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袁木兰来到李锦家里,以李锦未婚妻的身份出现时,几个山贼的眼睛就一下子全亮了。他们几个在村里闲极无聊,这下终于找到事干了!一开始他们还略有节制,只是用眼光不断朝袁木兰身上不停地溜;越到后来他们越是放肆,竟然当着李锦的面用些粗俗不堪的语言来调戏袁木兰。
李锦当然非常不高兴,但是一方面他自己除了会医病治伤之外,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另一方面他在山上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医官,没有地位。所以他隐忍了一下,只是暗示袁木兰先回家去暂避一下。
在他看来,几个山贼也许不过是嘴上占占便宜罢了;这么多年来他们对李家村倒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只要袁木兰回避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是谁能想到,李锦的隐忍反而让几名山贼以为他软弱可欺。最主要的是,几名山贼色迷心窍之下,已经把山上的规矩全抛到脑后去了。
几个家伙趁李锦忙于看病的时候,竟然一路跟随袁木兰来到家中,肆无忌惮地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但是有武艺在身的袁木兰又岂是好欺负的?
三下两下,几个家伙被她打得抱头鼠窜而去。
而忙碌中的李锦对这一切都全无所知。
等到袁木兰到告诉他情况时,几个家伙已经逃回山上搬救兵去了。
直到这时李锦才想起义云说过的话,不禁后悔万分。两人商量了一下,于是决定抓紧时间逃到黄村来暂避一下。
可是他们没能跑出多远山贼就追来了,急切间李锦只得让袁木兰先行到黄村来求援,请义云设法相救,他告诫袁木兰自己千万不能为了他而再把自己陷进去。
袁木兰救人心切,一路上拼命地赶路,这才来到黄村。
至于李锦现在的安危如何,她没办法知道。
讲完这些,袁木兰就对义云说,希望能和他一起上路去救李锦。
义云当然不同意她的想法了。
为今之计,只有把袁木兰先安置在黄村,由义云一个人前往最为妥当。
事不宜迟。
李锦这次被抓回山寨与先前被迫入伙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所以不单是袁木兰心急如焚,就是义云自己也恨不得能一下子飞到小黑山去救人。
所以把袁木兰安顿下来以后,义云就打算出发前往小黑山;为了稳妥起见,他照例又叫来狗蛋吩咐了一番,交待他酌情处理好村里的一干事务,并说,此行以三天为限,到时如果不成功,他会让灰猿把消息传回黄村来,然后再由狗蛋安排人把袁木兰姑娘送到县城观音阁、同时让她把李锦的消息告诉红棉师太;总之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义云还是不希望请红棉师太出手相助。
义云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天气极热,但是义云仍然顶着烈日朝小黑山方向前行;灰猿不时在他前后跳跃奔走,看得出来她也是热得够呛。
一路辛苦,自然不用说了。
到了傍晚终于来到小黑山下,义云这才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休息和进食,准备养足精神,到天黑时再上山去见李锦。
一人一猿甚至还抓紧时间睡了一觉。等到义云再次醒来时候,从天色判断差不多是行动的时间了。义云便和灰猿从藏身处爬出来,悄悄地往山上运动。
天上一钩弯月,在云层里时隐时现,这样一来倒也方便潜行。
因为上次来过、再加上灰猿的配合,所以这次潜入倒也没费多大的劲。现在的问题是李锦是被抓回来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怕也是被关在山寨中的某个地方、或者正在接受惩罚;得尽快找到他。
在接近聚义厅的过程中,义云还不时就着月光观察了一下立柱、寨门等显眼的地方,他最担心的是要么看到高处挂着李锦的人头、要么是李锦被绑在立柱上。
所幸这些情况都没有出现,这让义云的心头稍稍有些放松。
接下来要找的就是山贼用来关押肉票或犯事者的牢房。
然而奇怪的是义云接下来很小心地在山寨中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与这个有关系的地方。
义云寻思了一下,决定先去山贼们歇息的地方听听壁脚,看看能否从他们睡前闲聊中打听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抓个活口来逼问一下了;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去做的事情,因为这一趟是来救人的,要尽量避免打草惊蛇。
眼前的聚义厅黑灯瞎火的、也没有守卫;不过义云留意到距此地四五间房远的地方有灯火、还有人声喧哗,他决定偷偷靠近去观察一下。
接下来,义云借着各种地形的掩护,慢慢接近了那里,仔细听了不大一会,就明白了:原来是山贼们正在这里宵夜和聚众赌博。
义云伏在屋顶,只听得他们在下面厅内一阵拼酒划拳、扔色子押大小,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乎要顶破屋顶,真是热闹非凡。
倾听了一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义云就慢慢地朝阴影里挪,打算离开到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正在这时,厅门忽然打开,一个赌输了的汉子骂咧咧地来到院子里,大声吼道:“老胡!老胡!吃食备好了没?”
而被他称作老胡的人连忙从另一间屋子小跑出来,笑嘻嘻应答地说:“六当家的,早备好了,您这就要去巡视呀?”
又听得这老胡唠唠叨叨的,还在扯闲话;而被他称作六当家的这汉子本来就因手气不好而攒了一肚子的气,当下气呼呼地在老胡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赶紧把食盒拿来。
义云在暗中看着这倒霉的老胡进屋取了食物来,再不敢多话,老老实实地告诉六当家的,说这两盒是守卫的、那一盒是犯人的......
一听得“犯人”两个字,义云不由得心中一动。他决定就跟这六当家的去一看究竟。
却又见这六当家的不耐烦地伸手取了守卫的食盒,转身便走;口中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意思是兄弟们倒还罢了,难道犯人也有资格让老子来伺候?由他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