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鬼鹞王是败了还是退了,竟然把穿云雀王这个大家伙给放了出来。孩子丢了的穿云雀王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两个天杀的小毛贼,一路寻着族人的踪迹追来,现在总算是追上了。
穿云雀王很高兴,很高兴看到两个仇人,也很高兴自己的孩子有望夺回。
但是它高兴了,李初一和李斯年却快哭了。
那数都数不清的小的他们都打不过,这会儿来了这么个大家伙,这场面别说他俩了,就是把泗曲集的镇守吴玉给拉来了,那也得哆嗦几下。
小的数量多他们会被围死,这大的倒是只有一个,只是看它那庞大的体型和浑身涌动的妖力威压,李初一就知道再来一百个自己都够呛能伤人家一下的。
没办法,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为今之计只有...
“跑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叫道,转身头也不回的拼命向前猛飞。他们不敢往后看,他们害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失去逃下去的勇气。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王来了,穿云雀群精神一振,杂乱而刺耳的啼鸣声中,它们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的更快了。李初一他们虽然没回头看,但是光听声音就足以让他们知道了这个让人悲伤的结果。
他们不是不想加快速度了,只是他们的速度已经提到了极致,再快的话只有各自休息的血遁秘法。只是血遁之术乃是自损八百的禁术,施展后的代价太大,重伤都算是很好的结果了,一个不慎很可能直接身死道消了。
再说,就算他们施展了血遁之法,那也只是逃得了一时。凭穿云雀的速度和对气息的敏感,再次找到他们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重伤的他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再次被找到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无计可施,能想的办法他俩都想了,黔驴技穷下只能闷头往前猛飞,能逃多久算多久了。
李斯年心中很埋怨也很懊悔,这不光是对李初一的,更多的是对他自己的。
此番被一群傻鸟这么个追法,说白了还是他俩贪心之故。若是见好就收早点走,此时他俩说不定已经坐在泗曲集的酒楼里数灵石玩了。
这件事表面上看是李初一的主要责任,如果不是他太过贪心,想借着大乱的机会趁火打劫一网兜尽,后面很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为此李斯年对他不是没有怨念,但他更多的是埋怨自己。
李初一是贪心,但他年轻,甚至还是个孩子。就算修为与他相当,但他的年纪、他的阅历决定了他的行事肯定没有自己稳重。李斯年明明知道这一点,但却没有及时的加以制止。
开头他是连劝了几次,但在后面收获越来越多时,他也不知不觉中陷入了那种让人迷醉的疯狂,不可自拔。直到那被封印的穿云雀王后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招就把他俩打成重伤时,李斯年才猛然惊醒,无奈为时已晚。
如果说前面的还有情可原,毕竟利益太大的时候,任谁都可能陷入他们的那种疯狂的状态,但后面发生的一切却让李斯年找不出任何解释来,只能在心里对自己无限的埋怨。
穿云雀如此疯狂,穿云雀王对他们如此恨之入骨,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李初一顺走了人家的王卵。
王卵是什么?
那可是穿云雀王的亲生后代啊!
那可是整个奇峰穿云雀一族的王子啊!
是他们未来的王!
别说穿云雀了,就是个不懂修行的普通人家,你要是把人家孩子给偷了,哪怕你是神仙下凡那些丢了孩子的爹妈也会拎把菜刀找你拼命。
明知道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李初一胆大妄为也就罢了,他李斯年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也跟着一起瞎胡闹呢!
想他李斯年,漂泊多年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散修了,整天自诩见多识广、小心谨慎,这次怎么就起了贪念呢?
往日里他一直凭借着自己的机灵与谨慎浪迹天涯,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但自从认识李初一之后,他就好像掉进了一个黑洞,里面全是倒霉事儿,怎么爬也爬不出来。
初见时便被他强征了去当向导,酒楼里更是为了他跟柳家的一位少爷干了一架。想稳稳当当的带着这下胖子挣点小钱花差花差,谁知道从还没进沼泽开始便一直怪事连连。
来过不少次的沼泽他可以说算是熟门熟路了,里面的凶险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明明已经诡异丛生、让他都有些不认识这个地方了,却还没有人引起他的警觉,李斯年越想越觉着气闷。
现在回想起来,当李初一收走王卵的那一刻,李斯年的心里竟然一点劝阻的心思都没有。他那时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这枚王卵如何珍贵罕见、带出去能卖出个何等的天价来。
说白了,都是贪心惹的祸。
想到这里,李斯年抬手就想给自己几巴掌,只是手才抬了一半,就被李初一的一声惊咦给打断了。
“诶?”
转头望去,只见李初一定定的望着某处,似乎发现了什么。李斯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入目的只有茫茫草原,瞅了半天也没瞅出有什么情况来,不由的满心疑惑。
再望向李初一,李斯年认真的看着他,只见小胖子一脸的认真与惊讶,一双贼亮的大眼瞪得滚圆,似乎真的发现了真么。李斯年不信他是作伪,李初一再瞎胡闹,此时此地此景他也不可能再有这么个心思,如此表现只能说明他真的看到了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走!”
小胖子忽然轻喝一声,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处转身就走,李斯年毫不犹豫的赶忙跟上。
他是已经没有法子了,李初一若有办法,他自然不会拒绝。反正这么逃下去早晚都是个死,还不如跟着这个神奇的小胖子赌一把。
凌冽的疾风不断从身边扫过,迫人的气流即便被法力隔开了,仍是在他们耳边呼啸不停。只是风声在响,也掩盖不住那越来越近的鸟鸣。
恍惚间,李斯年的脑海里渐渐一片空白,只余下了本能驱使着他跟着李初一向前盲目的飞去。
时间好像过了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就在李斯年产生一种会就这么永不停息的飞下去的错觉时,李初一惊喜的叫声却又给他注入了一记强心针,让他回过了神来。
“真的,真的有!哈哈哈哈,小爷我洪福齐天,果然不是什么狗屁早夭的命!”
愣愣的看着前方,李斯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也没看出什么来,见李初一如此笃定,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
“小胖子,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生机!”李初一满脸喜色。
李斯年更疑惑了,看看前方青草满地、绿意盎然的景象,确实是很有生机勃勃的感觉,但那是对野草来说的,跟他们可没什么关系。
李初一知道李斯年在疑惑什么,嘿嘿一笑,满脸的得意。
“四叔,你不用看了,你看也看不出什么。我告诉你,前面有阵法,还是个范围不小的阵法!”
“阵法?!”
李斯年一惊,赶忙闭目感应,神念探出来回扫了几遍也没有什么发现,更没有什么气机交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李初一应当不是胡说,他早就猜到李初一的一双贼眼不一般,不知修炼了什么神通竟然提前开了天眼,能看到许多他看不到的东西。此时他一无所获,不代表前面真的没有东西。就如李初一所说的,自己“看”不到,不代表他也看不到。
“什么阵法?”
“不知道,反正范围挺大的。”李初一摇摇头,瞪圆了双眼望着前方。
阴阳道眼下的黑白世界中,前方大片范围都被某种阵法给封住了,其范围之大远胜丹阳子洞府外的那座守护大阵。阵法之道李初一并不懂,只能依葫芦画瓢的布置几个简单地幻阵,自然看不出前方的大阵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李斯年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也知道了他不懂阵法,不由眉头更皱。
他们一直在想破局之法不假,但是用一个未知的阵法来摆脱穿云雀的追击也不见得是个好办法。阵法之道千变万化,阵法不同效用不同,谁知道前面的阵法会不会比身后的傻鸟们更恐怖更危险。
有心劝阻,但看着李初一的样子,李斯年就知道肯定是劝不住他了。
其实能劝住他也不怎么想劝,反正都这么个光景了,继续瞎跑下去早晚都是个死,去那个阵法里面博博运气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初一安慰道:“你放心,那阵法我虽然不认得,但是可以保证绝对不是什么杀阵。按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个幻阵。幻阵好啊,既没危险又能阻敌,我最喜欢幻阵了!”
“真的?”李斯年满脸的怀疑,“你不懂阵法,还能看出那是个幻阵?再说就算真是个幻阵,谁告诉你就没危险了?幻阵困敌、惑人心神,被困在幻阵里不知不觉就死于非命的人不知凡几,你就这么自信自己不是其中一个?”
“放心,若真是个幻阵,我自有办法破解。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个我有经验!”
李初一拍着胸脯,一脸的笃定,谜一样的自信让李斯年不由得放心了一些。
这么的自信,总也有几把刷子傍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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