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黛将安妙妙好一通折腾,终于将一身狼狈的安妙妙收拾妥当之后,那些丫鬟拎着食盒走进来,将碗筷摆好,留下两个伺候安妙妙用饭,紫黛给安妙妙行了个礼,起身告退。
安妙妙注视着紫黛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大婚,呵呵,大婚。
不用想都知道,义云要大婚背后的深意。
虽然一开始是自己先提出来的无理要求,但是,若义云真想要拒绝,他有很多办法,就比如,他现在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如今还要和她大婚,必定是有什么计划才是。
而自己要做的,便是帮他完成这一个计划。
横竖,都是最后一次了。
义云,明晚过后,我们互不相欠,至于我娘,白色的葫芦歉,我等不及你去天山亲自向你娘求证了,我怕我娘还没等到那一天,就被你杀死了。
苦涩一笑,安妙妙拿起碗筷,夹起一口米饭送入口中,一旁侍立的婢女忙过来给她布菜“安姑娘,王爷特别交代奴婢要伺候好安姑娘,姑娘多吃些,奴婢也好跟王爷有个交代。”
她谦卑讨好,一筷子一筷子小心翼翼的往碟子里夹菜,殷勤的送到安妙妙面前,安妙妙朝她轻轻一笑,心里五味杂陈。对于这种讨好,她无法拒绝,纵然人家带着目的而来,可是这里的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何必摆脸色给人家看呢?
何况她也不是这种人。
就着婢女送来的碟子,夹起一口送入口中,入口一阵清香,安妙妙慢慢咀嚼,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那个侍女“很好吃,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吓了一跳,有些忐忑不安的道“奴婢清荷,是新来的。”
“嗯。”安妙妙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当着她的面又夹了一口菜吃掉,这才道“你下去吧,我吃饭的时候,不习惯别人伺候。”
清荷愣了愣,见安妙妙已经不再理她,低头吃饭,这才福了福身子,转身退出去。
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留不留都没必要不是么?
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步履轻盈的离开了洛心阁。
房内,安妙妙透过窗棂看着这个似乎一脸纯真的清荷,笑容隐去,清冷如霜。片刻后,将菜每样都夹出一点放到碗里,起身到房间背阴面的一扇窗户前,将饭菜倒掉,然后又回来,若无其事的将碗筷放下,躺回床上。
虽是无色无味的隐香,但她灵敏的感官却一下就能感觉到。只是舌尖一尝,便知道。
隐香是青楼老板们给新晋的姑娘们准备的,是最上乘的幺蛾子药,在平日里一丝丝深入体内,它不会一下子就发挥出药性,却在身体受人大西瓜下不受控制的干燥的火燃烧,似乎是身体本能,而无法感知是中了幺蛾子药。
正因为此,无数青白的姑娘被人占了青白后还要受人那种打击,而自己也分不清真是自己那么有了想法还是不由自主。
但不论哪种,都逃不开那被人摆弄的命运,因为,没有证据。
轩辕义云,你好狠啊。在你心里,我就真的,是个那样招你恨的人么?
闭上眼,仿佛能看到明天晚上的狼狈不堪,义云一脸狞笑的站在她面前,就那么报复一般的看着她,看她卑贱如尘的跪在他面前求饶,他狂妄的大笑,将她掌控于股掌之间。
轩辕义云,这是有多想看到她臣服在他脚下的模样?不惜用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
安妙妙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心口被什么蛰了一下,痛的她双手攥紧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
眼角有湿润滑过,渗进被子,安妙妙将自己的脸蒙住,低低呜咽出声。
自那日在洛心阁荒唐一夜后,第二日傍晚安妙妙便在管家安排下回到了妙香园。
安妙妙知道洛心阁是义云和安洛洛的新房,自己自然没资格入住,也不在意,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这两天王府外面在忙什么,安妙妙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天天来送饭的清荷总是带着一抹纯真的笑容殷勤的给她布菜,她总是当着她的面吃上两口,然后将她支开,再将饭菜神不知鬼不觉的倒掉。
在外人眼里,安妙妙吃好喝好睡好,清荷一脸满足的笑,轻快的步伐。只有她自己知道,两天来,她已经饿的没有什么力气,为了不中隐香,她生生将自己饿的快要大冬瓜筋了。脸色苍白的吓人,一双眼窝深陷,低迷的情绪,昭示着她此刻的心力不济。
可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觉得她心情不好,身虚体弱,没人能知道她这是饿的。
安妙妙苦笑,她这是有多狼狈来着。
这两天漫长的日子,将安妙妙的性子生生熬的更加沉静,更加沉默寡言。喜婆进来,瞧见安妙妙的神色,面上闪过不满,很快隐去,换上一脸的担忧“哎哟我的姑娘诶,今日是您和王爷的大喜之日,您这般模样可怎么是好,来来,快坐下,让柳妈我好好给你打扮打扮,啧啧,大喜的日子,多少人盼着要嫁给睿王爷,你倒好,一脸的淡然,我说姑娘诶,你好歹笑笑啊,您这样,让柳妈看着好心疼呢。”
柳妈是管家福伯找来的,专门给她这个新娘子做打扮的。在福伯的再三交代下,柳妈纵然心里不满,也要将面前这个一脸病容,有气无力的就是这么小姐给打扮的端庄典雅,举世无双才行。
安妙妙一脸淡然,对上柳妈一脸世故的脸,任凭她摆布,像个提线布偶,被柳妈耍来耍去,净身沐浴,换上一身喜气的大红喜服,绾上端庄的正王妃发髻,白萝卜上代表王妃尊贵身份的赤金落梦金步摇,长长的流苏垂下,生生将安妙妙一脸的憔悴衬得多了丝丝的风韵绵长。
柳妈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太满意,又拿起一串珍珠项链,缠了几圈,在安妙妙额前比了比,觉得正好相配,便将珍珠固定在安妙妙的额前,刹那安妙妙的清理脱俗又隐约清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