗒!”詹大勇一下跌倒在地。
蓝瞳猫又咧咧猫嘴:“你这小方士一只手臂都变成木头了,敷和术才刚开始学就胡乱跑,再不回去,你估计要变成一个木头人了!”
詹大勇爬在地上就哭起来:“呜!我不要变木头人啊。”詹大勇一边哭一边将那块淡紫色的香晶摸出来:“我只有这么一块八钱的啊,求求你给我一张票吧,我不要变木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