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归堂
只要不送自己去公安局,万圆其实心里什么都愿意。
耐着性子又听了方向前的好一番训斥,万圆怯怯地问道:“那,方哥,要没什么事儿,能不能放我走了?”
“走?去哪里?哦,你说你是万总,我就认呀!我看你这小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方向前做势要去弄万圆的脑袋,到底还是没敢动手,现在自己受伤,过分刺激这家伙,真动起手来,结局还很难预料啊!只是,这嘴上的便宜,那是万万不能不占的。
不巧的是,这万圆晚上出来,也不能老带着自己的身份证呀,什么手机、名片的,凡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东东,也统统是不会带在身边的。
这可怎么办?不会就此僵在这儿吧?
正在方向前不依不饶之际,万圆一拍沙发扶手,笑道:“有了,方哥,咱们可以上网啊!在网上,有我公司的网址,里面可是有我个人的简介和照片。”
……
天光刚刚放亮时,方向前与万圆一块儿下楼,俨然已经成了挚友,有说有笑的。
在小巷口,两人握手告别,方向前跳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单位。为了想再多休息几天,他这是要抢在同事们上班前,速去速回,赶紧去自己的小金库取点现钱出来好为何正身买药啊。
看着自己担惊受怕收来的这百十万块钱,方向前心里又骂上了:“香蕉个儿八辣,崽卖爷田心不疼!何正身,你个老表叔,又要花小爷我的银子!”
一开始,方向前只准备拿个两三万,权衡再三,哎,救他就等于是救了生意,谁跟谁呀!这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怀揣十万元现金,方向前悄悄回到家里,直等到估摸着药材市场应该是开市了,方向前这才出门。
先在别的药店内采买了其它几味所需的辅药,果然不算太贵,一共才花了几百块钱,方向前愤愤不平的心灵,多少得到了一点儿实实在在的安慰。
遵照何正身所说,现在基本上算是一切妥当,就等去“三归堂”买“山灵子”了。
这时,何正身嗫嚅着道:“小兄弟,要不,我就不去了。搞不好,在那里又会碰到那些家伙。”
方向前本想损他两句,又想想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毕竟以后做生意,少了他可万万不行,让老何轻易犯险,太也不划算。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还不是要自己出钱擦屁股。于是乎,方向前大度地挥手说道:“去吧,去吧,先回去等着,我买了药马上回来。”
“那个……其实,除了‘山灵子’之外,现在还差着一味药,不过,不贵的,不贵的。”何正身赶紧表白道:“以前我曾经在市中心,就是靠近步行街那里的‘回春轩’药店里见到过。干脆,我先到那里等着你吧,回头你直接过来,买了药咱们就回去炼丹。”
方向前真正是出离了愤怒,无奈,只好是狠狠地瞪了这位零碎不少的大叔一眼,懒得再去搭理他,径直向着三归堂走去。
按着上一次那人给的名片,这一次,不费吹灰之力,方向前就找到了此人,正是此间药铺的掌柜,粟百勤,粟老板。
粟百勤一眼就认出了方向前,笑道:“小方先生此次前来,不知敝店可有什么能效劳之处呀?”
方向前也不转弯抹角,开门见山表明了来意。
粟百勤上下打量了方向前两眼,心说,这小伙子每一次来,均是来采买这些轻易不可示人的灵药,真不知道是个什么背景?只是,我们生意人嘛,只要你能出得起价钱,哪管你是白是黑!
哎,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吧!过于关注客人的**,万一一个不小心,要是莫名其妙地冒犯了哪一家、哪一派,只怕是日后就会白白多招惹来一些麻烦喽!
当下,粟百勤也不啰嗦,直接开出了三万元整的卖价。
方向前痛痛快快伸手去掏钱,受伤的手腕一用力,痛得他直咧嘴。
粟百勤看见了,笑道:“小方先生,要不介意的话,我能看看你的右手腕吗?好像是受伤了啊。”
这种免费的门诊,方向前当然是求之不得,马上把手腕交了过去。
粟百勤轻轻抚弄了一阵子,这里捏一捏,那里压一下,很快,他又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软组织挫伤而已。回头,我让他们配副药,给你包一包,几天就见好。”
方向前听闻心头大喜,想不到这粟老板如此仗义!
当得知这一切都是免费的后,方向前更是觉得,这三万元钱花的似乎也是很值得了。
在店里一名伙计的带领下,方向前告别粟百勤,来到了院内另一间雅致的小房间,伙计泡了茶,笑咪咪请他稍坐,表示自己这就前去配药、回来后好为其包手。
等了好一阵,那伙计拿着一副湿乎乎的草药走了进来,将这些草药,用纱布轻轻地为方向前裹在手腕处。
两人正弄着,院内突然有人大声地招呼起来:“动作快点,动作快点,时辰眼瞅着这可就要到了!”
听到此话,伙计为方向前包扎的动作明显地快了起来。
“小刘,要不行的话,你待会儿自己过来啊,咱们步行街街口见。嘿嘿嘿,今天,那人果然是跑不了了。”外面那人冲屋里吼了一嗓子。
“好了,好了,这就弄好了,我就来。”这姓刘的伙计为方向前系紧纱布,说道:“两天后就可以取下来了。”说完,也不等方向前回答,转身朝外跑去。
行不行呀?方向前看着被包得很是精致的右手手腕,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突然,他心里一惊,什么?步行街街口?那人?时辰?跑不了……糟糕!回春轩不就正好在步行街附近,不会是何正身这么不小心被他们给围住了吧?
三步并作两步,方向前奔出了三归堂,见到一班伙计正在急吼吼地上一辆微型面包车。
当机立断,方向前找到了一辆停在药店旁边的黑车,抽出一百元钱钞票说道:“什么也别问,你就帮我跟着那辆微型车就行。”
黑车驾驶员撇了撇嘴,心说,小菜一碟嘛,凭我这辆夏利,还怕跟不上它!
……
远远地,方向前看见那辆车终于是停下了,随即从车上一下子跳下来五六个人,好像每人手里都提着一大卷什么东西。
方向前也下了车,不敢太过于靠近,不远不近地跟在这些人后面。
很快到了步行街街口,这些人中,有一人向着一名街边小贩走去,其他人则继续朝里直走。
方向前看见,那人走到小贩的小推车前,快速打开纸卷,取出一堆小旗,小贩也不啰嗦,“嗖嗖嗖”,飞快地将插在自己小推车前的一排小旗全部拔下,那人“唰唰唰”,将自己手中的小旗快速地插进刚刚空出的旗位之中。
那配合,当真是天衣无缝啊!
这是在干嘛?方向前略一迟疑,刚才向着步行街里走去的几人已经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海里。
方向前不敢再耽搁,一路小跑着追了进去。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之前为自己包药的那位刘姓伙计,其手里同样也是拎着一卷什么东西。
不会也是小旗吧?方向前心想。
直挺挺地一直走到了步行街的另一边出口,方向前一路观察,也没发现何正身的身影。这老小子,你到是现现身啊,总不能让我满大街的一路叫着你的名字找你吧?方向前心里焦躁起来。
却见那小刘伙计,果然也走到一辆小贩的推车前,三下五除二地换了那些彩旗。随即,那“小贩”转身走开,刘伙计立马摇身变成了小贩。
这是演得哪一出啊?
方向前决定再到步行街上去找一找,这个老何大叔,也不知道这会儿会躲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