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鬼眉嗔怪了一句,又正色道,“阿木他忘了从前的事,又在山里待了许多年。我刚遇见他时,他几乎什么也不懂,见着人也不自在,现在总算好多了。可是,除了跟着我,以前就只跟过鬼圣,所以......”
“鬼圣?!”女子闻言惊呼,问道,“他是鬼门的人?和那个乔老鬼没什么关系吧?若是真正鬼门里的人,我要了他来必是有用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成不成?”鬼眉轻斥了一声,道,“我原是也抱着算计的心思让他跟着的,可是时间久了,见他什么心思也没有的看着我时,这心里总觉得有些发虚。他这样的人,我还真不能完全当个棋子来用的。”
女子低呼道:“呀,不容易啊,良心发现了。”
“闭嘴!”
“哦,你说,你说!”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让他去帮你,你就拿他当个一般的人来使唤!他虽说是鬼圣的徒弟,可是这医术实在没学着什么,倒是自个儿练了一身吓死人的武功。他以前是在山里跟着他师父,最近就只跟着我。我虽带他见过了不少人,可毕竟也没经历多少人情世故。我担心他会和以前依赖鬼圣一样,依赖了我。这样不还和从前没多大区别么?总归于他并不太好。再者,我总也会有事情要做,也有不便带着他的时候,所以......”
女子长叹一声,不满道:“什么让他来帮我啊?说得好听!我算明白了,你可不就是想要他历练历练,却又放心不下一时松得太过,想让我帮着看顾些么?呵!这还没嫁人呢,倒生了做娘的心思了!”
“我撕你的嘴!”鬼眉闻言扑上去就捏她的脸,“你不也没嫁人呢么?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对方躲闪着连连告饶:“行了,姑奶奶!祖宗!我答应就是了!”避开鬼眉的魔爪后依旧笑着嘀咕了一句,“还没见你这么紧张过谁呢!这木公子果然是个‘特殊’的。”
鬼眉斜睨一眼,道:“你别以为我丢了个包袱给你!阿木不过是拙于世故,脑子却是极好的。你小心些,自己什么不得见人的东西收仔细了,他可是过目不忘,便是看不懂的天书,他回头照旧给你依葫芦画瓢描摹下来!”
“哈哈哈!别是你自己什么见不得人的天书叫他描摹了吧!”
“你再胡说,我可拿针扎你了啊!”
“不说了,不说了!呵呵!”
......
晚饭时,鬼眉甚为婉转地告诉阿木将他送入红门之事,结果仍是惹得对方满面哀怨。
鬼眉看着阿木戳着筷子干噎白饭,给他夹了筷子菜,轻叹一声道:“阿木,我不是要丢了你,只是让你去多认识一些朋友。况且,你虽说去了红门,但也不会离了我十万八千里的去,想要见面,咱们还是随时能够见着的。”
阿木撇了撇嘴,心道,从容城到朝旭,他可是陪着她一路见了不少江湖朋友了,哪里还要急着去认识别的什么人?她就是想要丢了他!心里不高兴,便都露在了脸上,眼见小瓜淘气地蹭到自己碗边,筷子一拨,便将它推得像个小球似地滚了半张桌子。
无辜遭到池鱼之殃的小瓜,这一个滚差点儿滑出桌沿,亏得鬼眉及时出手拦住才不曾掉下去。看着阿木幽怨的模样,鬼眉心里到底有些不忍,想着,要不,算了?正在动摇之际,还是那美艳女子机灵,寻思听鬼眉说这木公子喜武,便诱哄道:“听闻木公子身手不凡,咱们红门里大多数都是习武之人,若是能得木公子指点一二,也算我沾光得了个天大的面子。而且,红门里也收藏了不少武功秘籍和各种布阵图谱,门下众人也还不曾完全一一参透,不知,木公子可有兴趣帮着瞧瞧?”
阿木闻言眸光一亮,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却又转瞬依旧耷拉着脸扒饭。
女子朝鬼眉摊了摊手,以眼色无声揶揄道,姑娘我可是诚心想帮你当说客的,可惜,好似还是您老人家的魅力比较大。
鬼眉无奈,踌躇半天后道:“阿木,让你去红门并非我想丢了你,只是想让你帮帮忙。红门里虽有不少人习武,可是真正和人动起手来,能够顶得上大用场的却不多。所以,想让你去带出些徒弟来,日后或者能够帮我办事。当然了,你也不用过于左右为难,肯不肯帮忙练出些高手来,就给句痛快话。若是实在不愿意,那,就还跟着我吧。”
阿木闻言抬头看着鬼眉,想了想问道:“帮你?”
“嗯!”鬼眉点了点头。
阿木抿抿唇,终于也点了点头。
鬼眉和那女子顿时齐齐展颜。刚露出牙齿,就见阿木指着那女子开出了条件,道:“她不许穿这衣裳!”
女子瞅瞅自己身上的衣裙,左右上下验看一番,不由疑惑地看向鬼眉。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啊?这些天出门在外,这衣裙都是规规矩矩的,该不该露,能不能透,可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鬼眉扶额,对女子抱歉地笑笑,低声道:“以后你在他面前就换个颜色穿吧。我好不容易才劝着他进红门,拜托你给个面子,帮帮忙。”
女子扯着衣襟不解道:“我这衣裳怎么就穿不得了?”忽然恍悟,悄声问鬼眉道,“他不会是晕血吧?”
阿木耳朵尖,立刻指了指鬼眉抢答道:“你没她穿得好看!”说完,推了碗筷,抱着小瓜出门遛食去了。
女子顿时岔气,看着他的背影磨了磨牙根,转对鬼眉抱怨道:“我这还是头一遭被人当面嫌弃呢!”忽然又是一跺脚,越发郁闷道,“不,他是第二个!”
鬼眉闻言一阵惊奇,上下打量眼前的美人儿。嗯?有谁这么不长眼,居然会嫌弃她?阿木可不算数,只说让她换个颜色的衣裳穿,可没说嫌弃她。
“那个不长眼的人是谁?”
女子咬着牙道:“池凤卿!”接着,便将离京之前的事拉拉杂杂说了,然后对鬼眉又是一阵从头到脚很是不满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