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这算是外卖服务了,哈哈!”比利一伙人走到身后那只驼满货物的兔驼周围,开始扯拿。
“住手......”义云跳下兔驼去阻止,一声喝吼还没出口,就被比利一脚踢滚到一边,然后这个恶棍嬉笑着狠狠的将一枚铜币砸到义云脸上:“哈里拉神不允许取用任何没有付出代价的东西,喏,我可是付钱了的哦。哈哈!”
义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怒目看向比利一群人,拽紧拳头。
“扶我起来......”正准备不顾一切扑过去阻止比利他们抢夺货物,却陡然感到什么东西一下抓住自己的脚,低头就看到那个满脸是血的老者,努力睁开已经肿胀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盯看着自己。
看着那衣衫褴褛、浑身血迹、面目全非的老者,义云揣测着他会不会在说出这一句话后立即咽气,不过他还是俯身将老者扶起来。
“很好。”老者紧紧搂住义云,艰难的吞咽着喉结喘息,吃力的在少年耳边说:“听从老人的吩咐,是一切好运气的开始,小子,你叫什么?”
“义云?桑德斯。”义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情更加沮丧。
老人微微一愣,在彩虹荒野上,“桑德斯”是哈里拉神恩赐的姓氏,是那些生下来就失去父母关爱孩子的专属“幸运之姓”。
“弗里曼?奎因特。”老者青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你还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来,扶我到兔驼背上去。”
义云这时正手足无措的看着比利那些人从兔驼的背上将货物扯下去,他再也不能忍,是的,这些货物要是被他们抢走了,回到大树酒馆也毫无疑问的要被老板葛瑞迪打死,他拽紧拳头,指甲由于狠狠用劲,都刺到了手掌肉里,义云大吼:“你们......”
一只手掌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则将他拉住,比利等人鄙夷的朝这边瞟看一眼,继续嬉笑着抢掠货物。
“扶我到兔驼背上去。”弗里曼紧盯着他,义云那管那么多,奋力的朝比利那些人扑过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和这些恶棍拼了,哪怕被打死,只要能咬下他们一根手指也行。
义云挣脱老者,往前冲出几步,听到身后响起孱弱的**,回头就看到弗里曼跌倒在黄沙上,想了想,他又走回来,神情充满怨气的将老者再次扶起,然后默不作声的把弗里曼一直送到兔驼背上。
“小子,不要这么心不甘情不愿。自己找死这种事,在这彩虹荒野中,只有那推粪球的黑甲虫才会干。”弗里曼抱紧兔驼坐稳,然后凑身到义云耳边:“现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在义云毫无察觉的时候,老者的手心泛起黯淡的一丝紫芒,迅速裹绕他全身。
“做我想做的事......”义云疑惑的看向弗里曼,这个老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明显的劝解,但第二句话怎么就话锋一转,竟然好像鼓励他去找那些恶棍送死一样。
弗里曼轻轻一笑,扯动他脸上青肿的瘀伤,让这老者疼得直咧嘴,弗里曼倒吸几口冷气,伸手拍拍义云的肩膀:“记住,转变往往只在刹那间,黑甲虫在灯焰燃烧时,扑到油里,那是送死;但那灯焰要是熄灭,黑甲虫就可以饱饮那喷香的酥油了。去吧,灯焰已灭,不过你时间不多,记住,你只有击出一拳的机会,一拳出手,不管发生什么,立即回来,抽打这兔驼离开!”
“一拳?”义云不理解的看向弗里曼。
老者剧烈的咳嗽起来:“快去吧,拳头击出去要和握紧时一样用尽全力。”
“嘭!”
一声脆响,比利那些人得意的叫起来:“哈哈,是麦格玛酒,没掺水的麦格玛酒!”他们已经从兔驼背上拖下了一个酒桶,迪塞尔一拳砸开,酒香四溢,那些家伙都欢叫起来,义云则是痛苦非常。
从赤日驿站运回的货物,几袋子干果食物都用袋子捆在最下面,上面则是四个酒桶,一个装满没兑水的麦格玛酒,另外三个则是空桶;这是老板葛瑞迪的一贯作风,买酒的时候一定要求那些酒窖配上三个空桶,这样运回大树酒馆后,他会特意挑选在大树酒馆人最多的时候卸货,然后义正言辞的说他从来都是买上四桶酒,从不掺水。
看到比利一伙人抢掠货物的时候,义云还在心里暗自祈祷哈里拉神,让这些家伙抢走的都是空酒桶,万万没想到,他们一下就将那装满酒的桶翻找出来。
耽搁一些时间,葛瑞迪可能还只会扣掉自己那可怜巴巴的薪水;抢走几个空桶或者一袋子干果,老板至多也不过毒打自己一顿;但是这么满满一桶麦格玛酒被抢走,依照葛瑞迪的性情,那是一定会将义云剥皮抽筋!
想到这个,义云脸变得煞白,也就顾不得弗里曼的胡言乱语,直接就冲了过去:“别动那桶酒!”
“哈哈,你这个桑德斯小野种,我做什么,难道还要取得你的同意?”比利鄙夷的回看义云一眼,手稍稍一挥,迪塞尔迈步就迎上义云,他的拳头上满是暗红色的麦格玛酒,那是刚才砸开酒桶时候浸染上的。
迪塞尔是哈图拉村屠夫老彼格的儿子,从几年前老彼格被淤血虫吸干后,他就跟着比利等人厮混,凭借强壮的体格,是这一伙人中力量碾压的主导,义云的个子只达到他的胸口,身材则只相当于迪塞尔三分之一。
“嘿嘿。”迪塞尔狞笑着,一脸横肉抖动,他舔了一下拳头上沾满的麦格玛酒,然后朝地上狠狠唾一口:“小野种,和麦格玛酒比起来,我更喜欢拳头上粘上鲜血那种黏糊糊的感觉。”
“迪塞尔,一拳砸烂他的脸!”
比利那一伙人,抢在酒桶边各自都灌了几口麦格玛酒后,一个个显得神情亢奋,好像看格斗一般叫嚣起来。
一轮烈日挂在头顶,黄沙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