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之上,暗族老鬼躺在大石头上,他的气血行近枯竭,按理说应该自封才对。可这老家伙居然就这么闲散地躺着,也不用修为加以压制。
“这都七八天了,一个都没回来。啧啧,陈泽小家伙下手够黑的。九氏族时代,落幕喽。”
他嘟囔着,可谁料头顶却传来一道声音:“九氏族的时代落幕了,你这老鬼似乎也放挺等死了。”
扑棱!
暗族老鬼坐了起来,这才发觉陈泽就在他刚刚躺身头朝的方向稳坐着:“你这小子,老头子我都这样了,还打算赶紧杀绝?”
“我若想,你跑得了么。”陈泽两手向后一叉,上半身微微后仰:“老鬼,你大概是这三重天活的最久之人了吧,应该对四重天的开启有所了解吧。”
暗族老鬼道:“知道一些。可是老头子我的好奇心太重了,你这把那些人都杀了?”
“你觉得呢?”陈泽反问。
暗族老鬼想了想,说:“不太像,你虽然嗜杀,但这次明显没有戾气加身,不像。”
陈泽笑道:“我把他们都赶近洞府去了,谁若是有本事得到道统传承,刚好可以做我的对手。”
“你有这么好心?”他诧异道。
陈泽耸耸肩:“你若想,也可以进去,我不拦着。”
现在九氏族里的镇族级强者能动的怕是都在里面了,暗族老鬼自然也想尝试突破,可惜他这一世轮回的天资不怎么样,只融合了八道,就算得到传承一时之间也难以突破,不值当。
“还是算了,活了这么多年,腻了。所谓人死鸟朝天……”
老鬼话音为落便感觉陈泽的眼神异样,他当即炸了毛:“你在质疑老子吗?”
“只是觉得你朝天的概率应该不大了。”陈泽说。
“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这老货竟然真的在解腰带,陈泽嫌弃的别过脸:“我以为自己够无耻的了,见到你才知道小巫见大巫。”
“活这么大岁数了,总得有一面比过你才行。”暗族老鬼很得意,他当然不能真的脱裤子。
“说说吧,四重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泽问。
这老货道:“四重天的路,是死路。你最好别去,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人从里面活着走出来。”
“宸近南?”陈泽问道。
“你知道他?”暗族老鬼一怔,随后打量下陈泽,说:“原来你是来自那里,怪不得这么强悍,原来是应劫之人。”
陈泽道:“我只在乎到底有没有路!”
“都说了嘛,有,但是死路!你又不是宸族的扛把子,进去送死啊。”他说。
“我不去拼,我的亲人朋友就都得死。”陈泽说。
暗族老祖道:“没用的,每一个纪落大世都有不甘心之人如你一样要救世,可结果呢?强如留下三重天这等道场的大人物,现在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庇护的人也没能留下来,反倒为咱们徒做嫁衣。”
“事在人为。”陈泽说:“你只想知道,四重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说。
“去往四重天的路,其实是个指引。在三重天的极北之地有一块八卦罗盘,不知何人所留,也不知出处在哪里。只是在蓝月降临之际,滴上自己的血,得到指引。这个指引因人而异,或是真正的四重天之路,或是一条不归的死路。”他说。
陈泽听后道:“那么四重天里有什么,你可知道?”
暗族老鬼斜眼看看陈泽,“你是白痴吗?都没人活着回来,我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宸近南不是回来了么。”陈泽又道。
“那你去问宸近南啊,他又没告诉我。”
呃……
这老货还是很直白。
“帝道是否也如圣道一般,拥有九道?”陈泽问。
“可能有吧,谁知道呢。能证帝道的人十几二十几万年都不见得出一位,你还妄想让他们证第二条帝道?”暗族老鬼说。
陈泽点点头:“行吧,我看你也不知道什么。”
这老鬼还不如涑族族长知道的多。
“老子逍遥一世,知道那么多干嘛?”老鬼反问。
陈泽露出一抹微笑:“知道的多就心情好,心情好就身体好。身体好就肾水足,鸟朝天!”
“我次奥!”
暗族老鬼直接把手伸向裤腰带:“不行,今儿非给你看看我的伟岸风姿,让你自惭形秽!”
陈泽哪里给他这个机会,转身便走。
这老鬼裂开嘴叉子狂笑:“他奶奶的,老子把帝尊都干跑了,直了!哈哈……”
他的笑声不断在峰谷之间回荡,久久不能平息。不过人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离开的陈泽突然睁开眼回首看了眼,不免叹息:“这老鬼,算是没什么遗憾了吧。”
陈泽没有觊觎暗族老鬼的修为能量,毕竟这老头子的洒脱让陈泽很佩服,总要给人家一丝尊严。
他回到吴族也开始闭关,这一次连续突破第八、第九星环,他的确需要稳固自己的修为。
一晃便是三年,三重天的格局似乎没什么变化。虽然九氏族都有变故,但对整个三重天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直到有一日,一个身影笼罩在一片五色神光之中,来到暗族老祖立身的云峰之上。
“想不到你竟然死了。”
五色神光散尽,竟然是夏族老祖。却见他眉心印着一朵五色火焰,身畔气息更加恐怖。
“老东西,我咬牙活下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要亲手杀了你,可你竟然不给我机会。”夏族老祖这一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呼……
这时一道风卷过,暗族老鬼的身体竟然化为齑粉随风消散,让夏族老祖很是诧异。
原来他竟一直在等自己回来。
这一刻,尘归尘土归土,还有什么仇恨能剩得下。
“如此,也该去找陈泽清算了。”
夏族老祖后背亮出一个近乎透明的五色圆盘,上面密密麻麻滚动着别样的纹络。
而他此时展露出的气息,竟然与陈泽不相上下。
帝境!
陈泽若是在这里必然懊悔,自己的的确确给自己造了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