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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战将见对方来势甚猛,勃然大怒,竟是不管不顾,一拳轰在肖逸身上之后,才回身来迎。不过为了护住自身,打在肖逸身上的力道,自然减了一半。
通天剑一暗,肖逸连人带剑落向对面山林。
与此同时,熊战将与来袭剑光对上,但见双方僵持片刻,熊战将竟向后退出三丈之外。
熊战将断了一臂,与肖逸追逐多日,妖力消耗颇大,此时又仓促迎战,自然吃了小亏。但是来人也甚是了得,将剑一祭,便待再攻。
熊战将见对方身手不凡,其另两位朋友也在赶来,若是被三人合围,自身胜算极小,再看看肖逸跌落的方向,心想肖逸不死也成废人,再无须为其拼命,当即心念一动,收回法宝藤蔓,转头向东飞逝而去。
那被称“师妹”之人见熊战将离开,便收起兵刃,到山林中查看。当看到肖逸之时,突然惊呼道:“肖逸?”语气之中,既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担心。
肖逸双眉紧蹙,正忍耐胸中的极大痛处,听对方呼出自家名字,声音又是极为熟悉,不由得心中一荡,顾不得身上痛处,忙抬眼来看。
一看之下,更是一阵狂喜,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静姝”,霎时便哽咽难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来人竟正是静姝,此时她换了便装,梳了个垂鬟,比道姑打扮时更加清丽。
肖逸只道自己已将那份情愫看得开了,再没有非分之想,谁知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什么天道自然,什么无为有为,什么物喜己悲,统统都抛之脑后,满眼满心满脑全是那张略显焦急的容颜,胸腹之间传来的剧痛都不能令他颤动一下。
然而,随后一人的一句“师妹,什么人?”,却如一盆当头冷水,令肖逸立时清醒。
那人走上前来,“咦”了一声,道:“原来是小友,我们可真是有缘,竟能在此相遇。”
那张苍白如纸,面皮僵硬的脸,肖逸岂能忘记,却是鬼家鬼谷派的林月河。
静姝竟然与林月河同行,肖逸没来由地心中一痛,只觉得那痛处如同用小刀剜心一般,痛入心灵,令人无法抵御,忍不住瑟瑟发抖。
静姝见肖逸开始时还精气十足,但是转瞬之间,便极度萎靡,奄奄一息,忙抓起其手腕,一探之下,但觉其体内五脏全部受损,伤势严重,忙道:“我们为他疗伤。”当即来不及择地,盘膝坐在污泥中,以手按在肖逸胸口。
林月河之后又跟来一人,见静姝关心模样,甚是奇怪,问道:“林兄可认识此人?”
林月河笑道:“一位与我们大有缘法的朋友。我们一起动手,也好尽快赶上他们。”
后一人也不推迟,二人一左一右,分别抵在肖逸的“京门穴”上。
三人将真气输入肖逸体内,登时受到无为真气的排斥。但觉无为真气阴阳和谐,灵性十足,在肖逸重伤之下,仍能上游下行,颇具章法,大异于九州诸派功法。只是肖逸伤势过重,这才有些捉襟见肘,相顾不及。
三人相顾而看,均露出惊骇之色。第三人咋舌道:“好精湛的内力。”
林月河转头问道:“这功法可是师妹所授?”
静姝摇摇头,心中也是十分惊疑,实想不到三月未见,肖逸进步竟如此之快。【ㄨ】
之后,三人再不说话,竟各自以妙法化解无为真气的排斥之力,替肖逸疗伤。
狂风骤雨依然肆虐不休,四人僵立山崖之畔,却是动也不动。半个时辰之后,忽听肖逸道:“在下已然无碍,请三位收回内力吧。”
三人听肖逸语气虽低,底气却不弱,知其已无性命之忧,便纷纷撤回了真气。
肖逸勉强站起,向三人道:“多谢静姝师姐及二位高贤救命之恩,肖逸永世不忘,日后若有机缘,定当以死相报。”
静姝见肖逸神情冷淡,话语也极是生分,不由得气从心起,冷冷道:“我三人还用不着你来报答,只要你老实在崇真教待着,不总是惹事端就好。”
肖逸心如刀割,面上却平静道:“不劳师姐费心,我天生就是一个小乞丐,正要回村再作一名乞丐,一日有三餐温饱即可,不会再惹事了。”
静姝怒道:“不可救药。”转身道:“我们走。”起身御空而去。林月河与第三人相互笑笑,也随后跟上,瞬间远去。
肖逸看着三人消失在天际,突然仰天大吼,其声悲切凄然。声落后,又大声咳嗽起来,牵动体内伤势,只痛的浑身痉挛,蜷缩在泥浆之中,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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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师妹,刚才那小子就是你在梁州四处打探之人吧?”三人急速赶路之时,那第三人却忍不住打探道。
静姝脸色冰冷,摇头不答。林月河笑道:“邹兄怎地老爱打听静姝师妹之事?”
那人笑道:“静姝师妹整日里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有笑脸,这在我们阴阳教,叫做阴阳不调,对修真养生可没有一点好处。我只是关心师妹而已。”此人正是扬州阴阳家阴阳教的弟子邹忌。
静姝忽道:“小妹要找此人不假,因他是我修炼玲珑心时,出现的一丝豁口,只有他无事,我的玲珑心才能保持清净。”
邹忌奇道:“此人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令师妹玲珑心不稳?”
静姝摇头道:“他救过我性命,我修炼的玲珑功法,绝不能心有牵挂,否则道心不稳,日后在修真之途,再难有精进。”
邹忌道:“我听师妹说过,是你救他在先,他又回救师妹在后,两厢相抵,已然扯平了,师妹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静姝眼神中出现一丝波动,道:“境况不同,岂能相抵?我救他,乃是我辈当为之事,举手之劳。他救我时,却是豁出了性命,其间难处不可同日而语。”
邹忌顿了顿,笑道:“今日师妹再救他一命,也快扯平了。”
静姝暗道:“能扯的平吗?”沉思片刻,又摇了摇头。
林月河看看身后愈加恶劣的天气,道:“此次阴阳井规模如此之大,九州诸派定然要兴师问罪。只是不知下面发生了何事,竟一举来了这么多人。我们还是尽快赶上去,提前斡旋的好。”
他三人原本守在左近,阴阳井大开之后,只见出来一名黑衣之人。三人正要上前,那黑衣人却倏地腾空而去。紧跟着,又来了十几人,这些人形色匆忙,也不和他们招呼一句,便追着黑衣人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静等片刻,再无人出现,才自后赶来。凭三人直觉,下面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提及正事,邹忌不敢再打岔,忙加速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