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便来到了子时初刻,司徒雷忍不住开口道:“小子,别睡哩,咱们要开始行动喽!”
经过个把时辰的调息,罗成的身体几经最佳的状态,双眼精光闪现,黑暗根本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大贼头那坏笑的脸庞似乎别有用意,他疑惑道:“你该不会让我去引开那些侍卫吧?”
“老子怎么可能不照顾你小子!”
司徒雷收起微笑,郑重道:“但凡豪门巨户府内总有密道,这些人家明白花无百样红的道理,当然要为全家预留退路,而我们脚下正好是密道的其中一个出口。万一炎阳殿被围,这处兵器库可是救命稻草,固守个把时辰该没有问题,到时城外的守军也该来救驾哩!”
罗成闻言心内一喜,不动声色问道:“难道我们一晚上就逛个炎阳殿,皇帝老儿有什么好看的?”
司徒雷走到墙边悬挂的一排明光铠前,在左手第三副铠甲前停了下来,他一边伸手到头盔中捣鼓,一边言道:“凡是地道必是想通的,没见识的小子,过来帮哥哥一把!”
罗成赶忙上前,一掌贴到对方背上,真气不断涌了过去。只听见‘咯噔’一声,刚才盘坐的地面上石板向两边分开,赫然出现了一个丈许见方的洞口。
司徒雷招呼一声,随即往洞内闪去,两人顺着石阶轻手轻脚而下,顶上的石板也自动缓缓合拢起来。
罗成心中一沉,不禁问道:“这下出路断了,待会该如何退走?”
“你的沉稳跑哪去了?”
司徒雷回头道:“你道设计这密道的工匠像你一般傻吗?里面的机关比外面好开多了,不然要是皇帝老儿受了伤,或者压根不会武功的妃嫔岂不是要困死在里面?”
罗成话刚出口,就知道非给对方奚落不可,此时也只能暗骂自己不好好钻研地图。既然大贼头胸有成竹,他也乐得做个小跟班,嘴里咕哝了两句,便跟着对方往前走去。
不多时前方便出现了个岔道,司徒雷习惯性的蹲了下来,罗成便有样学样蹲在他身边,恭敬道:“司徒大哥,请指路!”
“孺子可教也!”
司徒雷从腰带中掏出一枚铜钱,嘴里念念有词,便把铜钱往高处一抛,当铜钱落地之时,大贼头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喜色,轻声问道:“你听过逐月铠没有?”
罗成心中一惊,猜到了对方下一步了行动,连忙说道:“上古四大神物,跟我的混沌炉一样是天神的至宝,难道此宝物不在逐月府之中,而在皇宫大内?你这老小子有破坏没建设,休想大爷陪着你冒险!”
司徒雷不以为然道:“你小子武功越高胆子越小,明明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哩,却还要我这老人家冲锋陷阵,看来待会老子失手被擒,你也能心安理得的搂着三位美娇娘做那美梦哩!”
虽明知大贼头在搏自己的同情,但罗成也不能眼睁睁让其一个人去冒险,无奈道:“大爷陪你去还不行吗?不过丑话要说在前面,待会你可不要乱来,上回在皇宫断了一指,你这老小子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需知人为财死……”
“唠唠叨叨活像个糟老头子,来吧!”
司徒雷打断对方的言语,一把将其拽进了左手边的洞口,催促道:“少磨蹭,等会不要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出口处有铜管地听,可别要守夜的宫女坏了好事!”
两人静悄悄的来到出口处,放眼望去,那光滑的石板根本没有把手,罗成还在纳闷,司徒雷已经把手掌贴到那石板的正中间,又指了指自己的背部,罗成顿时明白过来,这么重要的出口当然不可能从内部开启,不然皇帝的性命哪能有保障。
他赶紧给司徒雷输送真气,心中也在纳闷:那大贼头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开外部的机关,真气又不是实质的东西,总不能幻化成一只手的模样吧?
果不其然,司徒雷努力了一阵便颓然放弃,他用手势打了个招呼,两人灰溜溜的退回了岔口。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大贼头还是不愿放弃,看着对方略带嘲笑意味的嘴脸,他开口道:“笑个锤子,还不快想办法,老子要能开这机关,哪会受你的鸟气,上回也不可能被那些孙子追的跑了九条街……”
“我说老雷啊,做人可不能勉强,你都过了知天命的年岁哩,怎么还想不开呢?”
看到对方焦急的模样,罗成慢条斯理道:“好了,大爷再帮你一回,待会看我的手段!”
“外面的机关相当简单,正四反五旋转便行,看你的哩!”
司徒雷脸上止不住喜色,屁颠屁颠跟着罗成再次走了进去……
来到原来的位置,罗成将手掌贴在那冰冷的石板之上,真气也随之把整块石板包裹住,他清楚的感觉到跟石板紧连着的是个中空木箱,木箱之上似乎摆放着一件金属物件,三者通过钢丝和齿轮相连在一起,看来金属物便是开启出口的关键。
不过要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使用螺旋气劲,何况中间还隔着如此复杂的装置,以罗成之能也无法办到,难道今日真的要止于此了?
罗成悉心感受着那金属的形状,脑子飞速转动,当他确定那物件有左右两个把手的时候,无端想到了小时候玩过的风车,顿时计上心来
他小心控制着真气,使得在传导中真气紧贴金属物件,一瞬间他突然撤去覆盖在一边把手上的真气,因受力不均,那物件竟真的微微转动起来,罗成心中一喜,谨记大贼头的关照,依次旋转了九圈过后,那石板便悄无声息的从中间分开了。
罗成得意的向后招手,两人轻轻一跃,便来到了炎阳殿之内,或许几百年来,他们还是第一对不经过皇帝本人准许,来到此地的白头百姓。
定睛一看,罗成差点笑出声来,到了宫内自己真跟这夜壶有缘,原来此处是皇帝如厕之所,刚刚转动的机关是个铜质香炉,这香炉在此有去除异味的功用,能融入在环境之中,看来设计这机关之人深谙人心,能把机关做的天衣无缝,罗成不禁暗自敬佩了一把。
司徒雷躲在屏风边上往外窥探,只见龙床四周都被帘幔遮蔽住了,一边的台阶之上还躺着两位服侍的宫女,这两个小宫女经不住睡意,应该已经进入了梦乡。由此看来,皇帝老儿已经睡下有段时间了,真乃天助我也……
以司徒雷翻箱倒柜的功力,罗成实在帮不上忙,他只能警戒四周,以防突发事件,尤其是房内起码还睡着三个大活人,饶是大贼头的行动悄无声息,但自己还是第一次做贼,未免有些心虚。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罗成都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好死不死,在龙床上传来了翻身的动静,罗成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可远处的司徒雷还是没有停下手脚,他真是又气又急,都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罗成暗暗发誓,自己实在没有做贼的潜质,下回再也不趟这浑水了……
还好似乎皇帝老儿翻了个身后又睡着了,罗成刚松了口气,台阶上其中一名侍女却有醒来的迹象,这些下人伺候久了,对主子的风吹草动都会有所感应,不然疏忽之下少不了一顿板子。眼看那侍女揉着摩挲的双眼便要起身呼唤同伴,罗成来不及招呼司徒雷,闪身上前便按住这女子的口鼻,另一手在其颈脖的动脉上一压,那侍女一声未哼便晕了过去。
还好另一个侍女睡的比较死,已然传出了轻微的鼻鼾声,罗成放松之下,这才惊觉怀中还抱着一个年轻的胴体,暖阁之内女子的衣物穿的本来就少,低头一看之下那双峰更是呼之欲出,罗成连忙定住心神,把怀内的女子轻轻放下。
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司徒雷已经把整个炎阳宫翻了一圈,他正缩在屏风之后向罗成微微招手,罗成眉头微皱,赶了过去。
司徒雷低声耳语道:“老子一无所获,你道那宝物会不会正穿在皇帝老儿身上?”
罗成一听之下真想掐死对方,传音过去道:“你他娘的别打歪主意,难道要大爷我陪你交代在这里吗?赶紧扯呼,大爷的心都要跳出来哩!”
司徒雷虽不情愿,也只得作罢,没了罗成的协助他还真不敢造次,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何况自己有了成家的意愿,那小命儿就更值钱哩。
两人原路返回,又来到了岔口处,罗成这才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小声道:“下一站去哪?别又是偷东西,大爷可不奉陪!”
“他娘的出师不利,今晚就不做捞钱的买卖哩!”
司徒雷摸着自己的短发,眼珠一转道:“罗兄弟,其实你也不要有负罪的想法,想想这些宝物又没写名字,杨氏难道是从是自己造出来的?无非也是巧取豪夺居多,咱们何必跟他客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你这歪理说的真还似模似样!”
罗成不屑道:“快说,咱们接下来去哪宫?一般乐师舞姬会住在哪里?”
司徒雷拍了拍屁股,往右边的洞口走去,嘟哝道:“你小子不开窍,老子也懒得费唇舌,跟老子来吧,前面的迷宫可大的很,别跟丢喽!”