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若能有人抗拒爱情,也绝不是她。
自从知晓自己不是顾家的亲生女儿后,她已是一个灵魂没有皈依,心灵没有寄托的人……
能被个人呵护在掌心里,是她二十几年来的渴望。
窗外,沙巴的海浪拍打着岸边。
月牙儿都要准备遮住眼了。
却被一阵尖叫声戛然而止!
“啊啊啊……等!等等……”顾欢颜反射性地拧过他厚实的皮肤。
“嗯?”他闷一声,额角布满汗渍。
“不行……不行……”她急忙推开他。
“怎么了?”他郁结,这妮子却突然说不行?
“不行啦!北冥陌……”她皱巴着脸,有些难以启齿,结结巴巴道,“我……我那个……来了……”
“啥?”他一愣。
……
“大姨妈……”她小小声噎嚅。
“除夕那晚不是才来过么!都几天了……”
她别过眼,不敢看他闪着精芒的眸,“……没,没干净……”
果然,鲜红的血,如注……
印染了洁白的被单!
“**!”他狠狠低咒一声!瞪了一眼她酡。红的脸颊,忽然,鹰隼的眼瞳一眯,沉声问道,“刚刚来的?”
“……”她眨巴了两下眼,“额……不,不是……”
“真的不是?”他挑了挑眉,唇角勾勒出一丝危险。
她心尖一紧,咬着唇,不吭声。
“该死!”看她的表情,他顿时了然,“你这个女人……”
他气得指节拂过凌。乱的发丝,“你刚刚才来的是不是?这么说,除夕那晚你根本就是骗我的了?!”
墨爷疯了,想起那晚,被警方给逮捕时的狼狈!
“特么……真想掐死你这个女人!”他愤愤地吐出一句。
死死瞪了她三秒,然后起身,得不到疏解,疼痛难耐。
“那个……”她瞳孔瑟缩了一下,“你要去哪里?”
“灭火!”
“喔……”她咬着唇,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忍着,“那啥,我想说,你伤口别进水啊……”
丫才脑子进水!
砰~。
回应她的,是狠狠的一阵摔门声。
北冥陌几乎是逃离般的冲进了浴。室。
接着,房间里恢复原有的沉寂……
“扑哧”一声,顾欢颜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
谢天谢地,关键时候‘大姨妈’还真是给力啊!
扬着唇,她跳起来,哼着轻快的曲儿去了洗手间……
浴。室里,北冥陌站在喷头下,避过肩上的伤,拼命冲着凉水澡。
“该死的女人,给我等着!”
这件事的后续——
是以顾欢颜呼呼大睡为终结点。
关键是,这妞儿完全不介意身旁躺了谁,还灰常爷儿们地叉。开腿呈‘大’字型躺着。
睡得那叫一个舒坦啊~。
以至于墨爷咬牙切齿,瞪着这女人许久许久都难以入眠……
这算他此生过的最甜蜜却也最折磨的蜜月之旅。
墨爷愤愤着躺下了。
夜里,突然一阵笑呓轻柔地划过他的耳际。
他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这女人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磨着牙笑得可欢了……
死死瞪着她,“算你狠!”
终于领悟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
而是最爱的你躺在我身旁,却不能占、有、你!
早晨,新一轮的太阳刚刚升起,万物复苏。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浅眠中的北冥陌。
他起身,沉着眉去了阳台接电话……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顾欢颜已经起身洗漱了。
“今天必须要回去了。”
“啊?”她牙刷还塞在嘴里。
“我父亲……中风了。”他有些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她一愣,好端端的,北冥老爷子怎么中风了?随即,她咕噜一口水,吐掉满嘴的泡沫,“走!”
“……”他有些意外,“去哪儿?”
她牵着他的手就往里屋走,“收拾行李回a市啊!”
他看着她匆忙的样子,她的手心传来的温热,不知不觉温暖了他的心……
a市。
一下飞机。
立即感受到a市天寒地冻的冰冷。
这是与沙巴截然相反的气候。
却也在转眼间,冻结了她在沙巴的热情。
顾欢颜一时间不太适应,抱着臂弯瑟缩了一下。
北冥陌将自己的大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肩膀上,“穿着,别着凉了。”
旋即,拉着她的手就往机场大门口走——
“等等。”她停住脚步。
“怎么了?”他拧眉。
“我们……还是分开走吧……”她下意识地从他大手里抽。出来,无名指的钻戒划疼了他的掌心。
“你在怕什么?”他眸子明显不悦,父亲的病情已经够让他焦心了,她还在别扭什么?
“我……”她迟疑地摇摇头,“你答应过我的,不公开我们目前的关系。”
又或者,她害怕被千夫所指。
“……”他沉着眉,掌心空落落的,余温瞬间被冰冷替代。
“北冥陌,你快走吧。你父亲还在等你呢。”她催促着,怕耽误他的时间。
他定睛看了她一眼,最终妥协,拉过她的身子,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晚上我再去你那儿,等我!”
有些不舍地松开她的手,旋即,他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顾欢颜怔怔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明明,他是孩子的父亲,她是孩子的母亲。
却为何变成了如此不堪的关系?
“北冥陌,你若是真的爱我,为何又要娶菲儿呢……”
她呢喃,叹息,心渐渐灰冷。
刑火随后跟了过来,“顾小姐,那架红木钢琴我已经安排空运了,过两天就能送过来。”
“嗯,谢谢你,刑火。”顾欢颜狼狈地眨两下眼睛,怕刑火瞧见她的眼泪。
刑火停顿脚步,迟疑了一下,“顾小姐,你没事吧?”
“没……”她摇摇头。
“那我先走了。”刑火说着,转身就要追上主子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