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仁虎托焦二去请娄氏过府做菜,可左请娄氏不来,右请娄氏也不来,焦仁虎心中有些沉不住气,可此时李建成忽然召他入京,他这一入京就耽搁了大半年。www.Pinwenba.com
这大半年中乔兴与娄氏一心想把欠焦仁虎的钱给还清,于是拼命在外做活,他们每日鸡未鸣就起,日落山后才归,这样的日子两人过得好不辛苦。
大半年后焦仁虎回到逍山县,这天他又不经意间想起了娄氏,心里总觉的不甘,怎么说自己在这逍山县方圆百里之内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自己对乔家所做的一切也不算薄,然而自己居然请都请不动这位娄大娘子,他心想这娄氏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其实这都是他对乔家用的心计,先用一点点恩惠打动乔兴夫妇的心,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而后再对乔兴表示出友善,让他们对自己完全失去戒心,从而可以通过邀请娄氏进府做菜而亲近娄氏。
而那翡玉也是焦仁虎与焦二从中做的手脚,他们故意找了块底座狭小,不易放稳的翡玉放在博古架上,这样乔兴一旦不小心碰到,必定会摔落在地,焦仁虎再施以宽宏,这样就可以让乔兴更觉得愧疚,从而控制住乔兴,自己再请娄氏来焦府时他们也不敢有二话。
可是现在看来这并未达到焦仁虎预想的效果,于是他就对焦二说道:“你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把娄氏给我请到府中来。”
于是这焦二就带上五位家丁前往了乔家。
来在了乔家,今儿个也正好赶的巧,乔兴与娄氏都在家中,焦二拍响了乔家的院门,门分左右,乔兴从中走出,他一瞧是焦二,忙伴起笑脸来说道:“吆,这不是大管家吗,您怎么来了?!”
焦二一改往日那和气的样貌,他微昂着脑袋,背着手说道:“今儿个我是来收房钱的。”说着一步迈上就往乔家的家院中走去。
乔兴也不敢深拦,毕竟这位是东家的大管家,于是就将焦二让进了院来,那五位家丁人手拿着一根哨棒也大模大样走进了院来。
这时娄氏听声也走出了屋来,一瞧是焦二带着人来,忙上前迎道:“这不是大管家,今儿个怎有空来我这啦?!”
焦二哼笑了声道:“我怎么来了?!这个我该问你吧,大嫂子。”
“吆。”乔氏一拍脑门,说道:“您瞧我把这事都给忘了。”她说着忙转身回屋。
而这时乔兴为其端来了张凳子说道:“大管家,您一路累了吧,快请坐。”
焦二一瞥眼道:“不必了。”
这时娄氏从屋中走出,拿着一个钱袋交给了焦二说道:“大管家这是今年和去年的房钱,一共十二两文银,别外还有七两就当我们先还一部分债钱了,我们实在是没钱了。”
焦二接都不接这钱,只是瞥了眼娄氏手中的钱袋,娄氏疑惑不解,忙问道:“大管家,您这是……”
焦二忽然一瞪眼道:“就这点钱?!你当是打发要饭的,我家老爷对你们宽限了又宽限,你们还想怎样,既然你们没有钱还,那大嫂子你就随我们走一趟吧。”
一听这话,乔兴与娄氏惊诧道:“去哪儿?!”
“去哪?!”焦二哼笑一声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我家老爷府中做菜了。”
娄氏听言蹙起眉来说道:“我不去。”
焦二二目一睖说道:“这次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小的们。”
那五位家丁立刻喝了声:“在。”
焦二道:“给我请娄夫人回府。”
“是。”说着这五位家丁就一涌而上,要强行带走娄氏,乔兴一瞧不好,慌忙上前阻拦道:“你们要干嘛?!这可是私宅,你们这样可是明火抢人。”
乔兴还没上前,一个家丁就挥起一臂将其推倒,要说乔兴跟着樵夫们砍柴也有数月,膀上该有些力气,可怎就被这家丁一推就摔了跟头啦,他哪知这些焦家的家丁都是些练家子,别的不在行,打架可是行家。
乔兴被这家丁一推,摔了四仰朝天,娄氏一瞧惊的是三魂乱跳,七魄奔飞,赶忙扑向乔兴哭喊道:“相公,你没事吧。”
可她还没扑到乔兴身旁,就觉眼前几个身影一晃,就被人一把抓住了两只胳膊,她猛一瞧去,原来正是那几个家丁架住了她,她惊慌失乱地叫嚷道:“你们……你们要干嘛,快放了我。”
焦二冷笑了声说道:“娄夫人,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去了我府中,做几道可口的菜,说不定老爷一高兴还多宽限你们。”说着转身就喊道:“兄弟们,我们走。”
这五位家丁听言扯拽起娄氏就往外拖。
娄氏惊的三尸神乱,七魂皆慌,拼命叫嚷起,大喊着救命,并用尽全力将身子往下赖,死命地挣扎,狠蹬着地,想要挣脱焦家的家丁之手。
可她一个弱女子哪拧的过这五位大老爷们,只见家丁们把她拉出院门,由两个家丁一下就架住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说,拖起她就走,跟拖猪的相仿。
那乔兴被摔的可不轻,差点没背过气去,他一瞧自家娘子被人抢走,什么也不顾,一骨碌趴起身来,就往门外追去,并大喊道:“来人啊,有人抢人啦,你们这帮强盗快放了我娘子。”
好心的百姓闻声赶忙出来观瞧,一瞧乔兴的妻子被一群大汉给带走,纷纷想上前阻拦,要救下娄氏,他们刚一围上,那另外三位家丁就立刻抄起手中哨棒,瞪起眉道:“你们想要干嘛?!”
而焦二则冲上前去,对着众百姓就嚷道:“你们干嘛?!想造反不成,乔家欠了我家焦老爷的钱没还,我把乔家娘子带回府去,让她给我们老爷说清楚这事,怎么,连这事你们也要多管?!”
众百姓一瞧是焦二,知他是焦府的人,再瞧他那三个家丁凶神恶煞的模样,谁愿意上前挨他们那哨棒,再说了他们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敢多过问,毕竟都知道焦仁虎可不好惹,谁愿意惹火上身。
于是众百姓都纷纷罢住了脚,在路两旁观瞧,焦二与五位家丁带着娄氏就走,乔兴在后面边追边哭嚷道:“你们快放了我家娘子,快放了我家娘子。”
可是他哪有这六位的脚力快,毕竟焦二与这五位家丁身上都有些功夫,一眨眼的功夫就带着娄氏出了焦家庄,乔兴追出村口就已然不见焦二等人身影,他是又捶胸又顿足,懊狠自己当初没听媳妇之言,轻信了焦仁虎。
这回娄氏被带去焦府,也不知是凶是险,乔兴百感焦肠,心落深谷,他哭哭啼啼回到了自家院门,往门一坐就发起了傻来,旁人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答言,他一坐就坐到了现在。
如今,心绝听罢乔兴与娄氏这番话,沉吟了声,他并没听出焦仁虎哪里做的不对,只因他俩所说只是他们所见的,有些事情并不清楚,娄氏并没说起浴女池一事,他们也不知那翡玉被焦仁虎动手脚。
这听来听去焦仁虎还是挺照顾乔兴夫妇的,只是最后一次把娄氏抢去焦府实在不妥,心绝犯愁道:“哎呀,焦二抓娄大娘子是不对,可刚才洒家从焦家人手中救下了大娘子你,而且焦仁虎没怎么为难,若为这事再去找焦仁虎这也说不过去,这可愁杀俺也。”
黄知县则在一旁说道:“我说大师傅,你好糊涂。”
心绝一愣道:“俺咋糊涂啦?!”
黄知县道:“这焦仁虎屡次让娄大娘子过府做菜定是有什么企图。”
心绝顿时恍然道:“是啊,俺怎么没想到。”他一把拖起黄知县道:“走,咱们去找焦仁虎问罪去。”
黄知县忙拉住心绝道:“哎呀,大师傅你去问哪门子罪啊?!”
心绝道:“问他对他人娘子有不轨之罪。”
黄知县一甩手道:“哎呀,你去问他罪他能承认吗,你无凭无据的,去了他说他只是想请娄大娘子去做菜,你能拿他怎么办?!”
心绝一摸脑袋道:“哎呀这倒是啊,那现在该怎么办?!”
黄知县道:“你问我,我哪知道怎么办?!”
心绝一摸脑袋也不知该拿焦仁虎如何是好,可他想不能再让乔兴与娄氏遭受焦仁虎的侵扰,于是立刻对其二人说道:“俺说,如今焦二没能把你媳妇带回府中,定不会罢休,你们在这的日子也不会安生,这样俺给你们二百两文银,作为盘缠,你们别寻去处,走的越远越好。”
这时有好心村民就说道:“大师傅,你让他们走,万一焦仁虎知道,带人追上他们咋办?!”
心绝眼珠一转,忙道:“那这样,洒家就在此处,等夜晚时分洒家亲自送他们二位离开,量焦仁虎那贼厮也不敢追来。”
于是心绝留在了乔兴的家中,他吩咐百姓们说道:“若是焦府的人来,问起乔家人去了哪里,你们就说被一个大和尚带走了,去了哪儿不知道,知道吗?!”,百姓们听罢纷纷点头。
夜幕低垂,鼓打三更,乔兴与娄氏收拾好了行囊,在夜幕的掩护下,心绝带着二人悄然离开焦家庄。
心绝连夜将他二人送出了二十里之外,他自己觉得没人跟人,安全了,于是对乔兴与娄氏说道:“你们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找个地方好生过日子去吧。”
二人听言对着心绝是千恩万谢,说:“若有缘再遇见大师,必定报此恩情。”
心绝不耐烦道:“你们哪那么多废话,还不赶快走,难道等焦仁虎派人来抓你们不成?!”
乔兴与娄氏赶忙有谢过心绝,便匆匆离去。
送走乔兴夫妇,心绝回往逍山县的路上心里就琢磨起:这焦仁虎做事还挺整密的,一点马尾都不留,想办他可有些困难啊,这次与他这一闹,俺与黄知县向他借兵一事可就难办了,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