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诺混迹在人群里,周围全都是一些世家公子小姐。
她模样好看,笑起来大方爽朗,一身打扮更是芝兰玉树格外讨人喜欢。
周围人本就对她好奇,再加上赵愔愔带着薛诺一副护短的架势,众人都看得出来赵愔愔跟她关系好,所以甭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都颇为善意的与她招呼。
薛诺大大方方地应了,挨个儿与人回礼,言语之间既不忸怩小气又谦逊有礼,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倒让其他人高看几分。
能和赵愔愔玩在一起的人都是家世极为不错的,且性格能合她的眼。
薛诺与他们说笑了一会儿,很快就熟稔了起来。
其他人她只是记了个大概,其中有两个人却是特意放在了心上。
一个是康王府的表小姐,叫徐喜月,是朔康徐家嫡出的姑娘,母亲跟康王妃是堂姐妹,算起来白锦元也得叫她一声表姐,这次是随着她父亲调任上京,跟着康王府的人一起来猎场玩的。
另外一个身形矮胖说话大大咧咧的叫葛冲,是通政使葛向东的独子。
薛诺有意之下,很快就摸准了二人脾性。
等到了驯马场那边,一群人关系已经亲近了起来,那几个公子小姐也都纷纷跟着赵愔愔一起直呼薛诺名字。
驯马场这边都有御马监的人守着,瞧着这群人过来立刻就有人上前。
赵愔愔说了太子赠马之事,那御马监的管事太监顿时笑的一脸褶子:“是有这么回事,太子殿下早前就交代过了,说让薛小公子自己挑一匹喜欢的,还说临阳郡主也可以选一匹。”
赵愔愔顿时欣喜:“我也有份?”
“那是当然,太子殿下惦记着郡主呢。”那太监恭维。
赵愔愔高兴极了,指着眼前那些马问道:“这里的马都能选吗?”
那管事太监回道:“围栏这边的都可以,这些马都是驯养过的不会伤人,靠那边围栏边上单独隔起来的还有几匹性子烈的不让人近身,郡主和薛小公子待会儿挑选时别靠太近,免得烈马伤人冲撞了二位。”
赵愔愔闻言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去忙吧,等我们挑好了再叫你。”
那管事太监退走之后,几人就都到了围栏边缘。
周围都是插着木头栅栏,里头围着的那些马膘肥体壮,毛发光亮,一看就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葛冲望着那些马,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羡慕:“这些马可都是好马,我爹之前跟人瞧过一眼都眼馋来着,可他说这是御马监那头专程驯养出来供给皇家人的,其他人想都别想,郡主你得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愿意送给阿诺。”
其他几人也都是纷纷看向薛诺。
薛诺笑道:“我也是借了沈家大哥的光,先前跟太子殿下玩闹时殿下让着我赢了个赌约,我垂涎这马就厚脸皮的受了。”
几人被她这话逗笑。
他们出身都高,也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对于薛诺得了太子的赏虽有羡慕倒也不觉得嫉妒,更何况薛诺这人有趣难得能入他们的眼。
几人都催促着薛诺和赵愔愔上前选马,还笑闹着要让他们挑两匹最好的。
薛诺和赵愔愔早就对这些马垂涎不已,两人走近后左瞧瞧又看看,赵愔愔顺了一遍眼珠子一转,叫着薛诺去了另外一边。
“郡主,这边可是烈马”徐喜月说道。
赵愔愔道:“就要是烈马驯服起来才有意思,那些温温吞吞的马跑起来也不够爽利,况且我阿姐以前说过,烈马忠贞,性子越烈的马就认主之后就只会顺从这一个主子,只要能够驯服,往后任何人都骑不了它。”
那才是独数一人的优待!
其他人闻言只以为赵愔愔口中的阿姐是安国公府那边的人,或是皇家哪位公主,倒是薛诺神情愣了下,想起她小时候拉着赵愔愔偷偷跟着公主府的人混去逮野马,差点被乱马踩死的事。
那会儿她颇为不逊,摔得头破血流还指着马场里的马大放厥词,说要骑最烈的那匹。
赵愔愔哭着拽她袖子说要去骑旁边的小马,她却不愿意,还说了这番话,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赵愔愔还记得。
“阿诺,你发什么呆呢,快来!”
赵愔愔朝着薛诺叫了声,自个儿就先跑了过去。
薛诺和其他几人也跟了过去,等到了跟前就突然见赵愔愔不知道瞧见了什么,指着其中一个方向扑哧笑出声来:“你们快看,那匹马长得可真有意思!”
薛诺顺着她目光看去,就瞧见马场边缘停着的一匹马。
那马脸上纯白,往上的耳朵、背脊以及头尾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的,鬃毛也黑的透亮,要是光看这些也是威武极了,可关键是马鞍下方却有一团团的白毛连接起来,从侧边一路蔓延到了马腹,甚至连前面一条腿和蹄上都是白色的,乍一看就像是染了色似的格外斑驳。
那马在围栏边上溜达,周围其他马都离它远远的。
它却半点没被孤立的自觉,反而悠哉悠哉地啃着地上的青草,甩着尾巴慢悠悠地踱步。
薛诺几人满是稀奇的凑上前去,徐喜月惊讶:“这马怎么长这样啊?”
葛冲瞧着那斑驳颜色有些嫌弃:“它长得可真丑。”
那马像是听懂了这话,突然扭头就朝着这边看来,像是在打量马栏边上对它品头论足的小胖子,半晌扭头时,那铜铃大眼里竟是透出几分鄙夷来。
葛冲:“卧槽,它看不起我?!”
周围的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赵愔愔捂着肚子:“谁叫你骂它丑,人家都没嫌你胖。”
“就是,你还当着人家面儿说,活该被马嫌弃!”
“葛小胖,连马都嫌弃你,你该减减肥了。”
葛冲听着几人笑他,没好气地“呸”了声。
薛诺也是被逗得发笑,她走近了些仔细瞧着那马身上的花纹。
刚才乍一看觉得马身上的颜色斑驳,可等走近细看时才发现这马身上白色毛发从脊下一路蔓延到马腹,要是这马立起来时,倒像给黑马身上穿了件白色比甲,除了多出来条“袖子”外,竟是没有丝毫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