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铁证如山来证明，他绝对不可能真心承认。

　　 现在，这个叫铁木占的，他居然是事情真相最后的目击者，司空魔火知道，真正意义上，所谓的‘关键的关键’出现了。

　　 “行。”终于点头，司空魔火双手背去身后，表情速冷，眼中肃刹之气渐浓。

　　 见司空魔火首肯，牢里又只有他们三个人，铁木占深呼吸了两次，彻底冷静。

　　 目光如剑，直视司空魔火，铁木占沉声轻喃。

　　 “我说的厉害……并不是指他……”于司空魔火只眉尖微动了一下时，铁木占停顿两秒，再才继续：“我刚刚打晕了他，准备去抢圣兽……”

　　 盯着司空魔火，铁木占眼中满满的镇定，再没有任何的动摇与犹豫：“一个人……像疯了一样冲出来……杀向我。”

　　 司空魔火也好，花满楼也好，包括站在牢门外躲着的雪小萌也好，均不同程度的一怔。

　　 仍死死的盯着司空魔火，铁木占沉声一叹。

　　 “那个人……双眼通红，眼中无神，招招夺命……偏那时我手上的气毒已尽，知道不可能打的过了，便当即决定，撤。”

　　 眉心紧拧，司空魔火脑海隐隐闪过一些画面，那些画面出现过，只是现在一味的重播，不停的回放。

　　 他……疯了一样的扑向满眼惊惶诧异的雪小萌……

　　 猩红的双眼、疯狂的力量，对应的，是雪小萌无法相信的惊愕……那份惊愕，定格在了某个瞬间，变成恶梦。

　　 杀气一荡，整个牢房突然温度暴升，与此同时，司空魔火的双眼一沉。

　　 “那个人……”铁木占无惧一切，坚定的瞪着司空魔火，朗声一喝：“就、是、你！”

　　 ……

　　 啪——！牢门外，雪小萌的心尖狠狠一痛，像被惊雷炸下，抽了个正着。

　　 ……

　　 牢里，司空魔火大脑空于瞬间，整个人都顿了一下，忘记呼吸。

　　 ……

　　 同时，花满楼惊呆了的骤瞪双眼，崩溃于瞬间——若不是他晕过去了，他真的没办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真相’。

　　 却不用几秒时间，花满楼第一时间回过神来——这个铁木占说的，极有可能是真正的‘真相’。

　　 为什么？

　　 因为他只是晕迷过去了，也就是说，若不是出现意外，铁木占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抢走圣兽，同时将自己杀死。

　　 可结果却是，圣兽没被抢走，他……也没死。

　　 如铁木占刚刚所说的，竟成了当下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因为司空魔火突然杀至，他不得不放弃难得的机会，选择逃生。

　　 反之，若是狼群什么的追来，圣兽不可能留全尸，他也不可能活下来，更不要提司空魔火，早该被狼群杀了。

　　 是的，仿佛瞬间云开见日，一切都变的合情合理了。

　　 花满楼僵僵的扭头去看司空魔火，却只看见他一面无表情，双眼阴冷。

　　 心尖一颤，花满楼隐隐感觉不妙，便赶紧凑过去，小声急唤。

　　 “爷……”

　　 花满楼刚想安慰司空魔火，想说照这铁木占形容的，他当时定是疯颠了，绝对不可能是清醒的……想要安慰他，不要过分深入的去猜测，更不要迁怒这个铁木占，进而杀了他时……

　　 牢外突然一阵嘈杂。

　　 “呃……夫人……”

　　 牢门外走廊远远传来一声轻呼。

　　 司空魔火双眼一瞪时，花满楼超快速度反应过来，甩身便咻的窜向牢外……

　　 任花满楼去追不知何时来过的雪小萌，他司空魔火的夫人，司空魔火依旧伫立，目光森冷的在看牢栏里的铁木占。

　　 “铺垫这么久，一直强调的不能说，原来是这样的……”

　　 司空魔火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他的五脏六腑都被熏烤过一般，干燥而枯竭，叫人听着很是诡异。

　　 铁木占像是故意的，缓慢后退，一脸小心翼翼的防范。

　　 “你答应过我。”

　　 被铁木占提醒，司空魔火失声一笑，点点头。

　　 原来，一切的一切，像个圆环，不管起点在哪，转完一圈后回来，终点只是下一次的起点罢了。

　　 他认定自己不可能伤害雪小萌，毕竟，现在的他，是这样在乎她……在乎的他自己都要吃醋了，他不可能舍得伤害她的。

　　 不可能……

　　 可他毕竟失忆了，不是吗？

　　 失忆前的自己，不管是柳嫣云形容的，还是花满楼回忆的，都只是在利用雪小萌而已。

　　 难道，真像雪小萌说的那样？

　　 失忆前的自己，根本不爱她？

　　 怎么就心痛了？

　　 揪心，硬生生忍下了，司空魔火低下头，埋了表情的呵呵呵呵浅笑，只能看见他肩头在颤。

　　 最后关头，他冲出来，吓走了铁木占，扑向奄奄一息的圣兽，吸光她的血……他身上的奇毒尽解了，而雪小萌……

　　 死了。

　　 身子一晃，司空魔火虚弱的一叹，笑意仍在，却周身热气一荡，散尽。

　　 他真的……杀死过雪小萌。

　　 若不是天山大仙及时救了雪小萌，如今……哪还可能听着她笑？任她报复？任她拼命的逃？

　　 抬起头来，司空魔火阴冷的双眸直刺牢里的铁木占。

　　 ——是了。因为是他，所以，纵使是疯了，或是用意识不清来形容，他都不可能去杀昏迷着的花满楼，所以……他只是吸干了雪小萌的血，在颠疯状态下留了她的全尸，以及……花满楼的不死。

　　 一切，似乎在瞬间，便顺理成章了。

　　 突然甩身，司空魔火大步冲向牢门外……

　　 直到这时，整个气场的冷却，加上压力无形的一荡，消失，铁木占整个人一松，垮了全身的大口大口狂喘起来。

　　 *

　　 花满楼追上雪小萌，不敢伸手去拽她，只好拼命的冲去她身前，将她拦住。

　　 “夫人……唔……”

　　 花满楼很早前就改口了，他这一叫，叫的雪小萌心火怒翻，猛的停下，回手就是一擒，扣向刚刚冲拦在身前的花满楼……的咽喉。

　　 “还不够吗？”雪小萌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恶恨的隐忍。

　　 ——花满楼一直在替司空魔火说好话，现在，他还有脸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